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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兄
兄长个子很高，是让你仰视的存在。
很多时候，兄长都会俯下身体，将自己与你放在一条水平线，或是弯下腰，将你稳稳的抱起来。
你长大了，身体疯狂抽长如野草，这种事就很少有了，上次这样做，还是在高考后——你出了考场，他兴奋的抱起你，你也回抱住他，体温如心情般沸腾，只觉得一切如梦一般，也至于松开手后，你转头和班长说话，忽略了他凝视着你们，脸上一瞬间闪过的奇怪神情。
愤怒、悲伤还是嫉妒？
事后，班长状作无意问出口：
“你哥……是不是控制欲很强啊？”
没有啊，为什么这样想。
你吸着气泡水，看着那张清雅又带着书香气的脸凑近，咬起杯中另一个吸管，花瓣似的嘴唇压出弧度。
我就是觉得，他不会同意我们自由恋爱的，那天他……
…………
意外车祸残疾后，兄长只得坐轮椅生活，可他并没有自暴自弃，下肢的无力被上肢的强健弥补，无论洗衣做饭这种家务活还是办公。
只是有时候，兄长会表现出意外的脆弱，这时候就轮到你上场了。
起初，你并没有听到人体摔落在地面上的闷响，引起你注意的是长久不停的水声。
你一边开门一边叫着他的名字，意料之外的他没有应答。
推开浴室门，他已经躺在地上，试图支起身子，身上有多处挫伤，伤口被水泡的发白。
把他扶起来，要先跪下，你睡裙的下摆被浸湿，拖起他的上半身，动作不是那么一气呵成，这时候你们就像进行了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重新穿回浴衣的兄长好像并没有拾起他的尊严，苍白的脸被你捧起，擦拭掉脸上的液体。
不要自责了，哥哥。
去换衣服吧，这里我可以处理好。
你摇摇头，拿起一旁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他感受着头顶的温度，面前是妹妹晃动的衣摆，还带着馥郁芬芳，鬼迷心窍般，他凑上去衔住那一块布料后松开，如同短暂的留住了一朵花。
即使再也不能站立，最让他难过的不是行动不便带来的磨难，而是看不到妹妹的脸。
不知道她是何种神情，无法揣摩她的心思，就像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慢慢切断你们之间的联系。
你感到有微弱的力度扯着自己，没想太多，只当养兄的分离焦虑作祟。
好渴……
我去倒水……
兄长拥住你作挽留状，不太紧实的浴衣掉了。
你没有捡起来，笑着俯身亲吻他。
坐着轮椅的废物，还眼巴巴跟在你身后求爱，是不是太难看了。
失去双腿的知觉后，对上半身的掌控好像也变弱了，他祈求的看向你，帮帮我，好吗。
妹妹给的痛，又何尝不是爱呢。
你有时会用牙齿在皮肤上留下痕迹，这时兄长的反应会比想象中大的多，胸膛喘不过气来剧烈起伏。
后面，你在他脸上留下了巴掌印，他会幸福的一边流泪一边问你手疼不疼，不如下次用工具……
哥哥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你松了口气，恋痛的身体温养着崩坏的灵魂，这何尝不是一种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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