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之未落

作者:周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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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章



      不知过了几天几年,我才听见了虫鸣,感受到阳光温暖的气息。
      我的意识慢慢回笼过来。我缓缓睁开了眼睛,以为自己倒了鬼界,却发现周围事物熟悉,我还在自己屋内。
      我有些迷蒙的坐起来,不知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所以我掐了一下我自己。
      “嘶。”疼的,没死。
      “啧,你找死?”
      “?”我刚放松下来又警惕了一下。哪里来的声音?再向四周望望,恶鬼呢?恶鬼哪里去了?
      “别找了,我不在这里。”这声音又道。
      我听着熟悉:“……鬼大人?”
      鬼大人眉心一跳。不是,我怎么知道他什么表情的?“谁同你讲我姓鬼的。”
      好生奇怪,我拍了拍脑袋,那感觉就好像他就在里头一样。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蠢么。”
      真的就真住我脑袋里那样,不是,真假的?我再拍一拍,“大人……您在里面吗?”
      “不在。”
      “那您在哪儿?”
      “不重要。”他清淡道:“你现在应该去瞧一瞧是什么时辰了。早知你如此懒惰我便不该指望与你。”
      我想这也不能怪我吧,我下榻穿鞋,一边收拾一边道:“大人莫气,都是那碗血水惹的祸。”
      “你惯会推脱。再不行动,我便将你的驴脑从头里踢出去。”
      “行动行动,我这就行动。大人,你真的不在我的脑袋里吗?”
      “说了不在。”
      “那您如何将我的脑袋踢出去?”
      “闲事少管。”
      “哦。”看来他不会告诉我了,可能这样不知在何处观察你的阴森感才符合他作为恶鬼的行事作风。我简单洗漱了一下,收拾了几件衣裳就可以出门了。却有想起忘带盘缠,又急忙回去,这一瞧才知道,自己真是穷酸。
      “大人,看来咱们得节俭些了。”
      从龙吟村到沂南几百里,大约就是脚程大半年,腿断的时候。我虽然穷的可怕,所幸还有毛驴一头。扯一根狗尾草,翻身上驴,摇摇晃晃地走上一天,虽然没快上许多,但除了屁股有些酸,我一点儿也不累。
      从正午到黄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显然恶鬼给我眼睛附上的法力已然消失,那到了夜晚我就不赶路了。
      我行之湖岸,将累了一天的小毛驴脖子上的麻绳系到岸边树桩上,奖励似的摸摸它的头,便从桥上跳下,到了一个桥洞里。洞内无人,我靠背坐下,掩掩衣袍就开始歇息。
      恶鬼跟了我一日,许是用了什么障眼法让人瞧不见他。那我就纳闷了,他不是惧光吗?莫非这障眼法还骗过了那么大的一轮太阳?还是说那碗参了人血的水能暂除日光于他的侵害?那我为何也要跟着喝呢?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或许是怕味道不好让我先尝尝咸淡而已。
      毕竟这似乎是一只挑剔的鬼。
      和一只阴森森的鬼。
      瞧他每每出现时那张鬼脸比粉砌的墙还白,好似要同月光争着发亮一般,或许哪日起夜摸黑了还能央他出来帮忙一照呢。
      那张脸怎么老是那么臭?……不对,我怎么知道他在摆什么脸色?
      我哆嗦一下弹起身来,手足无措地笑了笑。
      “真身一日不见,大人,您又俊了不少。”
      大人这只白衣青鬼的脸色可谓是差的不行,不会是听到我心声了吧……
      “你肚子叫个不停,你听不见?”
      我愣一下,想来他没听见,先放松下来,才将注意投到他说的肚子上,无奈的拍了拍:“大人,这也不能怪我呀,我一日未吃饭,肚子不叫才怪呢。”
      “那你为何不去吃饭?”
      “咱们盘缠不多,这钱要花在刀刃上。”我简单安慰一下,“大人,待小人睡下,这肚子便不扰您清闲了。”
      他闭目长长忍耐,看来他耳朵灵敏至极,便是这样的声音也将他吵得微微发怒。
      只见他嗖的一声不见又嗖的一声回来,带着一大把银票甩到我身上,“本王命你现在便去吃饭,现在,立刻!”
      我背突然砸来的钱砸的两眼冒星,心想竟还有此等福利?
      我手语舞蹈的将它们接入藏好,以及我咧起的大大嘴角。我心中的狂喜真难停下:“谢大人!”
      但是现下已是夜深,店铺小摊早就关门了,根本找不到吃的。我这么小心翼翼地与他解释,令他周围气息更冷了些。我掩掩衣袍,一边裹暖自己一边裹紧银票,预备将这财神爷哄一哄,却先见前方的湖面上骤然跃起了一条鱼,眼疾手快的上去弯腰将它抓住了。
      好肥的鱼!
      我眼睛亮了亮,嘴角呆呆地晕染出了一个笑。“大人你瞧,咱有吃的了!”我转头同他炫耀。又见旁边湖面又有动静,赶忙将手中的肥鱼抛至一头伸手去捞,又是一条!
      那头又跃起一条,还有这头,好家伙,几个来回,我捞上了四条鱼!
      今日好生幸运!
      我瞬间激动的不行,跳到岸上捞了几根柴火便回到桥洞里生起了火。管它生的死的,我全烤成熟的,两面金黄的!
      我掏出随声携带的一个小盐罐。起初带上仅是因如今盐贵放在家里怕被偷,没想到这会还派上用场了。
      我将盐末均匀的洒至两面,殷勤的溜过去递给这只观看许久的鬼,“大人先吃。”
      大人他不为所动,伸手推开距离,“废话少说,吃你的。”
      看来鬼无法体会人间的美味。
      我心中可惜地叹了口气,一句“谢大人赏我”只好快乐的低头吃了起来。
      我虽然没表现出饿意,但是当我的牙齿,舌尖碰到它的那一瞬间我差点要哭出来了。
      太饿了。
      太香了。
      太好吃了。
      我感觉我现在就是得到了投喂的隔壁家被馋哭的小孩,那种弥足珍贵又幸福的感觉让我全身上下都好像沐浴在温暖舒服的泡泡里。
      我大快朵颐,心想着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的时候耳边煞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好像有些嫌弃又有些很嫌弃地:“什么吃相。”
      抬起头,他在我旁边坐下,拿起一条嫌弃地闻了闻,竟也吃上了一口。我呆了一下,瞧他嚼了嚼,却又皱了皱眉扭头看我才道:“看我作何,吃你的。”
      “哦。”我悻悻低头,继续吃了起来。心想着我的鱼有那么难吃吗。却又在余光见他细细品尝的白脸上,泠冽浓黑的眉好像似乎也许可能大概舒展了一些。
      我趁机道:“大人,小人手艺如何?”
      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一拂衣袖,那些吃剩的鱼骨头便都不见了。
      “尚可。”
      “比之鬼界如何?”
      “无法比较。”
      我也不气馁,还燃起了一股好胜的劲,“无事,那是小人手笨,待到明日,小人便带您尝尝真正的人间美味。”
      真是钱多养人,我现在也敢说出这么大气的话了。
      并且睡得更加香甜了。
      第二日,我骑着我的小毛驴继续赶路,翻过几座山川,到了街市之中。那里热闹非凡,各路摊贩高声喝卖,吃喝玩乐,应接不暇,我闻着一路的香味,瞧见那家香气诱人的面馆,终于停了下来。翻身下驴,兴冲冲地入了店。
      “大人,小人且先替你尝尝。若是好吃,小人便打包一份今晚给大人。”
      “先把口水收收,你快兜不住了。”
      当然兜不住了,我的魂都被勾走了。
      “老板,来碗阳春面!”
      “好嘞!”
      我入座等待,不多时,心心念念地汤面便被端了上来。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它们,心中舒坦极了。怪不得此处客人众多,真真是罪有应得!哦不,是名副其实!
      我一头吃一头和大人聊天。大人心地纯良出手阔绰,在我心中早已不再是什么恶鬼。
      现下大人无法现身,尽管脑子里出现的脸十分舒展,我瞧着还是十分可怜。我想着与他聊聊闲话,也能给大人解解闷。
      “大人,那日听土地公公说鬼界如今治理严明,鬼界也有鬼官吗?”
      “自然。”
      我嗦着面囫囵道:“那都有什么要求?”
      “择需而选。”
      就是说瞧个眼缘呗。
      “那大人瞧我如何?”
      大人反问一句:“你如此怕死,聊这些作何。”
      “我是怕死,但这死后生活属实惹人遐想。”我想了想,“不过我怕我死后会变成一只恶鬼。听闻恶鬼下了十八地狱,十分可怕呢。”
      “你做不成恶鬼,顶多……是只饿死鬼。”
      “那也未必,因为我已经顶顶饱了,不信大人可听——”我喝完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大人瞬间一脸黑线。
      我嘿嘿一笑。起身前去结了账。
      我去到掌柜那里豪横地掏出了一张银票,打算造福百姓,便大手一挥,道一句“不用找了”便潇洒地出了店门。
      我正要继续赶路,却听身后小哥跑出店门大喝了一句:“岂敢在我店弄虚作假!小人别跑!”
      我心中嚯一声,心道谁如此大胆?扭头一看却见三五大个皆气势冲冲奔我而来。我还没来得及想是什么回事,后退两步,双脚先一溜烟为妙了。
      什么情况?我弄虚作假?
      我一边跑一边反应过来什么,慌张的问一句:“大人,您那些银票从何而来?”
      “鬼界。”
      “凡人祭奠之物可能送到?”
      “可。”
      那流到鬼界的钱岂不是纸钱?!
      “大人您怎么不早说!”
      “我不知道人鬼两界有如此之分……”大人那边气息渐渐微乱起来,我听着不对,喘着气问:“大人您怎么了?”
      “无事……”大人平了平气息,道:“别跑了,他们走了。”
      走了?
      我朝后头看一眼,不料步子一乱,先是狠狠摔了下来。
      “嘶!”我痛呼一声。
      “砰!”大人额角一跳,猛一拍案。
      “你不长眼?”
      我滚了两圈才得以停下,撑着头缓缓起来,又在半途中脱力,干脆摊倒在地上。
      脑袋里大人的那张鬼脸惨白至极,攥拳隐忍道:“你给我起来!”
      大人爱洁爱到爱屋及乌,干嘛连我也包括在内?这地上虽说没那么干净,但我却是……起不来啊……
      “大人……你好多弟兄……”我一下子看见了好多个大人。
      “那是你错觉!桑落,本王命你起来,不许睡下!”
      大人怎么这么爱管我,我躺躺怎么了?
      我不敢违命,身体却实在难以服从,我甚至说不出来话了。
      世界愈发模糊,直到彻底黑下的前一刻,我才露出了痛苦之色。
      我难过啊,我的毛驴,忘带了!!
      我痛心疾首,不必猜也知道要被那面馆小哥抢去抵我欠下的债了。
      我的小毛驴啊……
      我彻底闭上了双眼,心痛之大,甚至进入昏睡时,都成了一个毛驴之梦。
      我哭着在梦中见到了它。想必是它已逝世,来找我托梦,见最后一面的。一想到这,我便更是心痛,对上它死不瞑目的双眼,大恸之下,含泪做了一锅全驴宴,昏天暗地地吃了起来。
      我感觉我吃了很久,没日没夜地吃也没能将驴哥吃完。我不知道是因为驴哥太胖了还是上天给我降下了惩罚,我在梦中宛若一只提线木偶一样,机械的吃着驴肉,无喜无悲,一直吃一直吃,仿佛忘吃饭这辈子的尽头才有可能罢休一般。直到梦中有人央我去饮水歇息,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从麻木中站起身来,到井旁打起了水。
      可我打了半天竟是一滴水也捞不着,逐渐清醒了些,知道去探头瞧瞧是怎么一回事了。可刚一探头,却见井中骤然出现一张大人的鬼脸。
      我倒吸一口气,意识一路云冲雾撞,竟在下一刻从床上惊醒过来。
      心脏还在跳动,在这副刚醒不久身体里都有了突兀之感。我慢慢缓过神来,扭头瞧见一张大人的侧脸。这次我事先有所预料,倒不像方才在梦中那般如临大敌了。
      大人他坐在桌前,淡淡的喝了口茶才道:“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这打不了马虎眼,“多久啊?”
      “三日三夜。”
      “这……”我挠挠头,发现脑袋上裹着一块纱布,“这是该夸还是该骂?”
      “该打。”他冷冷地转过头来瞧我,纯黑的眼瞳里仿佛藏满了刀子。“反正你我三魂互绑,你一介凡人,动辄一伤,触及魂魄成了痴儿,留着也没有什么用途。”
      什么三魂互绑?
      等一下,三魂互绑?!我,凡人,和他,鬼王?互绑?!
      竟是因为这样?怪不得我又是脑中出现他时总感觉他所处之地与我并不一致,那会儿虽瞧出不是什么障眼法,却始终不知是什么情况。如今一听,方才反应过来,原是和他三魂牵挂在一起,所以他能见我所见,我能知他所处?
      普天太大,又又又又刷新了我的眼界。
      我一时反应迟钝,撑头缓了一下。这一撑,却是碰到了什么伤口,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那边大人嚯的站起身来,一下消失又一下回来,拎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扔到我床前,斥道:“竟敢欺骗本王!”
      老头扑通一声软跪下来,吓得抖若筛糠:“贵贵贵贵贵人……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闭目沉息,还是难掩怒气:“自己去瞧!”
      “是是是是……是,贵人……”老头颤颤巍巍应下,挪到我身边,掩掩口水,先是尴尬的笑了一笑,那笑比哭还难看:“劳烦姑娘抬手。”
      我感觉我出手太快都能把他吓尿,不免都缓慢了些。
      “多谢老伯。”
      我一边等待,一边终于打量起来。这所处之处,所坐之榻,还有这所盖被褥,嘶……我一介穷人什么时候住得起这么好的客栈了?
      又见老伯耳后一滴红血,不知是杀了什么匆忙的鸡鸭,这么不小心溅到了那里。
      这厢老伯诊断完毕,擦擦额角虚汗,才起身做小伏低同大人道:“回贵人,这位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即可。”
      “既无大碍,为何还需静养。”
      “伤口愈合,需要时间。”
      “既有伤势,你还敢称已无大碍?!”
      老伯扑通一声吓得又跪下来,哭道:“贵人,您要杀要剐尽管动手吧!不用硬给老夫安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哪位大夫能将人伤口瞬间愈合的!”
      我到此处也终于看不下去,出声劝道:“是啊大人,凡人伤口没有那么快愈合的。”
      大人眼刀杀过来:“你以为我为的谁。”
      我立马住口。为我,为我。
      大人捏捏内心,重新看向老伯。“我且不与你计较这些。你且下去央人烧桶热水上来。”
      老伯哭得稀里哗啦,什么都听不清,又将大人一气:“不许再哭!”
      老伯就一边抹眼泪一边起来,抽泣道:“是。”
      又抹着眼泪出去了。
      再次上来,只是几个扛水的小哥了。
      这厢我和大人在屋内,那几位小哥却是目不斜视的齐齐看我,朝我点头哈腰周到服务,仿佛我身旁的鬼王大人是空气一般。我有些不自在地受着,朝大人看了两眼,不知大人是否要做一盘手撕小哥,结果小哥也顺着我的视线,朝大人的方向看了过去,笑问道:“姑娘可是怕凉?小的这便为您将这窗户关上。”而后径直从大人身边路过,将窗户关了上去。
      我眨巴眨巴眼,看向大人,又眨巴两下。
      待小哥们放好热水走后,我再问道:“大人,他们怎么跟看不到你似的?”
      大人没什么好脸色道:“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都能见的么。”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非同一般呢!”
      “少自作多情,你能看见我,纯属是那天凑巧沾上了鬼血罢了。”
      原来是这样。“那那位老伯也是如此?”
      大人淡淡瞧我:“你废话太多了。”
      一点耐心也没有的大人一边往出走一边身影见淡:“把自己好好洗洗,别忘了你答应过本王什么。”
      我看着大人消失的方向又眨巴了下眼,后来起身沐浴,也忍不住思忖老伯能见大人的原因。那不必想也知是因为沾染了鬼血。我好奇的是,他沾的,是谁的血。
      怎么我思来想去,只能是大人您了啊。
      我缩缩脖子让自己接触更多的热水。
      这许久不洗过一次的热水澡,将这心泡得好生熨贴。

      老伯的医术还是挺好的,我舒舒服服的睡一觉起来,第二日这头痛之症便好得大差不差了。
      我所住的客栈是个十分不错的客栈,为我准备的吃食全都是精致好吃的。就是不知这是老伯垫付的还是大人。其实是谁都好,我只是怕这又是用的纸钱。我已经赔了一头驴了,我赔不起了。
      “不必你赔,安心养你的。”
      大人如此发话,打消了我的顾虑。他让我安心养伤,我养得简直是身心舒坦。
      但也还是记得自己的使命的。
      所以老伯为我拆了纱布之后,我收拾收拾就继续上路了。
      “去哪。”
      青天白日,大人在我脑中问道。
      我觉得这话问得莫名其妙的,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去沂南啊大人。”
      “走左边。”
      “啊?哦。”有什么区别?
      虽不知大人为何如此要求,但我是个十分听话的人,也是乖乖照做了。
      “停。”
      “?”
      “往后走。”
      我木木转身。
      “停。”
      我木木停下来。
      “看到什么。”
      我如实报备:“马车一辆。”
      “进去坐。”
      “这不太好吧……”人家暂停于此,我们怎么能趁虚而入呢?况且,那车夫还在呢。
      可那车夫瞧见我,却是眼前一亮下车过来,“是桑落姑娘吗?”
      我抱歉地笑了笑,“我是叫桑落不错,不过想来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桑落”这几字还没说完,车夫小哥便笑请道:“那便上车吧,小的捎您去沂南。”
      捎我?沂南?不能这么巧吧?竟还真是我?
      “不是,大人,您哪搞来的?”
      我坐在车内四处张望,不敢相信自己坐上了此等贵物。
      “你不必多管。”
      我摸着身下的软塌,摇头苦口婆心:“大人啊,这钱是要花在刀刃上的,咱们这真是太放肆了。”
      “那你出去。”
      “那不要,”我实在无法抑制的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可太喜欢这个了!大人您真是大好人!从今以后我都要住在这里!”
      “你敢!”大人眉心一跳,“你若是再敢带着我风餐露宿,我便一把火将这马车烧了!”
      “这怎么能行呢大人,这钱是要花在刀刃上的,再说了我生无……”
      “分文”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呢,一袋银子便砸在了我的怀中。
      我烫手似的拿着它,摸清是什么之后下一大跳。
      “石头还能烧去鬼界?”
      “在你眼里本王就是一个善用假物的废物么。”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只是……”我掏出一个咬了咬,惊呆了,“豁!竟是真银子!”
      这么沉,这么多!
      “大人您好生厉害!”
      大人大叱一声:“你就是见钱眼开!”
      那我闭上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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