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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2
叶子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几个字。
“孩子……没了……养着……”
“差一点……可怜啊~”
“那位……包子去……”
叶子才醒来,听见她们这样说话,只来得及看了他们一眼,就又被吓晕过去了。
无论是因为自己怀了孩子然后又流产了,还是害怕舒包把他赶走,总之,叶子恐惧从心中来,就晕了过去。
“哎呀,叶子你醒了——怎么又晕过去了!”那大娘才惊喜地说了句话,就见叶子两眼一闭,又倒下了。
坐在她旁边的是她的孙女,看着只有三四岁,她见叶子晕过去了,于是跑出去大叫,“包子哥哥,叶子哥哥又晕了!”
舒包走了进来,皱眉看了叶子一会儿,“咋了?”
大娘也不知道,她就在那里嘟嘟囔囔地感慨,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子就醒了,她才要让孙女去叫舒包进来,就看他又昏过去了。
不过大娘还是很聪明的,联想到叶子睁眼前她在说的话,立即分析道:“应该是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太高兴了。”
舒包听见这话,难得笑了笑。
他长得好看,但不常笑,晒得又黑,平常和个阎罗似的,小孩子都怕他。
这下一笑,竟惹得女孩惊呼,“哥哥你真好看!”
小女孩这一声,叫得舒包没了笑脸,只见他木着一张脸,对大娘道:“我去请大夫,给小花买糖。”
叶笑眯眼笑着,她摆了摆手,“不用,反正我也没事做,在这里待着也不耽误事儿。”
叶笑早年腿摔过,现在年龄大了,不太能走路了,更别说下地种田了。
以前她还要忍着腿痛下地,现在家里的小辈都长大了,也用不着她了。
平日里叶笑就在家里带带孩子,喂喂猪,连做法这种需要站一会儿的事都不需要她来做了。
在老树村和大树村,叶是大姓,余下那些别的姓氏几乎都是早些年逃荒来的难民,舒包他爹娘就是如此。
也因此,舒包在这里没有一点儿亲族。
舒包看着叶笑,随后低头看了叶小花一眼,“吃糖。”
叶小花高兴拍手,“好,吃糖!谢谢哥哥。”
话落,舒包就大步出去了,从那背影看,瞧着他很是着急。
叶子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了。
舒包已经去地里面抢收了,还是叶笑带着孙女在这里守着他。
叶子一醒,她就赶忙出去把昨天晚上大夫开的药给他端来了。
“这是补身子的,趁热喝。”叶笑道。
叶小花吃着舒包给她的糖,在旁边附和,“喝了身体好。”
叶子心知这是什么药,无非就是什么补养身体的,更好生育罢了。
他怕苦,但外在看来,他可是个温顺的,也就没有犹豫,也没有多问,把这热腾腾的药一口闷了。
中午
叶子自觉自己没有生什么大病,只是流产,没必要休息多久——世人皆是如此认为,叶子就算有心修养,可没人会理解他。
特别是他这样一个性别,舒包又心有所属,叶子不敢“骄纵”。
比起死,他还是情愿活着的。
只是,叶子更加吃得少了,做的事情也更加多了。
可哪怕这样,舒包仍旧不满意。
他成天都皱着眉头,对着叶子是没有一点笑意的。
这段时间农忙,家里吃的也好了许多,居然每隔一两日都有肉吃!
而且舒包竟然把鸡蛋给留了下来,让他蒸了活着炒了吃,这可真是难得。
平日里那些鸡蛋都是要攒起来,到时候卖到镇上去的。
不愧是一年之中最忙的时节,能吃得这么好。
不过叶子还是很节省的,每顿都还有一盘清炒青菜,他自己也是多吃这些素的,一餐能夹一筷子肉都算他大胆了。
一般叶子都是看舒包脸色行事的,见他心情不错,叶子就会夹几片肉,可他一抬头,舒包又皱起了眉头,吓得他连馒头都不敢吃了。
就这么半个月下来,叶子瘦了一圈,本来就没多少肉的人,现在看着更是瘦骨嶙峋。
“诶呦,你怎么受了一大圈啊?”邻居大娘这些天也在地里忙活,没注意过叶子,猛然一瞧,给吓住了。
叶子抿嘴笑了笑,“这段时间地里忙,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邻居大娘长叹了口气,原本想嘱咐他什么,可又见舒包从家里走出来,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舒包可没有瘦了的样子,反而看起来更壮实了。
邻居大娘又一想,这段时间隔壁隔三岔五就有肉香味,不像是吃不好的样子。
她的视线不经意移到叶子手腕上,愣了愣,不禁想起这段时间的传闻——
那天叶子被送回家之后,村里的一个老哥儿好心帮忙给叶子换了身衣服,却不想,看他身上青青紫紫,有些都已经发黑了,有新的,也有旧的。
那天之后,村里就有了舒包打叶子的传闻。
原本邻居大娘是不以为意的,可现在叶子瘦成这样,这样的天气还裹得严实,袖口紧束,只要不去扯,无论如何都看不见他的手腕的。
再把视线移到叶子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于是,她试探性地问了句,“你还在吃药没?”
叶子被打量得有些不舒服,也不理解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也如实回答了,“还在吃着呢。”
邻居大娘的脸色更差了,她顾及到舒包就在附近,没再说什么,只重重叹了口气。
“我去挖春笋。”叶子一转身,看见舒包就站在他身后,被吓了一跳,连忙又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现在地里的麦子已经被收完了,休息两天,就又要下地种小麦了。
按理说叶子也能休息的,可他不敢,生怕舒包万一看他不顺眼就动手打他。
舒包的心情是越来越差了。
走远之后,叶子悄摸回头,见舒包没站在那里了,才敢暗暗骂了句,“晦气!跟个厉鬼似。”
叶子当然是不喜欢舒包的,他除了那张脸能看,在此之外,就没有一点讨喜的地方了。
两天后。
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舒包和叶子就出门种地去了。
叶子没吃早饭,肚子不饿,就是难受。
可能是对舒包的怨气加重,叶子连带着也更加讨厌这个地方了。
他原本就不喜欢吃面食,前世他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去了北方上大学。
天知道那四年他过得多苦!
每天早上起来,就只有包子或者烧麦吃——饼不提也罢,汤面或者馄饨那得早起,他做不到。
还记得是大一那年,叶子早上买了几个包子,刚吃几口,就被难吃吐了。
是的,因为太难吃,他吐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因为面食吐了,在叶子小时候,他也因为省事去买包子吃,吃的时间长了,也就吐了。
从此以后,他早上只吃烧麦。
虽然也难吃,但勉强还能接受,至少不会让他吐出来。
所以,对叶子来说,在这个时代活着,本身就是痛苦的。
不过还好,他吃不饱,也就没有再吐过。
可现在,怨气加深,叶子是吃不下一点面食,什么馒头,疙瘩汤,面条,他是一点也不愿意吃了。
所以,叶子现在吃得少,不止是怕舒包,也是他自己吃不下。
他是一看见那些面食就想吐,送进口都觉得困难,就只盯着那些蔬菜吃。
吃的少了,力气自然也就不剩多少了,叶子的耐力也变低了。
他种一会儿田就要蹲下来休息一会儿,效率不要太低。
舒包扭头看他,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叶子只当做没看见,继续蹲着,休息够了才继续种地。
这一天天的都吃的是什么东西,他能在这里种地就不错了,还指望什么效率,没捣乱就不错了!
农忙时节,舒包也不可能丢下手里的地,还专门过来说他一通。
晚边,叶子把饭做好之后,他横竖都没胃口,但实在饿得不行。
结果刚吃了一口馒头,他就想吐。
叶子不想勉强自己了,转头出门,去了河边瞎晃悠,想找根树枝,来个姜太公钓鱼。
万一就有鱼不识数,跳到他脸上了呢?
鱼还是好吃的。
可走着走着,叶子无意间看见舒包。
他出门的时候,舒包去冲凉了,没在吃饭。
舒包不吃饭,出来瞎逛做什么?
叶子皱眉,只觉得舒包一点都不尊重他的劳动成果。
这个人实在讨厌!
叶子皱着眉头就要上前,去问舒包出来做什么,可刚走了两步,就看见舒包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女子,年纪瞧着和舒包相当,面容姣好,梳着夫人发髻,身上还穿着孝衣。
叶子顿住了,他忽然想起了那日的对话。
这应该是李雀,舒包传说中的白月光。
叶子的脸白了,惨白惨白的。
在慌乱之中,他跑回了家。
叶子回家之后,越想越害怕。
于是,在这天晚上,他头一次主动摸上了舒包的身体,努力想要勾、引他。
可舒包不为所动。
这段时间舒包都没再碰他,叶子累极了,也从没有期待过那档子事,就没有多想。
可今天,他越想越觉得不对。
舒包对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可能过了这段时间,他就要收拾包袱滚蛋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叶子摆烂了,爱咋咋地吧,大不了一死。
他是绝对不可能为人奴婢的。
绝对不可能。
第二天,叶子没早起做饭,洗了几个果子就出门了,没管舒包早上吃什么。
“诶呦,叶子——”一大娘惊叹。
叶子低头瞅了自己一眼,怎么有血啊——
他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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