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寄出的信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惨白而冷清。程述白找到林深时，他正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抽烟。

　　"看完信了？"林深掐灭烟头，眼神复杂。

　　程述白点头："你怎么知道有这封信？"

　　"因为那是我让他写的。"林深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在程述白耳边炸开，"三年前，明远被诊断出胃癌晚期。他求我不要告诉你，说想陪你完成那个博物馆项目。"

　　程述白踉跄后退，扶住墙壁才没有跌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傅明远近半年来越来越频繁的胃痛，他总说是胃溃疡；那些被推掉的国际会议，他说是想多休息；甚至上个月那次晕倒，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低血糖...

　　"为什么不告诉我？"程述白声音嘶哑。

　　"他说你有你的骄傲，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林深叹了口气，"而且...他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疏远他。明远爱你，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程述白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傅明远最后的日子——他记得傅明远是如何强撑着完成最后的设计修改，如何在他疲惫时默默泡好一杯咖啡，如何在深夜偷偷服药时背对着他...

　　"他留了些东西给我。"林深从车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包括这个。"

　　纸袋里是一叠泛黄的图纸和一本日记。程述白翻开第一页，是傅明远熟悉的笔迹："给未来的述白——如果你发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离开了。不要难过，我一直在你设计的每一栋建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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