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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太阳渐渐没入地平线,街边的小摊一个个挂上了灯笼,一片连着一片,照得整条街道灯火通明。
佐藤川介混在人群中,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身边路过的人——虽然在人多的地方鬼大概率是不会出现的,但还是小心些为好。
突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闯进余光里,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随后连忙拨开人群跟了上去。
“等等!夏树……是你吗?”离开了密集的人群后,佐藤川介放开速度追上了那个人影,伸出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然而在那个熟悉的背影转过身后,熟悉的脸上却是带着陌生的神情。
黑发金眼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瞳色冰冷中带着疑惑,声音也很冷淡:“你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
那个瞬间,佐藤川介只觉得汗毛直竖——他在这个昔日好友的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这种熟悉的感觉是……
“中岛夏树!你变成鬼了?!”他立马拉开了距离,手也已经下意识地握住了日轮刀柄。
少年好似完全没有看见他警惕的动作,只是淡淡道:“我叫游夜。”
“是啊,你怎么可能是他?像他那样的人才不会变成鬼!”
佐藤川介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边大吼着,他一边拔出了日轮刀:“我知道,夏树一定是被迫的,我也早就已经接受你不在的事实……”
“既然你已经忘记了从前的事,那么现在,游夜,我要带着中岛夏树的意志——将你斩杀!”
双手握刀,佐藤川介在使出剑技的同时,泪水也夺眶而出。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少年心想,自己的形象在这小子心里可是加了几百层滤镜的,因此他才装作失忆,不忍心打破好友的幻想。
可是“将你斩杀”这种事,川介还是想得太多了吧,他明明连作为人类时的自己都打不过啊!
中岛……哦不,现在该叫游夜了,他不停躲闪着佐藤川介的攻击,未曾还手,只是展现出鬼化状态,想让他知难而退。
然而当佐藤川介看到他眼中刻着的“上弦贰”后,变得更加愤怒了:“因为你斩杀了原来的上弦贰,所以就把你变成上弦贰了吗?该死的鬼舞辻无惨!”
游夜:“……”
“你太弱了,根本就跟不上我的速度,”他装作疑惑的模样问道:“为什么还要继续战斗呢?其实我并不想杀你,也没兴趣伤害那些弱小的人类。”
他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吧,聪明点就赶紧跑啊川介!
“就算变成鬼,也不想伤害我吗……”佐藤川介抹干眼泪,眼里还是流露出悲伤。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吧!
游夜忍无可忍,甚至都想干脆转身离开了,但心里那股淡淡的惆怅感,又让他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于是佐藤川介依旧向他发出攻击,游夜依旧只是躲避,两人就这样僵持下去。
他想要打破这个僵局,也很想和一年多没有见面的朋友叙叙旧什么的,可他还装着失忆呢,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纠结得要死。
“游夜大人,原来您在这里!那位大人正四处找你呢,还让我见到您的话就通知他一声。”
打破僵局的是第三者,一个突然间冒出来说话的下弦鬼——她能看出那个人类是鬼杀队的柱,可游夜不是从不吃人么,所以她这时候冒出来提个醒,说不定游夜大人就会把柱的尸体让给自己呢!
佐藤川介只觉得眼前一花,旁边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他一转头,就看到游夜已经站在那个下弦鬼的面前,微笑着轻声问道:“那你通知他了吗?”
“刚刚才通知呢。”少女模样的恶鬼老实回答,眼神略带不安地看着游夜。
咦,她好像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如果无惨大人要通知游夜的话,难道不应该……
“非常感谢你,暮纱。”游夜伸手捧起她的脸。
暮纱脸色微红,差点醉在了他温柔的目光里:“游夜大人……?”
血鬼术·影之笼。
下一秒,一只手刺进暮纱的双眼,直直插进了她的脑子里——
“啊啊啊啊啊!”
她想要挣扎,却被由影子变成的“触手”紧紧捆住,丝毫动弹不得,就连声音也逐渐微弱下去。
为什么?她不理解,明明游夜大人之前还对她那么好,明明无惨大人不允许下属之间……
“非常感谢你的提醒,但是,抱歉了。”在游夜冷淡的声音中,暮纱的意识逐渐模糊,随后就融化着被彻底吞噬掉了。
鬼……还能杀鬼?
一旁的佐藤川介看得目瞪口呆。
游夜见他还愣在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一个闪身后消失在原地。
鬼舞辻无惨已经知道了他的位置,这会儿黑死牟和其他鬼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得赶紧跑路才行。
至于佐藤川介……有任务在身的黑死牟应当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变成鬼的第二年,游夜脱离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成为背叛者。
*
说起这一年的经历,那叫一个艰难。
刚转变为鬼时,游夜并没有完全脱离鬼舞辻无惨的掌控,他有尝试过抵抗鬼王的意志,然而最终失败,还被打破脑袋清洗了记忆。
鬼王给他起名“游夜”。
游夜的实力因失忆下降了一大截,有下弦得知消息,向他发起了换位血战,却被他打败吞噬。
在自认为彻底掌控了游夜后,鬼舞辻无惨将他当做了好用的跑腿工具,使唤他四处奔走寻找青色彼岸花的线索,还给了他不必吃人的特许。
一次外出跑腿时,恰逢新年,游夜再次遇见了灶门一家,被热情地邀请去家中叙旧。
得知他失忆后,一家人叽叽喳喳地帮助他回忆往事,还让他见识到了火之神乐舞。
“咦,游夜先生,你怎么知道这是火之神乐舞呢?”
听到这句疑问,游夜愣了。对啊,人家的家传舞,他是怎么知道名字的?
那个瞬间,游夜的意志占了上风,消失的记忆统统回到了脑海里,等到鬼舞辻无惨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脱离掌控了。
恢复记忆后,最令他感到庆幸的,就是他在失忆的这段时间里,从未吃过人。
而更加巧合的是,他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名字,就叫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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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夜的小秘密:
他的确没有吃过人,但他也会馋,曾经有过半夜翻窗,然后趁着人睡觉时偷喝稀血的经历。(游夜大声:是的!没错!他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