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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试
早上五点四十就被闹钟叫醒,沈昭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沈昭舅舅家离江城一中实在太远了,要想不迟到,这个点必须起来。
沈昭随意洗漱一下,就昏昏沉沉地上了车补眠。
“小姐,沈先生要我问你今天中午吃饭的事怎么解决……”
沈昭闭着眼:“舅舅又瞎操心了……就在学校吃吧。”
她睁开眼,看到陈叔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中午,看着眼前的饭菜,沈昭面无表情,瞬间明白了陈叔那未说出口的话。
和她一同吃饭的张婷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吃饭?”
沈昭看着眼前的高个子女孩尴尬笑笑,随口撒了个谎:“这几天太热了,我生理期又来了,就没什么胃口,我先走了。”
起身,倒饭,上天台。
才来了这个学校一天不到,沈昭感觉自己就要被逼疯了。
死亡的作息、难吃的饭菜、讨厌的同学、无情的班主任………
沈昭面无表情地想:“这些人都是怎么活下去的?”
她在再三思索,决定还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亲爱的闺蜜,顾纯。
对方可能是怀疑新号码是骚扰电话,沈昭耐心拨了三次,才如愿以偿地听到顾纯疑惑的声音:“您哪位?”
“是我,沈昭。”
顾纯发出尖叫:“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一个人一声不吭就玩叛逆搞失踪……”
“好了好了……”沈昭安抚她,难得有些愧疚,“我的错,放假了请你吃大餐!“
顾纯愤愤不平道:“算了吧,我打听了的,你新学校两个月放一次假!”
沈昭失笑:“别往我伤口上撒盐了,顾大小姐。再说我也不会待多久的,等我外公家把我爸收拾一顿,我就回去了。”
“你还是不能太相信你外公他们了,万一他们也觊觎你妈留下的钱呢,昭昭?”顾纯仍旧十分担忧。
“纯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沈昭耐心道,“但是请你和我一起相信我外公家的人品,把公司暂时交给他们管,我想我妈也是愿意的。再说,我有我妈留下的钱呢,饿不死!”
顾纯嘟囔道:“懒得理你!”
她想了想,还是说:“你新学校那点猪食我猜你沈大小姐绝对是吃不下的。正好我爸刚给我转了几万,你今天别上晚自习了,我们出去小吃一顿!”
沈昭爽快地应了,准备去找何森批假条。
“别做梦了,你请不了假的。”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把沈昭吓了一跳。
男孩斜倚天台栏杆,校服衣角轻扬,垂眸望着远方,碎发间露出的眉眼清冷又疏离。
好死不死,是江知白。沈昭皱了皱眉头,不想和他有过多交谈,准备下楼。
江知白手里转着笔,淡淡道:“老何不会批你的假,他还会觉得你小题大做、矫情,说不定还要请家长清算你。另外,手机藏好。”
沈昭回头,严重怀疑此人做题做疯了。她礼貌问:“谢谢,但你为什么要偷听我打电话?”
“天台不是公共区域吗?我也没兴趣传播你的隐私。你多虑了,沈昭。”江知白耸耸肩。
沈昭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句“谢谢”。
沈昭评估了一下风险,还是忍痛给顾纯发了个消息,拒绝了大餐。
心情差到极致,还好回教室就遇到了英语周测。
沈昭从小就常年在国外,在国内也长期有多个外教,英语水平应付一个小小周测绰绰有余。一小时十五分钟解决所有题目,沈昭趴在桌上养神。她迷迷糊糊地想:“这两天一定要让陈叔把房子问题解决好。”
朦胧中,似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沈昭抬起头,是江知白。
她疑惑道:“你这是?”
江知白盯着她,眸子是墨一般的黑,做出口型:“讲台。”
但已经晚了。英语老师冯涛气势汹汹地从讲台上下来,瞪着沈昭:“你,罚站一节课!”
沈昭微笑道:“可是老师,我已经全部做完了。”
这可谓火上浇油。冯涛的怒气更上一层楼:“你做完个屁?还顶嘴!一点规矩都没有!站两节课!”
沈昭终于忍无可忍,冷冷地盯着冯涛:“我说过了,我做完了。请问我休息有什么问题?”
教室里本就因为考试十分安静,如此一冲突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沈昭深吸一口气,态度却突然软了下来。她站起来,还是挂着模板一样找不出错的微笑:“对不起,冯老师,是我的错。我站。也向各位同学说句抱歉,不该打扰你们写卷子。”
冯涛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中年男老师,听了这话鼻子哼哧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
沈昭静静地站着,手几乎要攒成拳头,却硬生生忍住了。
沈昭,你就在这待一下,等回去了……这些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一班是江城一中专冲清北的班,加上沈昭这个外来户也只有十四人,因此卷子改得特别快,考完英语两节课成绩就都出来了。
脚都站软了的沈昭没兴趣看,一下课就趴着恢复元气。
忽然听到陈婉丽大叫一声:“沈昭!”
沈昭顿了两秒,收起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抬起头,笑笑:“怎么了,婉丽?”
“老冯下死手出的英语卷子,你居然考了148!应用文和续写都只扣了一分!江知白也只考了145啊!我们班的英语大神又多了一位!”
猝不及防被点到的江知白看了沈昭一眼。
沈昭毫不在意,还开玩笑道:“拒绝踩一捧一啊!我可是偏科战神,过几天考物理化学你们就知道我的真实水平了。我就一学渣……”
陈婉丽却十分激动,带着一群人非要缠着沈昭问英语秘诀。
沈昭难得失语,最后只能胡诌:“就……把每个单词和句子理解透了吧……可能我词汇量比较大。然后……可能我运气比较好吧……”
一群人瞬间有点沮丧:“完了,没技巧,就硬强……”说罢就作鸟兽般散去。
江知白全程不发一言,最后却突然发问:“你这样敷衍他们好吗,沈同学?”
沈昭简直烦透了这个人,反正他已经基本猜到了自己家不简单,她索性不客气地把话挑明了:“秘诀就是我常年在国外,国内一堆英语外教。在我眼里这卷子就是个幼儿读物,没什么做的意义。满意了吗,江同学?“
江知白盯着她,点点头,又埋头在书山题海中了。
已经是下课时间,沈昭毫无顾忌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校服袖口随意挽起,腕骨清瘦。垂落的刘海下,眼眸淡漠如霜,周身萦绕着令人移不开眼的清冷气场。
长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说话这么招人恨。
沈昭正想着,忽然听到江知白毫无感情的声音:“盯着人看有意思吗,沈昭?”
沈昭忽然玩心大起。她恶劣地笑笑:“有意思!你这么好看,我情难自禁……再说,欣赏帅哥不是人之常情吗?”
附近同学听到沈昭这番狂野的话,不约而同地停下交谈,想听听江知白怎么答。
江知白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憋出一句:“你知不知道羞耻的英文单词是什么?”
沈昭终于发出这两天来第一声舒心的笑声:“我脸皮厚如城墙。劝江同学还是不要和我过多纠缠了……”
教语文的何森正好走进教室,他面色不善:“还有两分钟上课,你们在闹什么,江知白,沈昭,罚站一节课。”
“你自己也知道还有两分钟才上课?!”沈昭在心里问候了何森一万遍,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罚站。
江知白估计是没什么类似经验,面色有点发黑。看着沈昭一脸淡然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嘲讽:“你适应能力还挺强,可以当忍者了。”
沈昭拿书挡住自己的脸,小声回了句“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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