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现

　　　　白日，校园。
　　“给你的。”
　　“嗯哼？”
　　严祢下意识接过，在眼神扫过信封上爱心贴纸。眼神不易察觉浮现几分不屑。喉结滚动，扯开干燥嘴唇乐呵下。
　　“什么人这么阴险让你传这个？”
　　庞贾清眼神冷漠的看着对方。古静如钟。
　　“你看还是不看？”
　　“哼，这种东西没意思。当然，不看。”
　　严祢咂舌。答的更随意，眼神落在庞贾清头顶。似乎不满，身影子攀上墙头，抱臂一歪脑瓜，在不为人所常知的地方注视着庞贾清脸。不知在想什么，或者只是想看看，看不腻。
　　“你打算怎么做。”
　　“啊…大概是扔了？毕竟这造成了别人的困扰，需要丢弃的困扰。”
　　庞贾清点点头，上前一步，严祢看不清这角度庞家清神态表情，只是感受手部被用力扯动，信被拽出，发生剧烈形变。在工业批量生产的爱心贴纸上出现褶皱。
　　“我明白了。”
　　撂下这句话，与对方身影慕地岔开，下楼。
　　身影在楼梯上，快速下着楼梯，信纸在骤急步子中变得粉碎。低头，眼泪从眸中沁出。该死，不能哭。这算什么。
　　手指用力揉搓眼睛，伴随断断续续呼吸，嗓音像被掐住了脖。发出呵，呵的沉重喘息。
　　脚下一个不稳当，踏空，手臂一巴稳住扶梯，皮肤在金属光滑表面摩擦。膝盖朝地悬在当前台阶，身半挂在空中。泪水，再也无法忍住。
　　“同学…”
　　突如其来声音好像在前方，缩着脖子眼神向旁边飘。控制着呼吸，咬着唇将口条捋顺，空余的手擦过发红的眼睛，笑着说但声音沙哑。
　　“啊…没事没事，我就是摔倒了。也没伤到骨头，我自己能处理…请不要在意我。拜托了。”
　　“同学，考砸了是没有关系。虽然你不像我，已经保送了，但这就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啊。今年的题目我看过确实有难度，你不用灰心，相信很多人和你都是一样的心境。”
　　“哈啊？”
　　“你看看你，这好好的学习资料撕它干嘛，它也是会哭泣的，而且我还得说你，你看看就这么少的资料，纸张薄厚不一，撕的也不尽兴，真是失败中的失败。”
　　看着人在自己面前夸夸海口，有些震惊的望着对方，一时忘了自己还在悲伤状态，被猛地一拍肩膀，吓一跳，眼睛对上。
　　“我看你虽然天资不咋样，但很有吃苦耐劳的心啊，我就勉为其难抽出时间教教你，一个大题50，我重新出题对的话返一半。觉得怎样？”
　　“啊…那还是很划算的嘛…如果能学会的话。”
　　泪眼婆娑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对方，被其坚定的意志彻底打败。像是在鸭群只嘎嘎叫的母鸡，看着“同伴”一一下水，嘎声戛然而止惊恐地下了个蛋。你母鸡啊？我母鸡啊。
　　“我叫高孙皓。”
　　垂眼看着对方伸出的手，沉默片刻握上。身影重合。
　　“庞贾清。”
　　当严祢终于得以抽身，低头看着这一幕发生延展。在栏杆上手沉了沉，动身下楼。
　　路过庞贾清与高孙皓两人时，还是别扭的想要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钻进庞贾清耳里。是故意的。但之后后悔了。
　　“难怪，这么急着要逃离我。忙着给别的男人献殷勤啊…”
　　在校门口，严祢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按理来说应该去上课的，但心情不好，甚至有些后悔刚才“义气”说那些话，早知道会这么糟糕就不该说的，管自己什么事，…啧，烦.
　　火花在指尖点燃，在狭角燃烧起一股炊烟。
　　“喂，你小子干嘛呢？知不知这是纸核团的据点啊？”
　　“与你，及其余，无关吧？”
　　狭长眼角刮向奇装异服人士们，不知何时拐丢了距离地点，精神烦躁时□□便变得迷茫被动。
　　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膨胀起来，落眼，炊烟在青白指节上殆尽。
　　“我的意思是，你们要管什么闲事？”
　　“你找死嘿！！这都是我们说别的人份！你丫死定了！”
　　　　“家里没人，拖鞋请进。”
　　庞贾清手指挂上钥匙扣，手指被钥匙圆圈头勒上划出。手臂扶墙，抬脚脱下鞋跟。
　　第一次除严祢之外有男人进来，家中摆件整齐，石膏雕像艺术，唱片机，黑胶 CD盘，一直摆放不会腐烂的水果，白色桌布，投影仪，懒人沙发上平躺着黑色的猫，薰衣草花，以及打开的窗户上迎风飘荡的内衣架。
　　“家中脏乱，请坐在椅子上，我收拾完去拿水果。”
　　关闭窗户，取下衣架，扔到懒人沙发沉睡的猫旁，嗯，这都不醒，果然指望黑酋看家是不可能的事。
　　从冰箱取出蜜瓜，刀子从中插入竖着滑下，严祢感受腹部一阵温热，不会伤到肾了吧。用力将人压制在墙头，失血量比想象的大，哈，真累，要是闭眼会死吧。
　　“你们愣着干嘛？把他从我身上扒开！！我见不得血啊啊啊！！”
　　捅人者像死鱼一样挣扎，从对方身上散发的极度不安全感，让由愤怒支持的胆量快速扫地。自己是站有事对吧？不会是自己先被捅了吧？
　　“不急，我们还没玩够呢。”
　　轻笑，先前被偷袭到的脑袋冒出血珠，液体流淌过眼睛，严祢被迫眯着一只眼，刹那世界一切都是歪的，黑白无法分清的。
　　他笑的亲人像只猫，快死的样子像条狗。手压着对方握刀的手，更进一步。
　　“下一步应该是这样，套用刚才推断的公式，这样就没问题。””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老大！！！你杀人啦！！！”
　　“哇啊啊啊啊，你别说话了！！给我整害怕了！我，我现在应该先，先杀人灭，灭灭口。决绝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老老老大，你你你怎怎怎么接接接巴巴了？”
　　“等等等等，你你你们别别害害我，怪怪怪害臊的。好好好好奇怪，呼，等会！！不对劲！！”
　　众人不自主屏住呼吸，一板一眼看着老大怒目圆睁，一眼不眨的看着那人。
　　“我看见血了！啊！我昏了！”
　　“哇啊啊啊啊！！这孙子不会是装的吧？”
　　“你踢他一脚试试？”
　　“咦，多晦气。”
　　“那咋办？”
　　“嗯…咱这边一直没啥人，监控又早年久失修了，大伙帮忙扔进垃圾桶里，垃圾车 3天来一次，到时自己会发现了。”
　　“我我我我们不不不用报警吗？”
　　“你傻啊，那不就是自首了吗？我们以后还怎么混？干不干？我可告诉你，虽然你是他表弟但这事要保密，不然呵。”
　　“哇啊啊，好，好，好有道理。”
　　“你…真结巴假结巴？啊…不重要，来帮忙抬一下，每一位都要帮忙。这就是义气。”
　　“嚯，我他娘第一天加入，老实来说和你没什么关系，这是什么事啊？…”
　　-
　　夜.
　　“转你的 325，你确定这些资料笔记免费给我了？”
　　“当然，一口价，325不多不少。”
　　“我多转 50打车费，现在天天黑较快，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哇，你真是个好人，这样吧下次竞赛我带着你。”
　　“不必，我报名大概都通不过…总之明天学校再见了。”
　　关开门。喝醉酒的人呕吐的冲动硬生生咽回去，漆黑夜里发出惨叫。一下跌坐在地上。
　　“死死死人啦！！！”
　　一扇扇充满希望的灯打开，伴随救护车警笛进入现场，封条取录，检查摄像头，调查路边车辆行车记录仪。一切井然有序，一切又都在失去。
　　投影仪灯光照在纯白腻子墙面，播放着伤痛文艺片，抱着猫在懒人沙发窝着，听着电影单弦无变化的音色，缓缓睡去。救护车声音一瞬即过，有一瞬听见心脏收紧，迷迷糊糊看到黑酋趴在自己胸上，翻了个身，把黑酋赶下去，猫咪重量在地上崩一声，却像是被打开了睡眠开关，无可抵挡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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