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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夜宴
子时,醉仙楼。
醉仙楼从不打烊。
尤其是在上元节后的第一个夜晚,醉仙楼更是灯火通明,丝竹声能传到三条街外。
但今晚的三楼雅间却格外安静。
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长公主坐在窗边,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她的面前摆着一壶酒,两只杯子,还有十二把无鞘的刀。
刀锋映着烛光,冷得像她的眼神。
“殿下久等了。”
门帘一掀,谢珩慢悠悠地晃了进来。她换了一身月白长衫,腰间依旧悬着那把无鞘的刀,头发松松垮垮地束着,像是刚睡醒。
长公主抬眼:“你迟了。”
谢珩咧嘴一笑:“臣去刑部大牢转了一圈。”
“哦?”长公主挑眉,“劫狱?”
“哪能啊。”谢珩在她对面坐下,自顾自倒了杯酒,“就是去看了看那个小丫鬟——殿下派去的两个女卫,身手不错。”
长公主的手指一顿。
“你查到了什么?”
谢珩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户部侍郎死前,正在查北境军饷亏空案。”
“这我知道。”
“但殿下不知道的是——”谢珩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他手里有一本账册。”
长公主眯起眼睛:“账册呢?”
“烧了。”谢珩摊手,“就在那场大火里。”
长公主冷笑一声:“所以你约本宫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谢珩从袖中掏出一块焦黑的木片,推到长公主面前,“账册是烧了,但这个还在。”
木片上隐约可见几个模糊的字迹:黑水崖。
长公主瞳孔一缩。
“有意思的是,”谢珩继续道,“黑水崖是北境谢家的地盘。”
“所以?”
“所以,”谢珩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殿下要不要跟我去北境走一趟?”
长公主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伸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谢珩,你最好别跟本宫耍花样。”
谢珩不躲不闪,反而顺势凑得更近:“殿下,臣对天发誓——”
“你发誓有什么用?”长公主冷笑,“你连刀鞘都不要。”
谢珩大笑:“因为臣的刀,从来只杀人,不见血。”
她突然抓住长公主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殿下若不信,可以亲自看看。”
掌心下,心跳如雷。
长公主猛地抽回手,站起身:“三日后,北门集合。”
谢珩仰头看她:“殿下这是答应了?”
“本宫只是去查案。”长公主冷冷道,“至于你——”
她拿起桌上的一把无鞘刀,刀尖抵在谢珩咽喉:“最好别让本宫失望。”
谢珩舔了舔刀刃,笑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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