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月

　　皇冠赌场顶层包厢，水晶吊灯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沈墨白站在林耀东身后，看着这个斯文败类将雪茄烟灰弹在跪地男子的手背上。

　　"白先生，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林耀东用雪茄指了指桌上账本，"老吴吞了我两百万美金，现在说货被海关扣了。"

　　沈墨白瞥了眼颤抖如筛糠的男子，镜片后的眼睛毫无波澜："期货市场最近波动很大，吴老板可能只是投资失利。"

　　"是吗？"林耀东突然抄起冰锥扎进男子手心，惨叫声中他微笑看向沈墨白，"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鲜血在波斯地毯上洇开。沈墨白面不改色地递上手帕："林总，尸体处理起来麻烦。不如让他把女儿抵押给您？听说吴小姐在音乐学院弹得一手好钢琴。"

　　林耀东哈哈大笑，亲昵地揽住他肩膀："所以我说白总是个人才！"他凑近耳边，热气喷在沈墨白颈侧，"今晚九点，港口17号仓库，带你见见世面。"

　　走出赌场时，沈墨白在消防通道剧烈干呕。耳机里传来季临渊的声音："墨白？心跳怎么这么快？"

　　"没事。"沈墨白擦了擦嘴角，"今晚17号仓库，可能有大交易。"

　　"我就在港口巡逻。"季临渊顿了顿，"那个女孩...?"

　　"缉毒队会处理。"沈墨白闭了闭眼，"我们必须拿到核心成员名单。"

　　夜幕下的港口像只蛰伏的巨兽。沈墨白跟在林耀东身后走进仓库，数十个武装分子警戒四周。他目光扫过角落阴影，季临渊正戴着口罩站在货箱旁，两人视线一触即分。

　　"这批货纯度98%，"林耀东掀开帆布，露出成排蓝色胶囊，"美国实验室的最新配方，一颗抵十颗□□。"

　　买家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用蹩脚中文讨价还价。突然，仓库外传来警笛声。

　　"有条子！"有人大喊。

　　场面瞬间大乱。沈墨白被林耀东拽着往后门跑，余光看见季临渊正与几个武装分子交火。一声闷响，金发买家额头突然绽开血花，缓缓倒下。

　　沈墨白瞳孔骤缩——开枪的是季临渊。

　　"干得漂亮阿渊！"林耀东高声称赞，"处理干净！"

　　混乱中，季临渊看了沈墨白一眼，那里面盛满破碎的光。他们都知道，那个买家其实是被策反的DEA探员。

　　回到安全屋已是凌晨三点。沈墨白刚进门就被按在墙上，季临渊浑身发抖，手上还沾着血。

　　"我杀了他..."季临渊声音嘶哑，"他明明已经投降了..."

　　沈墨白紧紧抱住他："你救了整个行动组。"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季临渊崩溃地抓着自己头发，"这两个月我运毒、杀人...墨白，我们是不是已经变成真的毒贩了？"

　　沈墨白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道："季临渊，看着我。你是警察，是那个在警校毕业典礼上说要保护所有人的傻子。"

　　季临渊红着眼笑了："也是那个对你一见钟情的傻子。"

　　他们额头相抵，分享着颤抖的呼吸。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照在床头那两枚戒指上，泛着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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