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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宿舍
我和宋寂音并肩坐在车后座,原本他旁边的位置是用来放包的,所以我后背就能感受到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我后背,很硌,大概是书一类的吧。
不过,他刚刚说的文化底蕴没我深是什么意思?我用余光偷偷瞥他,看见他闭着的双眼,优越的骨相,和鼻梁上正架着的银丝眼镜,怎么也不像不聪明的人。
敢来韩国当练习生的人,又怎么会有不聪明一说呢?
经过一天的颠簸,我也有些累了,盯着宋寂音看了一会,就不自觉地阖上了双眼。
车最终停在了公司门口,朴闽武正站在那等着我们。
我是在停车之前就睡醒了,但宋寂音没有。出于礼貌和好心,我拍了拍他的肩。
还好,他倒是没睡太沉,我还没用力他就睁眼了。
朴闽武站在车外看我们两个,大开的车门使冬天的寒冷将车里原本的热气吹散,我不禁缩了缩肩膀,下一秒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我的后颈。
仿佛自己的生命被人抓在手里,我身子一僵,保持着一只腿迈下车,一只腿还在车里的姿势,慢慢地回头看去。
宋寂音貌似还没清醒过来,睡眼惺忪地和我对视,不过这也不能影响他就是这个罪魁祸首的事实。
“不下车吗?”他嗓音有些沙哑,在我耳边说道。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而来的是他喷洒到我脖颈的热气,我感觉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连忙跳下车。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走下来我才发现,朴闽武的旁边正放着我的行李箱。
我想去接,但他没递给我,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了。我扭头去看宋寂音,发现他也慢慢走着,我只好跟着他们,沿途看看周围的环境。
宋寂音没和我搭话,但朴闽武用韩语和他聊了几句,我听不懂,只能一个人默默地走着。
看着面前窄小的屋子,我一愣,心想,这是哪啊,给我拐了?
“这是宿舍。你明天就要和我们一起练习,早点休息吧。”
朴闽武对着我俩摆摆手就走了。我还是呆在门口没动,宋寂音倒是轻车熟路地将自己的鞋脱下来摆到了鞋架上,换上拖鞋进客厅了。
我慢慢地拉着行李箱的杆跟着他走到客厅,然后站在他面前生硬地问:“我应该住哪间?”
宋寂音大概是在回忆哪个屋没人,只不过还没等到他的回应,屋里的五个人就听见了动静跑了出来。
我看着这几张陌生的人脸,暗自祈祷能不能多来几个中国同胞。
结果事实和我想的截然不同,除了我对面这个我知道是中国人的宋寂音,其他人都是土生土长的韩国人。
看来,我目前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的话,只能依靠会点韩语但不多的宋寂音了。
面前的几个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末了还不忘给宋寂音挑了挑眉,似乎是让他充当一下我们之间的翻译。
宋寂音抿了抿唇,扭头看向我,道:“他们说,你的床铺在走廊最尽头的那个房间里,要带你去看看。”
因为我比他稍稍矮了一截,所以他看我的时候头低了下来,头顶上的光亮被浓密的睫毛遮住,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很好看。
他睫毛好长。
我点点头,然后被这几个热情的韩国人推着走进我的房间,准确来说是我的床所在的房间。
不知道公司是出于什么心思,有钱也不给我们练习生花,就让几个高大的男生挤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
屋里被硬塞进两个上下铺,上铺的空间十分窄小,我怀疑一个正常人上去根本直不起腰来,但好在他们给我留的是下铺,不然恐怕我的头会在日积月累下压扁。
经过宋寂音的介绍,我终于认识了这个房子所有的住客。其实也不难记,他们的长相都很有他们自己的特色,平时总是觉得自己很帅的我也莫名有些担忧,害怕在同他们的对比下,我的外貌不再成为我的加分点。
我的上铺是一个比我还矮半头的男生,叫金颂秀。他眼睛好大,又圆又亮,笑起来的时候又弯弯的,恰似正挂在天上的月牙一般。
和他关系最好的是崔文勋,眼下有颗红痣的那个。崔文勋和金颂秀截然不同,他老是冷冰冰的,从我进门以来连句话也没说,就在那看着,像一个局外人一样。
但要说颜值担当,我觉得还应该是和宋寂音睡上下铺的文釉臻。相对而言,他并不是我们之中最帅的那个,因为他眼角的痣使他原本棱角分明的脸柔和下来,但就是这一丝秀气,让我从第一眼看见他就挪不开眼。
我是不是该收拾东西回家了。
剩下两位是双胞胎,来自济州岛的权宁和权允语。他们俩乍一看一模一样,但细细分析又能将他们两个分辨出来。
原因无他,这两人的气质真的是太不一样了。
弟弟全允语和金颂秀差不多,都是爱笑的性格,漂亮的眼睛总是带着不含一丝杂质的光,让人忍不住想要和他对视。
哥哥权宁不苟言笑,但很体贴。比如说帮我整理东西,告诉我每个人的生活习惯等诸如此类的。
总之呢,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像一个未经打磨的原石,只要稍加磨练,就能绽放光彩。
我收拾好东西已经是半夜的事了,冲过澡之后,我躺在床上,脑袋枕在右臂上,盯着金颂秀的床板发呆。
我突然怀疑我能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以前的我总是被泡在身边人的夸赞声中,以至于忘记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见到这个房子里的其他人后,我才真正认识到了,原来我也并不是一个多么完美的人啊。
但想太多是没有用的,既然我已经到这里了,那么我就不能总是用感性度过一切。我需要为我未来的每一步精打细算。
就在我闭眼陷入睡眠的前一秒,我的大脑突然冒出一个问题:那宋寂音呢?宋寂音在刚来的时候,面对人生地不熟的情况时,他也焦虑过吗?
但快速到来的困意打败了我的意识,我没能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结果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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