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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确认
陈照霖和斐白所在的世界除普通人外还存在着两个特殊人种,分别是后天失去味觉的掠食者fork,和唯一能触发其感官的被掠食者cake。
fork通过完整食用cake恢复味觉,能够通过嗅觉辨别cake的身份。
虽然对fork和cake的歧视或追捧都是明令禁止的,但人们提到cake时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带着怜悯保护欲,对fork则混杂着警惕与嫌恶。
不幸的,陈照霖后天变成了fork。
初一那年,他以为自己味觉的突然消失是鼻炎所致,但鼻炎过后仍未恢复的味觉让他越来越不安。
第二天在医院拿到报告单时,陈照霖对着结果处“确认为fork”这短短几个字呆愣了许久,连耳旁父母的哭声都没有听见。
父母第一次感激起儿子不怎么爱吃饭而显得瘦弱的身体,或许没人会想到这样瘦弱的人是fork呢?
即便陈照霖一家极力隐藏,但有关这件事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犹如一阵狡猾的细风偷偷钻进周围街坊邻居的耳朵,成了大家在陈照霖背后窃窃私语的话题。
“诶,就是他,听说他就是内个。”
“啊?这消息准确吗?你可别逗我,家旁边出了个这种怪物,吓死人了都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赶紧和你家小孩儿交代交代,别跟那个姓陈的玩儿了,多吓人你说。”
“也是,欸欸,他扭头了,快走快走……”
陈照霖背着书包,保持着回头的姿势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两个嚼舌根的大伯,等他们走出视野才收回视线。大家好像越来越讨厌他了,甚至对他避如蛇蝎,就因为那份报告单吗?
12岁的陈照霖把嘴里的糖果从左边脸颊渡到右边,仍旧没有味道。
他正处于心思敏感的年纪,做不到对无端的恶意视而不见。
用袖子草草擦过微红的眼角,陈照霖恶狠狠地踢了一把路边的石子,头也不回地改变了上学的路线,用尽全身力气跑回了家。
陈如松围着围裙站在陈照霖的房门前,手上时不时对着紧闭的房门敲两下,嘴里极尽温柔地劝说着,面前的房门依旧纹丝不动。陈照霖说什么也不肯出来,连饭都不吃了。
半天过去,柳宁下班回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面,陈如松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他是彻底没招了,帮着柳宁脱下外衣就去了厨房端晚饭,留她们母子在屋里屋外僵持。
柳宁一身疲惫,看着那张紧闭的房门皱起眉头,这段时间不仅发生了陈照霖确认fork这一件事,她也面临着随时有可能被裁员的准备。
同事里面有嫉妒她许久的,逮住机会在公司里传些风言风语,不用想也知道在背后编排了些什么,无非是骂她家里有“怪物”什么的,但传在领导耳朵里她们一家就都成了危险人物,裁员名单自然也给柳宁添上了一笔。
真是印证了那句‘厄运专挑苦命人’,柳宁又看了一眼陈照霖的房间,穿上拖鞋走到沙发上坐下,散下中长的头发,在解放头皮的瞬间发出一声喟叹。
“怎么办呢……”
柳宁双手掩面,一声叹息从中传出,端了饭菜出来的陈如松不忍看到妻子这副模样,他坐到柳宁身旁,心疼地把宽厚的手掌搭在她的肩上。
“搬家吧。”柳宁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什么?”
陈如松睁大双眼,他知道柳宁不是在开玩笑。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辞了。”
“为了霖霖吗?”
“我不想在公司干了,刚好霖霖也不想在这儿上学。”
“可是……”
咔嚓一声,是12岁的陈照霖拧开门把,顶着一双肿成核桃的眼睛从房间里出来了。
“不要,我不要搬家。”
柳宁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他,轻声笑笑没说话。
“我、我还有好朋友在这里。”
陈照霖紧紧捏着门框,梗着脖子提出抗议。
“就是那个小黑孩儿,总是找咱们家霖霖玩的那个。”陈如松说到。
“嗯……他在你去医院之后怎么没再找你玩了?”这句话是柳宁对陈照霖说的。
“他生病了!”陈照霖仿佛听不出柳宁的话外之意,艰难地瞪着自己的一双核桃眼。
“霖霖,他和别人不一样吗?”柳宁收起笑意,一脸认真地问道。
陈照霖一只手扣紧门框,一只手捏紧衣角,眼里逐渐黯淡下去,他今天拿手表给宋南打了好多电话,他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不会像别人那样疏远他,陈照霖一遍一遍地打,却始终无人接听,在最后一通打完时屏幕停留在自己被机主拉黑的页面。
“霖霖,小南他爸爸联系过我了。”柳宁欲言又止,陈照霖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似乎有些不忍。
沉默在这个家里散开,即使柳宁不说,陈照霖也大概猜得到小南爸爸说了些什么,再结合今早那几乎每天都会听到的议论,陈照霖咬紧嘴唇,单薄的身子细细颤抖。最终是陈如松率先开口打破这种令人不适的氛围。
“先吃饭吧,快来呀霖霖,爸爸做了你爱吃的。”
陈照霖看着桌子上无一不缀着辣椒花的菜系——他失去味觉后变得极爱吃辣,舌尖传来的痛感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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