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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攻
风沉&谢崇明
仙尊陨落,天道暗沉。
当所有人都在哀惋叹惜,因为魔族威胁而人人自危时,我将仙尊带到了玉灵雪山。
冰棺中的他依旧清冷出尘,眉眼清润,细密柔软的睫毛落下小片阴翳。
我细数着他的睫毛。
似乎在这时,我才能与他那么亲近。
风沉总是恪守礼节,待人接物虽不显冷漠却也透出疏离。
他时刻保持淡然,淡然笑着,淡然哀伤,就连发怒也只是漠然训斥,绝无情绪失控的时候。
然而,就是这株本该立于高岭的雪莲,毅然入世,匡扶正道,成为人人景仰的长白仙尊。
我在十岁那年成为他的第一个弟子。
我还记得他当时白衣玉冠,身形高挑,清冷圣洁的模样仿若一个缥缈绮丽的梦。
我怔怔望着他出了神,父亲一巴掌往我脑门上拍,让我快点行礼,他却淡笑着摆摆手,随即我的脑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不知怎么,我并不想接受这份来自师长的慈爱,我的心里氤氲着另一种复杂情绪。
很久以后,我明白那份情绪叫做爱慕,至于它是何时变质如何变质,演变为疯狂偏执的占有欲,是在发现他对所有人都是这番温润笑颜时,还是在他收第二个弟子后,我发觉他的注意力都被另一个人分走时?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的心中装得下天下苍生,装得下正道大义,却全然装不下一个我。
如今,所有不切实际的希冀却得以成真。
他的身边,永远只有我了。
我不在乎如今外面发生了什么,哪怕天翻地覆也与我无关,我只愿守着风沉和这片雪山。
天地永寂,万里银装,而他同样一袭素衣,静默如诗。
偌大天地间,只有我们二人。
我如何也不理解他宁愿身死也要护这天下苍生的心理,大概,我终其一生也无法读懂他。
但是,无所谓。
当肮脏的□□使他平静的脸庞染上欲色,当滚烫的呼吸打在他白皙优美的脖颈,当炽热下流的物件被他葱白纤细的指尖触碰,一种由内而外的爽快使我灵魂疯狂颤栗。
倘若他苏醒后,睁开双眼,看见我大逆不道的所作所为,会作何反应?
他会蹙眉冷睨,不予理睬,还是冷哼怒视,痛痛快快地给我一巴掌?
这些联想使我愈发兴奋,我太想要看他嗔怒的模样,这至少证明,他的情绪会因我而波动。
可是,现在的他,容颜依旧,风姿自然,唯独没有了生动的表情。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貌合神离,还是天人两隔?
我想起他屋舍绮窗前的那株桃树,灼灼其华,春随人去。
我想起他身上隐隐约约的清香,暗芳沁人,渺茫弥散。
我想起他温润端方的嗓音,清越动听,消于风中。
所有与他关联的事物悄然褪色,遗留下来的,只有一具冰冷僵硬的躯体。
在这具躯体上,看不到悲伤,却也没有欢喜。
我只能反复描摹他的轮廓,将他深深烙印在灵魂,镌刻在心口。
我早该在他死后立马随他而去。
只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我去完成。
师尊,你错了。
你所守护的天下苍生,根本不配。
你走后不久,洪水滔天。
当他们发现再没人能护他们周全时,随之而来的是谩骂、诋毁。
他们质疑你的动机,认为你不过是为了留个美名,受天下敬仰。
他们造谣你的品行,认为你早已和魔族勾结,虚情假意,道貌岸然。
他们用愚昧和恶意肆意揣测你、中伤你。
他们拒绝去正视你的牺牲,你的奉献。
师尊,如果你看到他们恩将仇报,你会失望吗?你会愤怒吗?
大概不会的。
你牺牲时如此坚定、义无反顾,你大概只想着守护天下苍生,而不会顾及死后世人的评说。
然而师尊,我很生气,我替你不平。
庸庸碌碌的俗人,又怎么又一个评判皓月与旭日的功过?
不过,你会生我的气吧,如果我未经你的允许,擅作主张,惩罚不知好歹的俗人。
算了,怪我,我也认了。
我只要你清白一生,不惹尘埃。
师尊,你知道吗?
他们说我早已勾结魔族,败坏师门,与他们中伤你都是同一番说辞。
我当然不在乎他们对我的污蔑,死亡面前,人们总是口不择言的。
师尊,你看到了吗?
那些迫害你的魔族也遭我屠尽,他们如此脆弱,三言两语的挑拨离间便能击溃他们。
而这样的手段,你是不屑于使用的。
我替你不平。
你宁愿玉石俱焚也要击败的魔族,其实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你宁愿身死魂销也要守护的天下百姓,其实麻木不仁、自私自利。
不值当,太不值当了。
师尊,你听到了吗?
他们还说,我疯了。
我当然疯了。
我早就疯了。
早在师尊你陨落时,我就疯魔了。
哪有一个正常人会把已死之人带去雪山,日日夜夜守着?
哪有一个正常人会对已死之人产生欲望,甚至玷污、间银?
师尊,你带我去吧。
长剑刺入身体,还不够。
我生生捏碎了自己的精魄,我要死,要死得彻底。
我要见你。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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