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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认领的温暖
“希望他睡醒了,可以喜欢这里”,张玉芬向窗外望过去,似星一般闪耀的划过她的瞳孔,是他生命的留影。
如今他们但不年轻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十几年了,这就是上天的恩赐,来填满他们生活的皱纹。
“感谢你,赠予我们这个可爱的孩子……”
卧室的门缓缓打开,他揉着眼睛,着急想要看清这个明亮等我世界。
“小朋友,你醒啦!”张玉芬放下手中的书,急忙走过去将他抱在怀中。
沈明天偷偷掐掉手中的烟,用手挥动,想要散去灼烧尼古丁的烟气。
“你们可以不打我吗……”徐家延小心依偎在她怀里,双眼紧闭,他不敢想这是他眼中的世界。
“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打你,包括我们。”
男人温柔的声音入耳,纵使他已经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无望,现在起码他也感受到了被爱的温暖。
雨过天晴,被雨浸湿的大地很冷,侵蚀人的骨骼,天边离奇出现了七色彩虹,在万丈高楼折射中也可以存在最美的颜色。
后来,张玉芬还是害怕徐家延的亲生父母会找过来,要走这个可怜的孩子,他不忍心这样的孩子受苦,于是和沈明天商量了一晚,决定带他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去一个温暖的地方。
没几日,他们就定下时间,决定搬去离这里几千米的A市,那里与别处没什么不一样,就是四季较为温暖,是个和蔼可亲的地方。
进去城中,悬于高处的枝头也随风颤动,永远高挂对生命的敬佩与期待,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新鲜泥土的气息,洗刷人类的鼻腔,净化他们肮脏的心灵,任何东西都比人要会享受这个世界。
至于徐家延,他从来没有到过这么大的地方,他见到这样大的房子就楞在了原地,张玉芬很稀奇徐家延,把什么好的东西都留下来,他们像亲生父母一样待徐家延,希望他也可以活得开心,所以徐家延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用最好的方式报答他们。
“家延,喜不喜欢这个新家呀”张玉芬牵着他的小手,指尖轻轻划过他手心,像是在说这里,而他只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是个从来都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所以对于见到这样的场面,小脸随即就红扑扑的,扑到张玉芬怀中,扭捏说道:“妈妈,这是我们的新家吗,看起来好大。”
小家延对这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却又不敢伸手去摸。
但这是一栋别墅,偌大的建筑物里蕴藏着夏日暖风满满的爱意,沈明天牵着他们母子的手,步入了家庭的名词。
这对于徐家延来说就是天大的幸福天大的喜事,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就是之前自己做梦也不敢梦到的程度,没想到实现的这么简单。
依然是风过树梢的秋日,疾风掠过干枯黄瘦的枝叶,蜘蛛网也不再出现,喧嚣城市整片进入冷静的状态,在错综复杂的大道上落满秋的尸体,随风起随风落,漂泊不定,游子一般。
本来徐家延就会成为这样的人,虽自由,但是居无定所无处可去,但老天让他遇到了心善的人。
“妈,我回来了,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啦!”一身宽松衣服比他先进门一步,他像一株被风削瘦的竹子,骨骼的轮廓在单薄衣衫下若隐若现。骨下肩膀的线条像两片锋利的刀刃,锁骨凹陷成两道深深的沟壑,手腕处的骨节突兀地支棱着,像未打磨好的木雕,青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蜿蜒成河,走进屋来,随意将背包丢在沙发上,却不显漫不经心。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春夏秋冬,不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多少,可他依然这么瘦,瘦的让人心疼。
张玉芬也说过好几次,总是给他做些好吃补身体,体重总是不见长。
“你妈今天做排骨呀,刚刚去买东西了,还没有回来,今天怎么回来啦!”沈明天再见已经是满头白发,声音里也藏满了时间的痕迹。
佝偻的身影进入眼眶,满头白发尽显苍老,当时英姿勃勃的人已被岁月杀尽。
“不是快要毕业了吗,过几天有一个旅游团,原本不打算去,结果他们给我把名字报上去了,只能去了呗。”徐家延帮忙摆上碗筷,转头间,看见母亲推门而进,连忙小跑过去接过手中的袋子。
“家延怎么回来啦,刚好妈今天炖的排骨,吃饱饭再走吧。”张玉芬眼尾的皱纹蕴含着爱意与惊喜,步伐比起中年时期略显得笨重些,岁月可真是杀人的利器。
两个沉重的身影就这样走了一辈子......
徐家延工作的第二年,自从他从事之后就很少回家了,老两口想他,又不想打扰他工作。
仔细数数两个人养了他十多年,正是在下着暴雨而漆黑的夜晚,躺在马路上奄奄一息的小孩子,被抛弃,被厌恶,是沈夫妇给了他毒果少年时期最安稳的生活,让他也可以拥有亲情,感受被亲情簇拥的温暖。
可是最近徐家延总觉得胸口被大石压着,莫名觉得不安,于是推掉了公司的工作,打算回家一趟,刚好陪陪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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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柳树在这个得意的季节总是长满了茂盛的枝叶,坚韧有劲,似乎要穿进大地打造一个全新的世界,伴着微风吹过的暖气,甚至开始试着享受,不久后便是狂风席卷了整个世界,毫不客气与黄□□舞,街上的行人满是对他们的谩骂,在各处地方逃窜,寻找安身之地。
还好,顶着这样恶劣的天气,徐家延总算是挺回了家,满怀期待奔进屋内。
却不是想要的场景。
“妈!爸!我回来啦,真是的这几天你们也不给我打电话,想我没有啊!”徐家延停止玄关,换了鞋子,可是半天没有听见有一点声响,随即就觉得不对了,母亲平时最想他了,可现在正是做饭的时间点,却不见有一个人来迎接他。
满心带着不安与疑惑走进到了卧室门口,试着敲了敲,“妈你在屋里吗?”
不见回复的他连着敲了好久的门,实在觉得不对劲便推门而进。
眼前干净的床上躺着两个苍颜青丝的老人,那个平日里笑嘻嘻的小老太太此时却安静得躺着在沈明天的怀里,莫名看不清她的容颜,但仔细看过去,雪白的皮肤上有几片黑点额外的刺眼,那正是岁月侵蚀的痕迹,外面的世界狂风肆意怒号,像是世界末日来临般,却怎么叫不醒床上的老人。
“爸...妈...今天的风好大,你们可以醒过来陪陪我嘛……我…我还没想好用什么去报答你们,为什么这么着急拒绝我……”垂在腿边的双手再也止不住颤抖,慢慢走到床边不敢相信抓住那双冰凉的手,他已经快要窒息。
“妈你又不好好听话,又肚子疼怎么办啊......”
说话声戛然而止,只有狂风替他咆哮,没有人能懂他,因为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人了......
我总以为他们还可再多陪陪我,可是我忘记了,他们的头发早就白了,还记得旅游回来以后,妈还在问我,我的孩子怎么长这么大了......
还是我太贪婪,到底想要让他们陪我多久。
醒过来陪陪我好不好?
那天他陪着两个小老人在房间里聊了好久,但是他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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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熬到沈夫妇下葬那一天。
只有他自己来了,原来爸妈也很孤单,不只是他自己,但现在是他自己。
那天天气很晴,已经是傍晚时分,他独自走在小家胡同中,回想之前美好的回忆缓缓走着,走着......
走到不知天地为何物,突然眼前发黑,腿部发软瘫倒在地,奈何他使不上力气,只听见耳边传来了几个男人的声音慢慢靠近,他的呼吸已经凝滞,身体不支动弹不了一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码的,怎么是个男的,干什么吃的你们,找个娘们还这么费劲。”男人声音里满是厌恶,转头踹在小弟身上,对他很不满意。
“哎,大哥,男的玩起来不是更有意思吗。”另一个人笑嘻嘻得打圆场说,实际上是更胆小的人。
不久,徐家延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捏住,似乎是被端详一番,接着被满是烟味的臭嘴靠近过来,深深摁住,他觉得自己的肺快要炸了,这没几十年的经验还真的腌不出这样的味道,太恶心了,奈何自己又动弹不了,太难受了。
松开手后,对方很满意得舔了舔嘴,徐家延已经联想到他一脸猥琐得说道:“一个男娘,小味还不错,这次饶了你俩,你们守着,我马上就完事。”
“好嘞老大!”
转念间,他便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凉风甚至吹的有些肚子痛,睁开眼来满是漆黑一片,身下疼痛难忍,知道了后果却还是不敢真正面对,缓缓伸手摸去竟是湿的一片,满是事后腥重的液体,他不敢相信再次确认,得到的却是身边是被暴力脱下破烂的衣物(那些残留着信息垃圾被他们带走),眼前黑暗带给他无尽的恐惧,来不及多想便慌忙套上衣服,无力跌撞扶墙摸索着寻找出去的路,但是腰间身下的疼痛感实在难忍,体力不支瞬间昏厥过去。
不敢相信自己的命有多悲惨,才能遭受这样的一切。
再度醒来,鼻子里充满酒精的气味,眼前是一片模糊,后来是白花的屋顶,其实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在哪里,低头雪白的被褥压盖在身上,他被捂出一身薄汗,而身旁是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孩熟睡了过去。
到这里徐家延已经心中有数了。
徐家延刚要起身便被人轻轻拉住,“小兄弟你醒了,真的不好意思啊,原本是要等着你醒的,实在是太困了,就睡着了。”
他疑惑看着眼前的陌生,并没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疑惑看了旁边一眼。
“哦哦,对了,你不要误会,昨天夜里我回家看你躺在街口一动不动的就把你送医院里了,以后就尽量不要去哪里了,那里没什么人住,都是一些无赖住在哪里讨人讨钱要,但是他们竟然无赖到对男的下手,兄弟你也是真苦命,一定要想得开啊。”他安慰着拍了拍徐家延,继续说道:“既然你人没事,我就放心了,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一定记住千万别想不开,世界很美,还有很多地方等着你去看。”
灿然一笑,转头起身间被拉住,“谢谢你,一起吃个饭再走,就当做报答。”
对方微微一笑,毫不吝啬的说,“不用,举手之劳而已,换做是谁都是会救你的,但是我家里还有急事,真得走了,你好好休息。”
起身向医院大门跑去,徐家延见了,情急中大声说到:“名字!”
当徐家延以为他已经走掉,没想到走廊听见了他声音的回响:“姜沅!有空去喜德公园找我玩!”
“好。”他低下头,沉思了一番。
他似乎对世界又有了希望,如果这个世界有真情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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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内他并没有多呆,到下午就回家了,收拾东西的时候才看见有一张看起来放了好久的字条。
边角泛黄的纸上留有整齐工整的字迹,没有任何的褶子,他认识这个字,但是一点一点学字,就是这个熟悉的楷体。
信纸上说:家延,你能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们很开心,你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所有的一切,所以永远不要对未来艰难的生活放弃,向前看会有美好事物等着你发现,相信自己,爸爸妈妈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放心向前冲,冲破所有的绊脚石,还有我们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好好吃饭,抽屉里的银行卡是留给你的,里面是我和你爸这一生的积蓄,我们没有什么可以留下的了,只希望我们不在的时候家延可以好好生活,记得你小时候说想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在爸爸妈妈心中你就是那个最厉害的人,家延啊,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看完这封信,他怎么能不心痛,这是世界上待他最好的人,就这样一声不吭离他而去,没有人知道,离开的无声无息。
当这封信看到一半时纸就被不争气的泪水打湿,此时的他就像刚开始在原生家庭中受尽侮辱的那个小男孩,无依无靠,软弱无助的样子,曾经躲在窗边一个人哭到抽搐窒息,还记得他时常会抬起头来看看天上的星,小时候总以为没有什么东西,原来都是年龄的借口罢了,现在才明白,在窗外偷窥的不只是别人家的幸福,也是对天上的寄旅与牵挂。
想到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一个人在窗边坐了好久,便开始不停的自言自语,试图安慰自己父母的离世。
“今天的月亮很美,也没有人愿意醒来陪陪我......说出来有点好笑了,明明你们都这么冷了,怎么还能说出这么温暖的话,可是爸妈,你们走了谁还会来温暖我呢......”
声音中满是无望与哀伤,是多么有穿透力,一点一点想要打动他们的心。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有家的小狗,正因为晚一点回家就什么都没了,孤零零就剩下他一个人守在这个大的家里。
可是没有了张玉芬和沈明天,又算什么家呢……
徐家延想了又想,最终辞去了工作,因为他想好好的在家里面住一段时间,尽管有什么好哭的。
也想好好看看这几年父母在这里留下的风景,用心去感受。
所以他这几天晚上都没怎么睡好,黑眼圈却没有熬出来,说出来还真的稀奇了,又或许是白天太嗜睡,在白天就把觉补足了。
就是这天,真的很烦。
徐家延坐在二楼的阳台摇椅上坐着,记得刚搬这儿来的时候这个地方是给徐家延打了个小木屋,就经常想象自己在野外求生,可是渐渐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这就没有兴趣了,因为平时喜欢看书就在最旁边放了一个书架,又放了一张摇椅,两个中间留出的空隙不大也不小,刚好可以过人,也刚好可以从书架里拿书。
之前不喜欢这个地方,偏偏现在很喜欢,所以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可能是因为在春的末尾时分,白天从这里向下望过去就可以看见蝴蝶戏舞于群花之中,微风伴过甚至也可以来上一曲;夏季时分,就可以看到雷阵雨过后,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盛景,那池塘边上的花,虽然开的娇艳,但是在荷叶衬托下的莲也早已在很多人的眼中熠熠生辉。
秋冬寻常,但对此他并不熟悉,因为他有个坏毛病,就是不喜欢这样凄清的季节,可分明是万物丰收与冬眠的季节,又怎么会呢。
或许是他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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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科普小课堂:徐家延从小就是喜欢热烈的事与物,他以为自己会美好的过完这一生,没想到,灾难总是先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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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跟着张妍到了他的小奶奶家中,便是直接被当成保姆使唤,两家的房子更是一栏之距。每天数不尽的骂和打,只有他的小叔叔颗真心带他。
每天早上在破旧的小屋醒来,床头永远放着一块干净热乎的花糕,他就好像只知道徐家延喜欢吃花糕,所以每天都来送。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真正见过一面,在心中隐隐的深处,一直有一个没长着脸的小男孩,那或许就是他了吧... ...
每天出现在他梦中,竟是一段陌生又熟悉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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