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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
章凝做梦了。
梦中她回到了高中，回到那个走廊，她站在走廊上背单词，余光一直注意着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谭景宿在和同学聊天，看起来笑得很开心。章凝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听了半天也没能听见什么，她只好用余光注意着。没多久，谭景宿突然朝她这边走来，手里多了一个保温杯。
去接水吧，章凝想起了楼道口的饮水机，心跳也随着那人的靠近越跳越快。她感觉到身后有人走过，整个人僵住一动不动，过了好几秒才转头去看，谭景宿已经走远了。
章凝睁开眼睛，转头一看，赵之棠还在睡。她轻手轻脚下了床，抓了一条毛毯去客厅玩手机，不过没多久她就盯着手机发起了呆。
谭景宿周末上班吗？
下一次见到谭景宿会是什么时候?
算了，随缘吧。
·
谭景宿早上没起来跑步，躺在床上赖到中午才懒洋洋地起床。刷牙的时候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
丸子头，章凝。
谭景宿一开始知道章凝是因为他们班有好几个人认识章凝，偶尔聊天就会提一嘴章凝。
“章凝也不会这题。”
“章凝他们班调课了，不然我找章凝玩。”
“我跟章凝借的MP3。”
“章凝不爱吃这个，她爱吃那个墨鱼丸。”
“叫上章凝一起去。”
后来是在校园里，不经意间就能遇到章凝和她的同学。谭景宿发现章凝很受欢迎，似乎大家有什么事情都爱叫章凝一起。
某一天，他偶然听见几个人在讨论章凝。
“为什么你们都爱和章凝玩。”
“因为和她相处很舒服。”
“可是她很多时候就是不冷不热的。”
“你不了解她，她是非常好的人。”
谭景宿突然有了去深入章凝这个人的想法，但他没找到机会，因为章凝身边总是有人，唯一没人的时候就是章凝在走廊背单词。
他没有太多精力放在上面，只是偶尔关注一下。直到某一天，他听说有人要和章凝告白。那天晚上晚自习谭景宿有些心烦意乱，大课间的时候便假装不经意间刺探情报。
“听你们说什么告白，有什么八卦?”
同学诧异地看这谭景宿，很快露出我懂的表情:“老谭啊，原来你也喜欢八卦，来，我给你讲。”
“五班的章凝你知道吗？”
谭景宿摇头。
“就是一个书包上挂饭勺挂件的。”同学说，“挺好看一女生，就是有点高冷——”话音刚落，立马有人开始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学不满:“笑p啊。”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边笑边说，“你中午早点去食堂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行行行。”那同学转过来对谭景宿继续说，“就三班那个沈栗与，他晚自习前去跟章凝表白，不小心扯断了章凝的饭勺，被打了。”
“章凝的饭勺也敢扯断。”有人闻声而来，“那饭勺跟了她好几年了，我初中跟她一个学校，大家都知道她那个饭勺，应该是定制的，很特别。”
谭景宿问，后来呢。
“没起争执，沈栗与的手挨了打，还想和章凝说话，章凝没理他。”
谭景宿之前见到的章凝都没背书包，直到某一天他看见了章凝包上的饭勺挂件，十厘米左右长，米白色，看起来很厚实，不像饭勺胜似饭勺。
那时候谭景宿莫名想笑，但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只是没多久，他越看那饭勺越忍不住，索性换了条路走。
“噗。”谭景宿没忍住喷了自己一嘴泡沫，他连忙接水重新洗脸，整理好仪容后走出了浴室。
吃什么?谭景宿看了冰箱半天，决定出去买菜，经过快递站的时候，他又想起了章凝，只是此刻视线内并没有章凝的身影。
·
章凝度过了随心所欲的周六，终于在周日下午被赵之棠送回了博越门口。
“听我一句话，待不下去了就回家，兀兀一直给你留着呢。赵之棠顺手从置物筐里拿了糖果放进章凝手心，“好了玩去吧，姐还有夜场要赶呢。”
章凝无奈扶额，又叮嘱赵之棠:“少喝点啊。”
“放心。”赵之棠发动车子，“走了。”
章凝目送赵之棠的车消失在拐角，转身走向这座尚且陌生的小区，除了那个人，其他的她一无所知。
从门口到家的路不远不近，章凝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夜晚的小区并不冷清，追逐打闹的孩子居多，大部分还是匆匆而过的居民。
也不知道谭景宿住哪，章凝想，按小说的剧情，应该在那种顶层大复式吧，穿着浴袍，手拿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静静俯视远处的灯山光海，然后过了很久才轻啜一口苦苦的咖啡，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然后板着脸继续做苦命的牛马——
不对，应该把咖啡换成红酒，然后摇一摇高脚杯，酒液随着滚动的喉结下肚，整个人都有些迷蒙。
章凝进了电梯，大脑的情节已经发展到谭景宿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沉思，然后突然接到电话开始谈事情。
“王总。”
“谭总。”
“谭总，大好周末，要不要出来嗨啊。”
“不去。”谭景宿按动洗衣机启动键，走到玄关开始换拖鞋。
“在家干啥呢。”电话那边热热闹闹的，餐具碰撞声叮叮当当的。
谭景宿拎着垃圾开门:“扔垃圾。”
“出来玩呗谭总。”有人抢过电话，“再不出来吃火锅撸串，明天又要开始吃那破工作餐。”
“……”谭景宿关上门，懒洋洋地往电梯的方向走，“我们公司的员工餐还是——”
滴滴——指纹锁被打开，咬着棒棒糖的身影进了门，咔哒，门被关上了。
“还是什么，你信号被电梯嘎了啊。”那头的人说道，“老谭，你掉坑里了？”
“……”谭景宿回过神来，连忙反击，“你才掉坑里。”
“卧槽你到底来不来逆子。”
“不去，谁像你一样头发要掉光了。”谭景宿挂了电话，路过那扇门时看了一眼，接着溜溜达达下楼丢垃圾。
太巧了，之前怎么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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