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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栓(一)
Chapter 2 消防栓(一)
恭喜裴楚骞同学开学三个月即收获外号“双枪老太婆”!真是可喜可贺。
起因是韩瑞怡发现他书包的两个侧兜都装的是水杯,还是同款的红盖银身的保温杯,看着很像消防栓。于是,在褚誉骓的起哄下,裴楚骞当场表演了一个背着书包反手抽出两个杯子瞄准,发射,最终喜提了这个相当阳刚的昵称。
没办法,裴楚骞八岁的时候超级喜欢这个款式的杯子,并且一气儿买了两个,杯子的质量也是不负众望,一直陪伴他到了十六岁。
另外,是的,这一组前后桌的关系已经好到能够聊一些非常日常的话题了。
很难说是谁的纵容还是谁的主动,总之这个氛围,很融洽。
在说什么蠢话,三个月,期中考都考完了好吗?还说不上话的话未免有谁太孤僻了吧。
韩瑞怡还问过一个问题。“你上课总是睡觉,是很困吗?”
“不是。我就是单纯的喜欢睡觉而已。”裴楚骞如是回答。
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一个恐怖故事?在物理课上,只是因为低头捡了支笔,此后三年的课再没听懂过。
不过,很遗憾,裴楚骞并不属于此类。他很聪明,并且知道自己很聪明。
不是天才的聪明,而是将自己有限的智力全部投入到课内。
榴城一中早几年就想搞高考竞赛双开花的模式,相当鼓励学有余力的同学进一步学习竞赛。
裴楚骞去过化竞的第一节课,此后果断不再去了。
怎么说,当时那个走廊都坐满自带凳子的同学的场面对轻微洁癖的小裴同学冲击还是大了点。以及请注意,那是个阶梯教室,坐满人的阶梯教室。
另外,裴楚骞自觉没有那个天赋,也不想投入更多精力了,课内挺好的。
于是,第一个月睡觉是因为在预科班都听过而且学会了。第二个月是因为课太简单,有时候老师辛辛苦苦讲了两节课不如他前一晚上预习的半个小时。第三个月,不好意思,已经习惯听到铃声就入眠,改不掉了。
说真的,有些人鼓吹中考可以突击三个月,高中可不行,老师上课那可是几分钟一个知识点,必须全神贯注、认认真真记下来的。
但是,裴楚骞将请出他初中的历史老师,向阳哥,现身说法。
还记得那节课,向阳哥倚在讲台上,指间夹着粉笔,一下一下的敲着讲台:“有些同学啊,不要上课老是睡觉。我高中就是,上课睡觉。这个,也是那时候染上的。”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白粉笔。
有经验(不一定实践过昂)的人都知道,那是标准的吸烟手势。
“都不是啥好事,别学。但是,我可没耽误学习啊。”向阳哥自己说着都笑了,“我敢睡那是因为我前一天晚上熬夜都把老师要讲的自学完了,他们讲的我没什么好听的了。你们,看看成绩再掂量掂量吧。”
向阳哥是个幽默的人,也是个很好的老师。可惜,裴楚骞还是讨厌历史课。
值得一提的是,向阳哥的网名代表了他的生活信仰——活着就好。
除此之外,裴楚骞在班里的日常就是收作业,交作业,数卷子,发卷子,收卷子。
班里的气氛也渐渐活跃起来了,早上收作业的时候时不时能碰到同桌俩因为聊天聊得过于投入而忘了交作业的情况。每当这种时候,裴楚骞就得站在人家桌边,把全品立起来,用书棱敲敲桌子吸引她们的注意力。
这天,裴楚骞又因为在课间昏迷过去了错过了班长收资料费,只能大课间的时候到办公室去找大飞交了。
不巧,大飞不在,而且是裴楚骞来了两次都不在。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巧遇上同班同学。于是,裴楚骞打招呼:“你也是来交钱的吗?”
“哦,我,我不是。”
那可能是有别的事找老师吧,裴楚骞点头:“那你知道大飞去哪儿了吗?”
对方摇头:“不知道。”
“好吧。”裴楚骞深感无语,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去再睡一会儿。
就在裴楚骞将要与对方擦肩而过的当口,对方叫住了他:“那个……”
裴楚骞疑惑转头。
“早上,你来收作业的时候,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对方看起来很拘谨。
早上什么事情?当时太困了实在没印象。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说了,裴楚骞还是象征性的应了一声:“哦,没事。”
她似乎看出了裴楚骞一直在状况外的样子,补充道:“就是那个,我没有说你像‘收破烂的’,是卫童喆……”她又像是说到了好笑的事情,抿了抿嘴忍笑。
虽然还是不懂收作业和收破烂的具体关系,裴楚骞礼貌点头表示友好,继续走回班了。
嗯,对了,她叫啥来着?
说来惭愧,裴楚骞相当不擅长记人名,还有一些脸盲,社交这一块开的是困难模式。
嗯,但是,还是有例外的嘛。说的是谁呢?好难猜哦。
裴楚骞在回小饭桌的路上遇到韩瑞怡的时候是很震惊的。
因为这场偶遇不是发生在大马路上,不是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空地,而是在,电梯里。
韩瑞怡先抬的手:“这么巧,你也在这里的小饭桌?我十五楼,你呢?”
裴楚骞回:“我在六楼。哦,到了。”
就这样,虽然也没有多说几句话,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亲近了起来。
尤其是在韩瑞怡发出中午放学一起走的邀请之后,裴楚骞根本没有理由,也不想拒绝。
什么?你说空气刘海,低马尾已经过时了?对不起,如果你也有一个巴掌脸,圆眼的可爱后桌的话,一定能更充分地领略到小裴同学的暗爽的。
某天下午放学后,裴楚骞在阳台打完电话回来,发现周围几个人还没走。
走近一看,他们手里拿着化学全品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韩瑞怡最先发现裴楚骞:“诶课代表,今天作业最后那个题,答案是什么?”
“什么?”裴楚骞把老年机塞回整理好的书包,又拉开中间的拉链,翻出作业,“选B。”
褚誉骓笑:“哇哦,又出现一个答案。”
“不对,我还是觉得选D。”这是另一道声音。
韩瑞怡追问:“为啥呀?”
这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但是裴楚骞还是想不起名字:“你看啊,它说的是以下是由短周期元素构成的分子,0族那些是可以构成单原子分子的,而且,D项的描述氖的电子层和性质都恰好符合,别的说不过去啊。”
裴楚骞已经把书放回书包了,忍不住插嘴:“咋可能呢?就没考过那种刁钻的情况。况且那你B怎么解释呢,强氧化性,稀释时剧烈放热,会产生酸雾。除了硝酸还能是什么?”
对方像是被问住了,没有回答。
裴楚骞也没等她回答,背上书包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一直到坐上自家的车的时候,裴楚骞才反应过来,那个头头是道的人,和前两天莫名其妙来道歉的,是一个人!好像叫,宋谅。
第二天作业发下来的时候,韩瑞怡戳他的背:“裴楚骞,错啦!”说着翻开自己的全品给他看最后那个大大的叉。
“小花好坏啊,每次错号都打这么大。”韩瑞怡撇嘴。
裴楚骞挠头:“不应该啊。”
褚誉骓在一旁笑。韩瑞怡去扯他:“你笑什么啊,你对了吗?”
褚誉骓点头:“对了呀。”
裴楚骞拉过他的作业:“不应该啊。”然后看着对方划掉B选了D的答案陷入了沉思。
韩瑞怡撑起身子从后排站起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裴楚骞依旧不解:“不能够吧,我觉得我真没什么问题啊。”
褚誉骓老神在在,一边转着笔一边解释:“是硫酸啊,硫酸也符合。浓硫酸强腐蚀性,稀释放热,百分之九十八的浓硫酸一开始稀释的时候也会有酸雾啊。但是代入硫酸后面的条件就不符合了呀,硫酸见光不分解。”
这顿解释下来裴楚骞确实叹服:“我傻了。”
“不过,我有点好奇。”褚誉骓放下笔,“昨天宋谅说这个的时候裴楚骞你不在就算了,韩瑞怡你怎么也选错了呢?”
韩瑞怡眨眨眼:“我还是太相信咱们化学课代表了嘛。”
裴楚骞原本就是侧坐在两张桌子之间,听见这话抬眼去看她,觉得对方的眼睛亮亮的,心上似乎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
褚誉骓没有继续说话了。会读空气如他,明白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默默离场,舞台留给两位。
接下来是一节物理课。有了上一个课间的故事,裴楚骞难得清醒地听了一节课。
这也是他第一次注意到,同桌不知何时开始会在物理课上戴上耳塞自学。
裴楚骞戳他:“你怎么不听课?”
褚誉骓气声回答:“废话,老子要是能听懂还用得上戴耳塞?”
裴楚骞笑了笑不再打扰他。
然而,这节课注定不能平凡地过去。
褚誉骓疑似被受力分析折磨到破防,在离下课还有七分钟的时候猛地后仰。
然后,在裴楚骞,以及班里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人,中气十足地喊出了“zei——ni——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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