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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锋相对
宋疏顶着那道凝视,心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宋疏这群人来这前先被陈主管安排收拾了一下打扮。
他更衣时易容正好失效,系统一边给他续一边在后台调取剧情,以免走错路丢了小命。
毕竟是身穿,没那么多试错空间。
【总之就是,冬融城天降异象,剑川宗推演一番猜测是有神器降世,一连派出多名弟子皆消失不见。乌迟秋便得了密令,以修养的名义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滋滋——这次生辰宴其实也是饯别宴,没啥大事滋滋——】
【我能量好低滋滋——你要小心,我没办法常常出现了滋滋——】
系统没电之前启动了易容,宋疏对着黑屏后宛如镜子般的系统面板,打量自己的面容变化。
他原本的长相轮廓很清晰,眉骨高鼻子挺,在现代用座机拍都能从模糊而浓重的五官阴影里感受强力的冲击,又因为有一双柳叶眼而显得冲厕都柔情。
宋疏闭上那双看似缱绻实则是加班太久累得不行的眼睛,心想那他继续做路人不就好了?
再睁眼,轮廓五官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成了一张平平无奇、勉强清秀的脸。
没有值得惦记的东西,他的节操就不会被惦记。
除非他身边有扫把星。
还有为了积分不择手段,提前设置程序电他的二缺系统。
扫把星之一的乌迟秋沉默的这些时间,宋疏已经平静下来想到:不要紧,乌迟秋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要他剁手。
最差的情况也就是丢了小命。
他看过了,修真界普通的土地不值钱,以他朋友的俸禄足够买一块给他做坟包,也算是安身立命了。
乌迟秋和剑尊为师兄弟,二者实力差距不大,但乌迟秋却显得没那么好强,原文里他一心经营剑川宗财富辅佐剑尊,冷脸送舔狗扶摇直上。
这两个癫子都是他老板。
惹不起。
直到乌迟秋开口时,宋疏还在脑海里料理他的后事。
“我从不饮酒,你替我试试吧。”乌迟秋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宋疏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好拿起酒杯,仰头饮尽,喉间满是浓郁的花香。
乌迟秋看着他的手。
很美观,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很眼熟的一双手。毕竟每一寸指节他都曾用刻刀精心雕琢。
想起熟悉的草木香,乌迟秋垂下眼睫。
“你叫什么名字?”他冷不丁问到。
幸好隔着面纱,宋疏看不见乌迟秋那双骤然燃起探究兴味的眼睛,他只老实回答:“宋疏。”
“哪里人?”
“……冬融人。”宋疏表面顺从,内心却有些戒备。
他不明白乌迟秋突如其来的关注是为什么,难免再次为方才的摔跤害怕。宋疏抿着唇思索着,头顶传来不容置喙的声音:“手。”
宋疏一头雾水地伸出手。
微凉的手覆盖上他的,乌迟秋的手比他大一圈,指尖能从他手腕上的凸起开始一整个拢住,但乌迟秋偏偏很有分寸,只是蜻蜓点水般地一触即分。
点到为止地试探,叫人无法抓出错误。
乌迟秋的动轻而快,毫无拖延旖旎,神色淡然得让人无法多想。但宋疏身体中敏锐地某处感知到了什么,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手臂便凝结出了一片小疙瘩。
宋疏头皮发麻,下意识在抗拒这不合常理的触碰。
“金火双灵根,二十三岁的筑基大圆满……”乌迟秋轻飘飘的话让宋疏无处安放的恐惧烟消云散。
宋疏从那种迷蒙如醉酒般的状态里抽离,终于踏实地松了一口气。
哦,摸骨啊。
他以为乌迟秋不挑呢。
“看来我剑川宗当真是人才济济,”乌迟秋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嘲讽,“如此资质,竟愿意屈居后厨么?”
……说话还挺绵里藏针阴阳怪气的。
宋疏一面腹诽,一面解释道:“先前差点成为内门弟子,后来成了剑尊的侍从,又犯了错才来到后厨。”
陆羽的内门弟子?乌迟秋记性向来不差,垂眸思索一番,顷刻便将此事对上号。
是有这么一回事。
陆羽曾经确实一时兴起,收了个贴身侍从。后来家主怕他沉溺荒唐之中,好生敲打了一番……原来又藏在这了。
“或许是太招人了呢?”乌迟秋没头没脑蹦出一句。
宋疏有些吃惊,指着自己道:“啊?”
乌迟秋轻笑一声:“未必就得是皮相。”
他的瞳仁有些偏大,平日里做出一幅冷若冰霜的棺材脸,难免有些阴郁压抑,便有几分威仪在身上。如今神情放松,眉眼一弯,语调刻意地轻缓,倒有几分温柔。
有些东西的展现,远超皮囊所带来的心动。陆羽偏好灵动张扬之物,叫他起私藏玩弄之心的,不会是宋疏的长相。
宋疏装傻充愣地笑了两声。
心说放屁,你们仨在原文玩三角恋卡颜卡得飞起。
陆羽纯粹,就是个混账。
乌迟秋没有继续追问,他表现得如同传言中那般恪守礼度,并未再有任何逾矩之举。
宋疏寻思着总闲聊也不是办法,便尽职地为乌迟秋布菜。
乌迟秋比剑尊好伺候,他几乎什么都不吃也不为难人,宋疏几乎有些惆怅地想:当年要是去乌迟秋峰头,换个没那么脑残的老板哪还有那么多事?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走来,恭敬行礼:“云居长老,剑尊来了。”
师兄生辰宴都办了两天了,剑尊陆羽作为掌门多少要出面说几句体面话。
他真是一副好皮囊,衣冠楚楚广袖迎风,腰间别一把铜钱古剑。
纵使神色再如何轻佻,当他站在人群中央时,扑面而来的威压就足够让四周鸦雀无声了。
“师兄近来可好?我最近收了个徒弟,费了些心思,所以来迟了,这是……?”吊儿郎当的声音关怀到一半忽然止住,陆羽看着乌迟秋身旁的人,一侧眉毛高高挑起。
这身形很眼熟,像是乌迟秋最近几日手中反复摩挲的人偶。他直觉这事值得探查,但乌迟秋很坦然,并无暧昧之色。
倒是宋疏,看到陆羽那一刻心头有股无名火,又被那探究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他都规划好了,干完这半年灵石攒够了便找陈管事要命契,前尘往事一笔购销,回冬融城逍遥自在。仙侍是跟团参与剧情蹭积分,那他去做一个小宗门弟子跟团也是蹭积分。
反正从前的师尊和同门不会拘着他。
宋疏不希望有意外发生。
陆羽偏不随他愿:“好眼熟,倒像是师兄心心念念的人。”
乌迟秋道:“你认错了。”
陆羽轻笑一声。
他笑时眼尾有一条细纹,更显眼睛狭长,似谑非谑,叫人分不清里头的真心实意。
但宋疏分得清。
毕竟看过原文。
陆羽其人颇为好争,从出生到如今又过得顺风顺水,不春洲内无他不可奈何之事。
如此环境下生长,导致陆羽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什么。在得到的路上,他遇到的一切阻碍都是无关痛痒的助兴。
宋疏看原文的时候惊叹于此人的自恋与高精力,和后期誓不追到心上人就毁天灭地随时发疯的虚弱癫样截然相反。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原文才会让乌迟秋作为白月光。同为金字塔尖的主角攻受的爱恨要是落在普通人身上会痛不欲生,想要得到或毁灭都在这两个爱情疯子的一念之间。
只有落在乌迟秋身上是大炮对大炮。
谁敢让他痛不欲生,谁就会被轰成万碎爷。
陆羽不依不饶:“我怎会认错?这天底下还没几人值得我去记着,若不是师兄捧在手心里日日雕琢,这么个玩意逗一逗还得看我心情。”
他说话时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宋疏。
宋疏一瞬间想起了三年前,陆羽也是这样玩味地盯着他,恶劣又轻描淡写地浪费了自己为了入内门而积累的两年。
宋疏:“……”
听不懂,但是他觉得陆羽这个神经病认错人了。
宋疏不为所动道:“兴许尊上认错了。”
陆羽瞧着他的模样,一侧眉毛高高挑起,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竟出手向宋疏脸上的面纱伸去。
宋疏下意识想要躲闪。
他骇然:难不成我宋疏当牛做马隐忍三年最后要死于晦气男同争风吃醋之手吗?
“陆羽,”乌迟秋似笑非笑,仅是对视,便叫陆羽顿住了动作,“身上有伤,便别那么有出息。”
陆羽笑吟吟收回手道:“怎么敢呢,师兄还有伤在身,若是分心管教我,怕是没平日里得心应手了。”
陆羽上前两步,探头和他耳语,没人敢去探听二人在说什么,于是远远看去只觉得两个人关系甚是友好。
陆羽道:“你的生辰宴,我就不扰你兴致了。不过师兄,我发现你和我从小一块长大,什么都好像差不多,连喜好都差不多,难怪常常起争执。”
宋疏听得含含糊糊,也不想听,木着脸走神。
只是聊的好好的,陆羽按在桌上的五指青筋暴起,僵着好一会才近乎甩脸般离开。
“乌迟秋,你最好一辈子都像这样装清高给别人看!”陆羽这句话没收敛。
倒让离二人极近的宋疏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示爱开屏被拒绝然后破防了?
宋疏狐疑,有心八卦但没胆。
乌迟秋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戴在指根的戒指,目光落在潺潺溪水上,却又像是透过流水,看到了别处。
“你叫宋疏?”
宋疏不明所以:“是。”
方才不都问过了吗?
他与乌迟秋对视的时间有些过长,不由得惴惴地移开视线。乌迟秋的眼睛太过黑白分明,澄澈得近乎冰冷,盯久了让人无端生出寒意。
“冬融人……”
宋疏僵硬地在乌迟秋视线中点了点头。
可乌迟秋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喟叹,那目光也重新落回宋疏身上,不再是之前的漫不经心,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异常的专注,隔着那层面纱像是在审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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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乌是一款装的很好的心机男,如果不出意外会装一辈子然后成为想装的那种人,然后意外来了。
宋疏:(皱眉)(对着原著消毒
宋疏:有疯子。
依旧打滚求收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