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深陷修罗场后

作者:佛山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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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章


      仿佛堕入静水深谭,凉飕飕的四周漆黑无影、空气低沉,木板的吱呀作响都像极了野谷猛兽低吼,啪啪两声,江楼月甩了自己一巴掌。

      又在脸上疯狂揉搓又擦拭顺滑。

      红润的面颊映在镜面里,她一边精挑金钗银簪,一边捻口脂、卷睫毛。

      镜中的自己很快和葵荫最常用的那副皮囊别无二致。

      江楼月不想铤而走险,也不信自己是上天的宠儿,就算她十万分确凿无人察觉到自己放肆大胆的欺诈。

      千钧一发之际,哪怕顶着挣扎犹豫的强压,悄悄遮掩手部动作将小铁球丢下,并顺利滚到法阵边缘,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至今也无法卸下嘭嘭直跳的警惕心。

      希望那个铁球能困他们久一点,江楼月深呼一口气,那是她带在身上的唯一武器。

      门前倩影重重,深浅不一的虚影幽幽走过,有人钉在门前,咚咚敲了两声。

      婢女举棋不定地举起手又垂下,等她再次深呼吸,一脸坚定地举起手臂。

      大门突然大张,她乍然脚绊门槛,骨碌碌跌到在地,木门又顿时轰然紧闭,满屋阴森。

      婢女迷糊着眼,一抬头,不知怎的,惊恐扭曲的神色顿时浮现在脸上,她迅速缩脚后退,大惊失色,颤抖地捂嘴尖叫。

      和她四目相对的是副倒吊的死尸。

      原本妩媚的动人面容此刻却仿佛被邪物吸食殆尽,尽是煞白,瘦弱无肌的脸颊深深往里凹,深紫弯唇偏偏挤出一个邪魅的微笑,僵硬无比又齿白分明,越发可怖悚然。

      和她自己法诀中步步生莲、招招剑下花瓣漫天的靓容有着天囊之别。

      伴随着婢女急促的喘息声,黑沉密闭的房间里越发猛击的哐哐声源源不断,她无助地不断伏身磕头。

      地板尖锐的屑片插在她汩汩流血的伤口里,又被磕回地板,断裂的木屑鲜血淋漓。

      无论怎么看,结果只有一个,葵荫尊者死了。

      在她面前死了。

      数不胜数的噩耗从脑海里浮现,她砸不开门,只能撕心裂肺地哀嚎,满脸血泪。

      祈求地叫嚷七大尊者别杀害她的亲人,不要扔她入火炉、断手断脚地苟活着。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不是我——”

      “我做不到杀你的,你这么强,你这么强,对,你们不能污蔑我,你、不……”

      江楼月移开眼,充耳不闻。

      静静看着柱梁上数个死结的缰绳,选了一个,用削尖的利石割断。

      陡然,倒悬的尸体莫名晃动起来,婢女原本就害怕地癫狂抽搐,满脑对刑罚时五马分尸的惊恐,此刻尸体突然被上拉而后迅速降落,朝面砸来。

      她一时什么也顾不上,哑口狂吼,撑在地上的手突然握住了什么,朝前一挥。

      噗呲,葵荫尊者的头颅哐当、哐当。

      摔在地上。

      婢女诧异低头,手里居然多了把刀。

      “不……”

      她立马松手。

      “不,我没……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拿刀,我没来这,没……”

      “我给你找萝芥草,我可以给你找萝芥草,真的,把我炼化吧,炼化一百年,一百年……”

      江楼月一石三鸟,三段粗绳挂的重物一个接一个地下坠。

      “啊啊啊啊啊——”

      不堪入目的嘶吼尖叫起伏不定,生物的本能让她重握刀刃,不能不疯狂又激动地斩杀不断出现在眼前的人头。

      短短三刀让她濒临漫长且永无止境的战场。

      她知道这是葵荫的幽魂在索命,她砍掉一个脑袋,就会有另一个尸体悬下来。

      “你杀了我……”空中声音悠悠。

      汗津津的高强度惧怕感,会让人大脑兴奋过度,强大的自我保护心理,终于让快在痛哭里晕眩的女子蹒跚起身,脚步踉跄地到处挥刀出拳,势必找出问题所在。

      翻箱倒柜、炯炯烈眼。

      房内噼里啪啦一顿嘈杂声响和压抑低吼的愤怒喘声,却始终空无一人。

      “你杀了我……”

      “杀了我……”

      江楼月坐在房梁上,翻眼吐舌,手钳脖颈,做成许多千奇百怪的动作,配合自己恐吓人的衰老语气,而后又迅速恢复面无表情。

      “我没有,我没有……”

      “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

      “啊——你们其中有个人议论我什么……你知道吗……是那个人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江楼月看时机成熟,继续问道:“你记得那日言语?说与我……用他命换你命……”

      “我知道,我知道,我说,我、我说!”

      婢女一看有存活的希望,立马昏了头脑,疯狂磕头,什么疑问都不顾了,内心全在为侥幸雀跃。

      “一字一句,从实招来,胆敢隐瞒……”

      —

      灯火烁烁,玉石匾额气派恢宏,处处人潮涌动、锣鼓喧天,时不时耳侧便会传来鲜血溅天和骨骼寸断的哗咔声。

      红娘庄自古胜者为王,买卖时公然打斗互殴屡见不鲜,除非闹到八尊面前,不然庄主从不亲自捧场。

      但不妨碍有人对庄主心心念念,奋不顾身地故意制造纠纷只为见血莜庄主一次。

      被他掐脖子生生拧断时,迷离的瞳里依旧是情意缠绵的浅笑,仿佛为此抽筋剥骨都不足为惜。

      血莜看得恶心。

      那种谄媚的眼神,那种溃散痴迷的爱欲。

      世间公认淫贼一个的血莜尊者,此刻正坐在软榻上优哉游哉。

      绺绺发丝被三把瓷梳慢慢理过,三位妙龄少女分别站在庄主左右侧和身后,低头仔细梳发系带。

      时不时抿嘴娇嗔,怀春的脸蛋忍俊不禁,庄主也随口胡扯说些乐子,怀里却是空的。

      不时,有侍卫进来一揖,说葵荫尊者到了,血莜看侍卫面色不佳,顿时来了兴趣。

      “哦?”

      又见对方脸上一团疑难未解,忿忿不平的情绪掩藏得过分细致,倒让人显得更加板正如枯槁,便挥散婢女,微微仰头,垂眸浅笑。

      他很有很久没有因女子的出现而欣喜,眼睛甚至流露出战栗的晃动,如此嗜血般的兴奋,连自己都没察觉。

      血莜双腿分开,坐正身子,单手扶额,一副傲骨嶙嶙的帝王模样,更加确幸来者是他等待许久的奸细。

      而后,葵荫那张妖娆魅惑的脸蛋随着不急不缓的步伐出现在大堂中央。

      “……”

      血莜脸一黑,顿感无趣,几缕红帐迅速一垂,人又躺下去了。

      问:“鸽子又被你杀了?”

      “没有。”

      “有事用书信传我。”

      “这件事我得见你。”

      葵荫说完,四周无人回应,空气瞬间凝重起来,处处针落有声。

      忽然,几枚雪白的剑影快速刺向葵荫面庞,少女惊颤一声,急忙趔趄后退,刀光般的东西堪堪斩断她眼庞发丝。

      他一转头,血莜已经近在咫尺,松开扶稳她的手,女子却仍直勾勾看着他。

      看来还真是葵荫,血莜暗想。

      如果她是间谍,会时刻警惕自己做贼心虚的身份,对万事万物都过分小心慎重,刚才那意外的一击肯定就使出正道器诀拼命。

      或直接站着不动,知道自己正在经受考验,一时忘记伪装。

      但葵荫此刻的表现和平常别无二致,她永远不会对他持刀动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葵荫会求他办事。

      “需要什么?我带你去拿,算给你赔罪。”

      葵荫没说话,双手奉上某个纸包得厚厚的东西。

      是份信封,信封上面有个亮眼爱心。

      血莜面无表情,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魔王的圣旨。”葵荫说。

      ?

      血莜满头雾水,心有不安地扭头看她,十分抗拒打开信封。

      自己明明记得他老人家早死一万年了,而且上月篝火大会不是才把尸骨扯出来当毽子踢,好好锻炼身体一番。

      缺胳膊少腿的,就算死而复生,也动不了吧?

      不懂。

      但如果是陛下的话,成了孤魂野鬼都能再次一统魔域,哪怕异体重生也不在话下。

      纸张展开,只道上面写着:

      [不写真心话将死无葬生之地]

      “我知道魔王不会写字,但这东西并不是假冒的虚伪幌子。”

      葵荫拿过纸张,渐渐地,薄纸上隐约的字体,慢条斯理地、逐字逐句全部呈现了出来。

      [心悦之人咫尺相隔]

      血莜视而不见,伸手要回那奇怪的浅黄色纸帛,只看了上头内容一眼,便迅速合拢拽在手中。

      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没有赞成同意的表态,但也静默无言,没有反驳。

      良久,他问:“我能问个问题吗?”

      江楼月要的就是这种时刻,坐立不安,优柔寡断。

      魔域十八城地大物博,人才济济,相比人界世袭继位的风波,有更多带着阴谋的双手在后背推搡,时刻准备暗杀。

      无论是地界、武器还是奴仆,皆是强者占有,哪怕是魔王之位,只要从尸山血海中杀来,博得上届魔王的头颅,从此以后,便是魔域的新主人。

      何况现如今的魔王已经身死,按白日里七尊要把魔尊抵出去的说法,说不定魔尊就是被他们合伙设计弄死的。

      不然上万年的存在,为什么说死就死了?

      而这对于能知晓他人深藏的真实想法,统治没有魔尊的魔域,简直易如反掌。

      人人得到这卷帛,便知道自己只需要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微微挑拨离间亲人、朋友、同党,让他们反目成仇,便会有很多愿意跟随自我的同伴,乃至数不清的信徒奴仆,立地为王。

      可惜真相是,这就只是烂纸一张。

      江楼月加了点稀奇的水,让下层的字体能逐步浮现在上层纸面而已。

      至于为何她能窥探血莜心底深埋的心思,完全是废墟一坨的幸运值发力了。

      被婢女推翻的桌角恰好压住了一本书,又刚好被她拿起来翻开一扫。

      居然是葵荫的暗恋书簿。

      里面全是对血莜整个人的分析,从衣食住行到容貌心理,字字斟酌,事无巨细。

      要不是江楼月还赶着逃命,得乘无人之际偷溜往黑市诈骗几把趁手的正道武器,协助她找到传送回乔国的入口。

      不然她真希望自己不用放下可怜没人疼的书簿,而是酣畅淋漓地连夜看完。

      爱情的甜蜜永远让她暂时脱离苦海,就算只是单相思。

      哪怕无情道注定天生寡义心冷,不容接触过多爱恨交织,哪怕只有神咬过爱的苹果。

      江楼月心想,自己便做觊觎情爱的其他魔鬼,例如蟒蛇。

      对爱旁敲侧击。

      女子盯着血莜,看他是打算把纸帛占为己有,还是丢弃烧毁。

      “你去过别的集市买胭脂吗?”

      ?

      这是什么古怪陷阱?

      “没有。”

      “好。”血莜思索片刻,沉吟道:“幸好暂时没多少人发现这害人不浅的东西。”

      谁说的。

      你可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嘿嘿。

      仿佛要应验江楼月的说法,在她突兀地猛贴男子胸腔,边推人迅速倒退,边擒住右手举在空中时,血莜眼眶顿时大张,黑瞳微微颤栗,骤然飞泻的月牙剑光钉在眼前。

      近在咫尺,铮铮鸣动。

      由掌心召出的巨剑为首,四溅的火花围拢出透明的护身罩,华丽尖锐的剑炁顾着挣扎,只能一动不动。

      转念间,竖拱形包裹血莜的透明罩突然一个急转弯,呈月牙弯朝向来者,巨大的压迫感仿佛能吞人不吐骨头。

      来人哈哈冷笑一声,一个更惶惶人心的变幻却骤然出现了。

      哗哗——威猛的透明罩仿佛突然长出从生荆棘般,无数柄刃剑直逼眼球。

      万箭齐发,轰然发怒。

      血莜后抓无人,刚想回头找葵荫,奈何来者已飞驰击拳攻他胸膛,他只好全心闪躲招架,不存杂念。

      一掌欺身直进,一剑旋入后背,挡住对方暗算的爆破符,顿时炮仗声哗然巨响,身后烈焰火冒三丈。

      来人又捻出的纸符,立刻被他用掌扣在手心,却又顿时心道不好,刹那双臂剧震,险些难以把持。

      危急中他只好乘势将巨剑以一为二、由二变四、由四生无穷,预计从后方猛往那少年后背刺去。

      岂料突觉食指剧痛,几欲断裂,正要仓皇跃起却无法卸下浑身突然的沉重,来者乘虚左掌击出。

      啪啪两响,掌心已全鲜血淋漓,皆被反手抵挡。

      他嘴角浮笑,血莜顿感不妙,忽然,少年不知用了何法瞬间窜到自己身后,而来不及止住的众多剑刃已纷纷刺他而来!

      仅仅毫秒,血莜便沉气贴着黑衣少年忽来忽往,瞬息进退自如,无数窥不清的法诀由掌击出,右手倏起,伸指点向额心、臂膀、腰侧,去势甚快,如在不断打落急冲的单刀。

      这招血莜向来只可用在死尸身上,不然立遭反噬。

      此刻,却在如此千钧一发的紧张之际,使在背后男子身上。

      被点穴后动弹不得的男子犹如铁钳,手臂被人紧紧抓着,不断倒悬和转动的失重与恍惚的视野让他心中害怕起来,根根分明的剑锋连绵不绝地穿透他的身体。

      他有苦说不出,满嘴呕血吐肠。

      踏马的……

      血莜你有病啊!拿我身体当盾牌!

      血莜越使越得劲,人肉盾牌已转守为攻,攻守倏变,剑法凌厉,他双瞳兴奋颤抖,忍不住开心地哈哈大笑。

      斗然间听得铮的一声,盾剑相交,空中长剑直戳地上。

      成个刺猬的残身啪嗒裂成两半,被血莜随手扔在地上,他低头擦手,对着空荡的大堂,吐出两字:“出来。”

      率先漏出了头的是挥扬的纸帛,而后人才从殿堂高位后方钻出来,一副傲然气概的倜傥少年。

      这是他第二次来抢夺血莜的东西了。

      白天,少年还是壮硕健美的成年男子。

      血莜本以为对方会大把时间花费在研究《无情道修炼要则》上,然后找葵荫寻根问底,为什么这书里面有她的名字。

      但看眼前这架势,必是来扰他清闲。

      “有何贵干?”

      “好东西,我抢着就是我的哦!”少年晃着泛金的浅黄色纸帛。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啊?”

      血莜看对方一脸疑惑地问他忘的是什么,莞尔一笑,万分正经地说:“你自己是个智障啊。”

      “乖孩子,我这有更好的漂亮东西和你换。”

      倒歇在地的剑纷纷聚在空中,逐渐凑出一把威猛的巨剑,横扫千军的英炁随着会凌空下击,纯白剑光晶莹剔透。

      若血莜奋起膂力横疾一扫,便会血水漫天,落在地上红花团簇、鲜艳无比,煞是好看。

      少年汗毛耸立,对这样的“夺人眼球”可喜欢不起来,并且目前没有可以依靠的符制假人为守,他决计打不过。

      “喂喂——”

      忽然有异声传来。

      他还没发觉,身子突然就被摸来摸去,眨眼间的动弹不得,掌心的纸帛便瞬时一空,再一转眼,血莜在往来人嘴里塞东西,不详的预感此起彼伏……

      “想要去他肚子里找。”血莜掰开来人的嘴给少年看。

      ?

      “什么东西?”

      来者一头雾水,左瞧右看,对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罔若未闻,自顾自舔舔嘴角,问:“没尝出味道,还有吗?”

      霹雳啪嗒的巨响游刃有余,四周轰隆隆——

      “我们法阵好像修不好了,真奇怪,确实是非常简单的遁甲之术才对……为了不让弟子消极懈怠,葵荫打算另辟蹊径,说给阴山婆献祭残肢兽心……”

      “说不定能说服她撬开陛下封锁的另一个法阵,但我觉得还不如我们当面协力将陛下剁得碎尸万段,让她认栽……陛下我都带来了……”

      听到最后,打得火热的两人同时扭头,一时都忘了滋滋对峙的烈烈剑气也会跟着转弯,变成比肩对准前方攻击,那人怀里正揽着沉睡的魔尊。

      变动只在一刹之间,血莜闪电般飞奔向前抢过魔尊,却又突生变故,双手空空,等庞大激烈的轰响在后方炸开。

      一袭黑衣已一手召来棺材,一手拖扯大魔王头发,胡乱把身子甩了进去。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又忽然被一声突兀的打嗝声打断,齐齐回头。

      莫大强悍的剑气已皆数被眼前人吞入腹中,他舔舔嘴角,亮出两颗尖锐小巧的虎牙,问:

      “两位意下如何?”

      血莜不知道为什么假葵荫不来红娘庄,反倒不要命地继续用尊者身份乱晃悠。

      区区一个弱女子,竟然这么胆大包天?也不知师从何人。

      箭在弦上,如今他也无法细细思忖,只是没曾想自己居然也会判断失误,那她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呢?

      杀死葵荫?复仇泄愤?

      被骗的身负重任又单枪匹马的来,妄想对魔域斩尽杀绝?

      真是不要命的蠢丫头。

      “他是在笑吗?”

      旁边人悄咪咪走到他耳侧问,满脸被吓得瑟瑟发抖,黑衣少年一个白眼,点点脑子,呼之欲出的恶毒话转了个弯,某个振奋的点子突然冒了出来。

      “我记得阴山婆最近不挑食了。”

      “你可别祈祷有人吃得下——”

      血莜话哽在喉,盯着两人猥琐发亮的眼睛,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打算。

      狗屁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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