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性犬类

　　齐沅来到休息室，换上工作服，打卡显示她迟早十二分钟。她转头拿起拖把，放进蓄水池，拧开水龙头，趁着放水的功夫，从口袋里掏出来手机，熟练地打开小群。

　　群里没有领导，吐槽和闲聊居多。

　　【家人们，高层换血。】

　　【哦，早有耳闻。】

　　【图片】

　　【图片】

　　【我们公司花大价钱请超模来拍广告了？这个身高，我记得旁边的蒋秘书176，不算矮吧，怎么……】

　　【蒋秘比人家矮一个头。】

　　【夸张了。】

　　【蒋秘书出来，我知道是你。】

　　【……】

　　【利兰德，我们公司的新任总裁，据说是中德混血，父亲是德国人，官方身高192，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齐沅收起手机，把拖把从蓄水池里拔了出来。

　　总裁不总裁的她不关心，又不能给她涨工资。说起来，这份工作还是她走后门找的。

　　齐沅拿着拖把在地上蹬了蹬，等水都沥得差不多，才拎着拖把走出去。

　　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她。刚拖得反光的地板没多久就有新的脚印，她每天重复着这份工作，习以为常。

　　拖完第一遍，她返回洗手间，香水味充斥在狭窄的空间。

　　两名女员工站在洗手台前，其中一人抱怨:“烦死了，我熬夜改的方案全被他打回来，我哪知道他想要什么，这些领导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另一个人在补妆，“你刚见到他的时候不还夸他好帅，利兰德，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呵！我在他面无表情地对着我辛辛苦苦通宵两天改的方案说‘重做’的时候，就已经对他滤镜破碎了，帅又不能当饭吃。”

　　齐沅重新将拖把放进蓄水池，毫无存在感地偷听着两人说话，默默表示赞同，心里对利兰德也没了好感。她还记得他不帮她按电梯的事。

　　女员工哀怨地拿起手机，“你去看群里的通知，三点半开会，谁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快走吧。”

　　齐沅在一旁洗拖把，庆幸自己还好只是一个保洁员，不用搞那些形式主义。

　　拖完她负责的楼层就已经开始腰酸背痛，她左三圈、右三圈地活动筋骨，想着回去一定要李明昭给她好好按按。

　　齐沅拿着拖把等电梯，电梯门刚打开，后面突然有人叫她。

　　回过头看是蒋秘书。

　　“小齐，你先等等。”

　　“怎么了？”

　　齐沅满脸疑惑，难道是她地没拖干净？

　　蒋秘书开口:“要麻烦你一下，利总的办公室有点脏，你拿上拖把和抹布，去帮忙打扫一下。”

　　“蒋秘书，我自己的活儿都还……”

　　蒋秘书叹了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的汗，“给你算在绩效里，就当哥求你。”

　　她故作为难，“好吧，”

　　-

　　蒋秘书站在她前面敲门，门打开，她拿着拖把走了进去。

　　利兰德坐在办公椅上，表情严肃而认真地浏览着桌上的文件，椅背上搭着他的外套，衬衫下的肌肉显出结实的轮廓，那一头惹眼的金发让人忍不住侧目。

　　齐沅过于直白的目光引得他抬起头，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就又低下去，“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就请离开。”

　　齐沅向他示意自己手里的拖把，“我来打扫卫生。”

　　利兰德没有说话，回应她的只有文件翻动的声音。

　　太高傲了这个人，难怪被吐槽，她都想翻白眼。

　　白眼没翻成，齐沅想起蒋秘书吩咐的话，碍于面前的人是她的老板，只好先忍气吞声。

　　她放下拖把，拿着打湿的抹布开始擦桌子，茶几上摆着一个透明玻璃的烟灰缸，里面干干净净，可能是他不抽烟。

　　她拿起烟灰缸，放下去的时候“啪”一声砸在桌面上，抹布擦过去，留下一层水渍，又拿起来，“啪”一声砸下。

　　沙发是真皮，不能泡水，她拧了拧抹布，走过去的时候，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啪嗒”

　　靠着茶几的拖把顺势倒下。

　　齐沅扶起拖把，膝盖又撞到桌角，没忍住“嘶”了声。

　　还没抱怨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利兰德就出声。

　　“需要我提醒你保持安静吗？”

　　本来也不是她工作范围的事，齐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深呼吸，转过头对他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利兰德不再开口，继续浏览文件。

　　她忍了又忍，最后小声地骂了句“该死的德国人”，意识到声音有些大，她紧急地闭上了嘴，见他毫无反应才放下心。

　　拖着地。

　　齐沅想起曾看过的一部德国电影，内容不怎么正经就是了。

　　那部电影是她难得欣赏的外国片，原因是剧情不错，尺度大并且拍摄得相对唯美。

　　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穿着德国军装的男主，在女主面前如同剥洋葱般层层扒下外衣，躯体慢慢向着女主靠近，镜头竟然还给了他那里特写。

　　她和李明昭一起看的未删减版，在她惊叹于男主的尺寸时，李明昭直接用遥控器关了电视。

　　齐沅将目光扫向利兰德，办公桌挡住了，看不见，稍微歪头，才勉强看见一点。

　　这时，利兰德停下手中的动作，近似警告地向她投来目光。

　　他眼窝深邃，那对绿松石般的眼睛格外具有威慑力。

　　她见状不得不低下头，继续拖地。

　　打扫结束，齐沅发泄似的用力关上办公室的门。

　　“傻x”

　　-

　　李明昭受宠若惊，齐沅回来就抱着他又亲又啃，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一顿乱摸。

　　“姐姐唔，你好热情。”他把手绕到她背后，熟练地解开内衣扣，手指摩挲着皮肤，喘得像刚犁完三亩地。

　　李明昭学东西快，除了第一次接吻生涩外，第二次就依葫芦画瓢地和她整整亲了二十分钟，到最后嘴皮发麻，她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扯开。

　　在沙发上结束，小孩黏糊糊地凑上来想搂她，被她按住脸，嫌弃地推开。

　　“你身上都是汗，别碰我。”齐沅解锁手机，搜索附近可点的外卖，烧烤、麻辣烫，天气热，她根本没胃口。

　　李明昭站了起来，光着身子在她面前晃，“姐姐，别总点外卖了，不健康，我给你做饭。”

　　她放下手机，捡起他脱下来的短裤扔了过去，“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他笑嘻嘻地说:“不会做饭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李明昭穿好衣服出去买菜，出租屋里就剩她一个人，她莫名其妙地翻到利兰德的照片，放大照片中的脸，的确很不近人情，但不得不承认那头金发足够迷人。

　　眼前浮现出利兰德的脸，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惹人讨厌。

　　耳边回荡着他当时的话，她不由自主地幻想起他嘶哑着嗓子，匍匐在她身下时的姿态。

　　揉皱的纸巾抛入垃圾桶，齐沅进入到贤者时间，理智逐渐回笼。

　　对着老板口这件事，她未免太饥不择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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