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我最擅长死里逃生
雨水在暗道顶部蜿蜒成细流,滴答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崔钰跟在裴还身后半步,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潮湿墙壁——三处刻痕,两浅一深,是前朝密探的暗记。
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呼吸故意加重:"这暗道当真阴冷,裴姑娘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裴还脚步微滞,肩颈线条在昏暗中绷紧:"殿下金枝玉叶,自然受不得这种腌臜地方。"
她突然转身,发梢扫过崔钰鼻尖,带着刻意熏染的苦艾香,"不如我背您出去?"
崔钰就势向前半步,两人呼吸交错在方寸之间。
她看见裴还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也看见对方藏在袖中微微绷紧的指尖。"好啊。"她突然伸手抚上裴还腰侧,满意地感受到掌下肌肉瞬间绷紧,"本宫倒要看看,裴姑娘的腰...够不够力。"
黑暗中传来银铃般的轻笑。裴还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墙上,冰凉的唇擦过她耳垂:"殿下可知,上一个碰我这里的人..."她牵引着崔钰的手抚过自己腰间狰狞的疤痕,"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崔钰突然发力反制,将人抵在石壁。青苔的湿气渗入衣料,她嗅到裴还颈间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巧了,"她指尖划过对方锁骨处的烙印,"本宫就喜欢带刺的花。"
两人对峙间,一滴水珠顺着石壁滑落,正坠在裴还唇间。崔钰鬼使神差地伸手抹过那抹湿润,却在指尖触及唇瓣的刹那被狠狠咬住。疼痛伴着温热的触感传来,她看见裴还眼中得逞的快意。
"属狗的?"崔钰就着这个姿势逼近,血珠蹭在裴还唇角。
"殿下不是早就知道..."裴还舌尖舔过染血的唇,"我连尸体都啃过。"
暗道尽头透进的天光割裂黑暗,崔钰突然发现裴还耳后有颗朱砂痣,在晨光中红得刺目。
崔钰忽然伸手,指尖擦过裴还的后颈。那人浑身一僵,却没躲。
她想起昨夜醉仙楼里,这人就是用这颗痣贴着太子耳语。怒意莫名上涌,她猛地扯开裴还衣领:"这身皮肉,倒是会讨巧。"
裴还任由领口大敞,反而挺直腰身迎上来:"殿下若是嫉妒..."她突然贴近崔钰颈侧,气息灼热,"我也可以为您效劳。"
崔钰轻笑着,指尖虚虚一捏。裴还的睫毛颤了颤,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又很快压下,换上一副感激神色。
——装得真像。崔钰心想。
前方微光渐亮,裴还推开伪装的石板。崔钰抢先一步跨出,米铺地窖里,老周递来的粗茶在案几上蒸腾着热气。
崔钰看着裴还表演拙劣的畏寒模样——那双手明明执剑时稳如磐石,此刻却偏要装作端不稳茶盏。当对方第三次"失手"将茶水溅到她裙摆时,她终于扣住那只作乱的手腕。
"裴姑娘这手..."她拇指摩挲着对方虎口的薄茧,"倒像是常年握剑的。"
裴还眼波流转,突然用指尖在她掌心画圈:"殿下摸错了,这是弹琴磨的。"
她倾身向前,衣领间若隐若现的伤痕正好落入崔钰视线,"太子最爱听《广陵散》,我弹错一个音..."
崔钰突然将人拽到身前。鼻尖相抵的瞬间,她从裴还瞳孔里捕捉到一丝真实的慌乱。"继续编。"她冷笑,"太子根本不懂琴,他只听琵琶。"
空气骤然凝固。裴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旋即化作盈盈笑意:"原来殿下这般了解太子..."她指尖滑入崔钰衣襟,"莫非夜探过东宫寝殿?"
地窖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崔钰趁机将人压倒在米袋上,感受着身下瞬间绷紧的躯体。"禁军来了。"她贴着裴还耳畔低语,"你说...我们像不像偷情被撞破的野鸳鸯?"
裴还突然仰头咬住她垂落的发带。
青丝如瀑散开的刹那,她听见对方含混的低语:"那殿下...可要护好您的小情人。"
当搜查声渐远,崔钰才发觉自己的手正扣在裴还腰侧。而对方不知何时已抽走她袖中的密函,正冲她晃着那张薄纸笑得狡黠。
她突然觉得胸口躁动——这只狐狸,当真是让人想掐死又想......
"想要?"裴还将密函贴近心口,"拿您那块龙纹玉佩来换。"
崔钰眯起眼睛。那玉佩是暗卫调令,此刻正贴着她心口发烫。她突然轻笑出声,扯开衣领露出玉佩:"自己来拿。"
裴还的指尖在触及肌肤的瞬间迟疑了。崔钰趁机扣住她后颈,将人拉至呼吸相闻的距离:"怎么?不敢了?"
她看着裴还眼中翻涌的暗色,忽然很想撕碎这副游刃有余的面具。
"殿下,"裴还突然贴上她耳廓,"您心跳得好快。"
地窖外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崔钰感受着唇边即将得逞的笑意,却在下一秒被裴还推入暗格。狭窄空间里,她清晰听见对方紊乱的呼吸声。
"别出声。"裴还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这次是真的禁军。"
黑暗中,崔钰的手抚上裴还后腰。那里藏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和她腰间那把正好是一对。她突然很想看看,当这对匕首抵在彼此心口时,这只狐狸还会不会笑。
崔钰的指尖在裴还后腰流连,能清晰感受到匕首轮廓。
“殿下这时候还不忘调情?"裴还的呼吸喷在她耳际,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崔钰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扣住,拇指正抵在命脉处。
她忽然曲膝顶进裴还腿间,听见一声压抑的闷哼。"本宫是在验货。"
她的唇几乎贴上对方颈侧跳动的血管,"偷来的匕首,用着可顺手?"
外间传来甲胄碰撞声,火把的光透过缝隙在裴还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血色。崔钰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真实的杀意,旋即又被浓密的睫毛掩盖。
"比不得殿下顺手。"裴还突然旋身,崔钰只觉得颈间一凉——自己的发簪不知何时已抵在喉间。
那人笑得像淬了毒的蜜,"您说,我现在划下去,算弑君还是殉情?"
崔钰不躲反进,簪尖刺破皮肤的瞬间,她扣住裴还手腕往自己怀里带。温热的血顺着锁骨滑入衣襟,她却在笑:"用力些,让外头都听听...公主是怎么死在花魁手里的。"
裴还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崔钰趁机咬住她耳垂,舌尖尝到胭脂的苦涩:"舍不得?"
她故意让气息钻进对方耳蜗,"还是说...你更想换个死法?"
暗格外突然传来统领的呵斥:"搜仔细些!逆贼必在附近!"
压着她的躯体骤然紧绷。崔钰趁机翻身上位,膝盖抵住裴还腰腹,抽出的匕首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她俯身时垂落的发丝与裴还的纠缠在一起,像极了昨夜醉仙楼红帐里的模样。
"猜猜看,"刀尖挑开裴还前襟,露出心口处陈年箭伤,"是本宫的刀快,还是你的嘴硬?"
裴还忽然仰头,用牙齿扯开她腰间玉佩系带。温软唇舌擦过腹部的瞬间,崔钰的匕首"铮"地钉入她耳畔木板。
"你——"
"嘘..."裴还的指尖按上她染血的唇,"禁军还没走远呢。"说罢竟舔去她颈间血迹,在伤口处轻轻一吮。
崔钰脑中轰然作响。这该死的狐狸分明是算准了她不敢出声,温热触感沿着血脉直冲小腹。她发狠地揪住裴还长发,却在对方吃痛的喘息里松了力道。
"玉佩归你。"她突然扯开裴还里衣,将冰凉的龙纹玉按在那道箭伤上,"这道伤怎么来的?说实话。"
裴还瞳孔骤缩。崔钰满意地看着她伪装尽碎的模样——五年前猎场,正是这支冷箭擦着她心口掠过。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北境刺客,唯有她看见林间闪过的绯色衣角。
"殿下既然知道..."裴还突然发力将她反压,玉佩戴着体温烙进崔钰掌心,"为何还留我到现在?"
暗格外火把渐远,一缕天光漏进来,正照在裴还殷红的唇上。崔钰突然很想撕咬这抹艳色,想看她疼得发抖又强撑笑意的模样。
"因为..."她猛地掐住裴还腰眼,在对方闷哼中贴耳低语,"本宫就喜欢看猎物垂死挣扎。"
裴还却笑了,带着血腥味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睫上:"巧了,我最擅长...死里逃生。"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