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光

　　翌日，天边泛起一线红，谢砚礼早早的起身，早饭已经做好了，一家子人都起来了。
　　饭桌上，都沉默着吃着饭，谢砚礼一身西方服饰，在一众长衫中显得格格不入。
　　“既然回国了，就该好好帮着家里打理生意，不枉我送你出国。”
　　谢霆冷漠的声音响起，疏远的像是陌生人，
　　“嗯。”谢砚礼同样态度回应，头也没抬一下。
　　没过多久，谢砚礼起身，准备走，
　　“又去哪里！给我回来！”谢霆暴怒的声音响起。
　　谢砚礼头也没回，继续走，穿过院子，走出了谢宅。
　　谢砚礼又来到西湘茶楼，时间早，茶楼也才开，没有几个人。
　　刚进茶楼，昨日所思就在前方。谢砚礼停住了脚步，眼前的人依旧一袭淡绿色旗袍，抱着琵琶，漂亮的脸低着，往自己弹奏琵琶的位置走去。
　　谢砚礼回过神，往前走去，走近了，面前的琵琶声停了，一道温柔的嗓音响起，
　　“先生还要往前走吗？”
　　眼前的美人抬起了头，一双含情眼的眼角长着一颗红色泪痣，白皙的皮肤衬得泪痣更加明显，碎发垂在额前，有些长了，但也遮不住这惊为天人的面容。
　　谢砚礼瞳孔紧缩，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耳根也红了。
　　周霁看着面前怔住的英俊男人，忍不住笑了笑，但也习以为常。
　　谢砚礼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失礼，
　　“抱歉。”
　　周霁没说话，低头继续弹奏着琵琶。
　　谢砚找了一个离周霁最近的茶桌，眼睛一直看向弹琵琶的人儿。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心里在叫嚣着靠近他。
　　谢砚礼认为自己不该这样，可是自己好像是不由自主，他所受的是西方教育，喜欢就要去追求。
　　不知琵琶响了多久，直白而热烈的目光看了多久。
　　周霁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目光，被这直白的目光灼了一下，立马低下头，往楼上走去。
　　周霁回到自己的房间，放下琵琶，敲门声响起。
　　周霁打开门，微微抬头，眼前高大英俊的脸庞撞入眼眸，微微惊诧的声音响起，
　　“是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面前的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且问出了让周霁认为非常吃惊的问题，
　　“不请我进去坐坐？”
　　周霁愣了一下，因为在他的观念中，这样是不合礼的，但是他还是礼貌的请眼前这个男人进来。
　　周霁沏了一壶茶给他，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干什么，
　　“请问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认识一下，你得琵琶弹的很好，敢问先生叫什么名字？”谢砚礼克制的问道。
　　“我叫周霁。”
　　“我叫谢砚礼。”
　　紧接着是一阵沉默，周霁性格冷淡，心里更甚。他的过往经历早已让他不知人间还存在着温情，而那些趋之若鹜的男人，也只不过是图他身体和容貌，每次被那种目光盯着，周霁就很恶心，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有些不同，但也没什么不一样。
　　“阿霁，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周霁又一次被这个男人的直白所震惊。他没上过学堂，因为身份的原因，从小就只能偷听讲学，被发现了就是一顿毒打和嘲笑，后来爱自己的娘也死了，周霁经历了长达十年的折磨，好在老天开眼，周霁逃了出来，漂泊到了湘镇，当时周霁19岁，漂亮的面容即使是一身狼狈也无法遮住，就被这茶楼老板娘看上，学了一手好琵琶，沦为赚钱的工具。
　　“你……”周霁欲言又止，最终吐出一句，
　　“随你。”
　　周霁依旧冷淡。一盏茶过后，谢砚礼站起身，
　　“阿霁，明日再见。”
　　“嗯。”周霁只觉得他脑袋好像有点问题，不想理，索性没动。
　　谢砚礼走到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桌旁无动于衷的人，转过头，心里想着：好无情。但又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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