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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端(下)
[烈霞天界.天衡殿]
传闻远古的天界也曾如魔界一般分裂,后由太晨帝君主导统一,形成如今四大天界:朝晖天界的太晨帝君、烈霞天界的释偈帝君、玄寂天界的西池圣母、以及冥辕天界,长灵族出身的前族长,众称爷爷。
如今,这四位天界之主并肩而立,正对艾狄与秦斗生。
“请魔尊,出示和平协议。”爷爷声音苍老却不失威严。
秦斗生恭敬将文书一一递上。四位主神目光一扫,神色微变。
释偈帝君皱眉,怒吼道:“此文虽言和平,但结构之首,便是‘魔族为盟主的三界共治’?魔尊,这是你所谓的和平?”
艾狄神情平静:“我只是写出了最现实的局势。如今魔族已一统,兵强将盛。而天界诸君至今依旧各自为政,谈何真正的共治?”
西池圣母淡淡一笑:“如此一来你所谓的共治,不过是披着和平外衣的权力转移。你称这是和平,但我们看见的是征服。”
“若我真欲以力征服,还需要站在这里与你们商谈言和?”艾狄声音不高,却不容置疑,“我是来给你们一个选择,不是请求施舍。”
“魔尊若在魔界惯了独断专行,怎知诸天共主需要的是信服,而非恐惧?”太晨帝君冷冷道:“还是你以为你强,就认定我们会怕死服软?”
艾狄望向他,语气微顿:“我理解你们的担忧。但你们可曾理解过魔族在你们所主导的三界中,我们可曾拥有话语权?我们数十万年来从未参与裁决的感受?”
“我们不是想颠覆和平。曾经的魔族四分五裂我们别无选择,但如今形势不同了。这次我们是想第一次,真正成为和平的主人。”
“若强弱分明却强求平等,才是真正的虚伪。”
艾狄眨了眨眼,一脸理所当然:“本尊今日来此,便是给天界一个选择的机会。若能定鼎于殿中,便不必屠城于野。”
释偈帝君指尖轻敲神座,冷笑一声:“魔尊话术巧言令色,实则条文如战书。你以为改个名字,就能掩盖其锋芒?”
艾狄轻轻一笑:“那是你们将魔界视作敌人,才使这条约显得刺眼。若你们当我为友,我何必主盟?”
“你是说责任在我们?”西池圣母眼神冰冷。
“不。”艾狄缓缓摇头,“我说的是,我们都被历史推到了必须强硬的位置。神魔两族数十万年来的战争使我们早已看不到问题的本质。”
太晨帝君沉声道:“魔尊,天界并非畏战之徒。你若执意如此,那我们便只好以剑问责。”
艾狄还想再言,释偈帝君已抽剑出鞘,一剑劈来,气势凌厉!
她却不慌不忙,袖间魔气悄然翻涌,瞬息间化作一道漆黑屏障,硬生生挡下剑锋。她脚下未动,眼神沉静如镜:“动手之前,至少听我说完。”
释偈冷哼:“魔界之言,不必多说。”
“那我就只能还手了。”她轻声道,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
下一瞬,她魔气陡然爆涨,如黑潮般席卷而出。她身形一闪,反掌一击,无形的魔压裹挟而至。击得释偈连退三步,衣袍震碎,口吐鲜血,手中神剑颤鸣。
她脚步未动,声音沉静:“你们不听完我说的每一句,却迫不及待要动手。这不是审慎,而是惧怕改变。”
艾狄眼神一黯,微微叹息:“可惜了,我原本以为,我们今日能谈一次不同的未来。”
太晨帝君与西池圣母也悄然出手,神力交汇而至,张开结界,封锁天穹。
艾狄眸光一凝,掌间魔气一转,化为防势,稳稳抵住两股神力冲击。她脚步未乱,衣袍猎猎翻动。
“哼,三位帝君联手对付一个女子,这便是天界的礼数?”她冷笑。
“对手是魔尊,又不是孩子。”西池圣母语气冷然。
她心念一转:这里不是魔界,魔力受限,恐局势不利。再斗下去,胜负未分,伤亡却已注定。况且对面这位老者还没出手......
她唇角一挑,忽而一笑,不再进攻,反手一震魔气,强行与三神拉开距离。
“你们也不过如此。”她轻语:“你们若敢谈,我便敢退一步。但如今各位拔剑先至,卑鄙至此,那便休怪我血洗神界,以一战定三界沉浮。”
她缓缓后退一步,魔气随之扬起,眸光冷冽:“此战起,三界之血,我一人承之。”
说罢,她看了一眼秦斗生。他一眼会意,骤然拔剑暴起,两人合力震开神界结界裂隙。
“走!”
******
越来越多的天兵神将从四方聚拢,秦斗生毫不犹豫,转身挥剑杀入人群。他明白,这是天界,不是魔域,他们的魔力会被压制。
“留在这儿。”他低语。
旋即,他以七成魔力强行在天界张开魔界领域,将数千天兵封锁其中。灵力被削之下,神兵战力骤降。
仅一盏茶的时间,黑雾散去,地上只剩下一地尸首。
他身负重伤,脸色苍白,他强撑着身体,嘴角隐隐溢血。未消停片刻,他再次握紧艾狄的手,继续突围。
“你又擅自逞强!这些事明明我来更好。”她咬牙,“这种时候你还......”
他轻声打断她:“护卫职责本就该挡在你前面,况且......你的力量不应该浪费在这里。”
她回头望着天界破碎的边界,一语不发,拳头却悄然收紧。
看来,这只能是一场恶战。
在那之后,传闻魔尊艾狄不动一指,仅凭一将便血洗烈霞。秦斗生“弑神将军”之名,自天界而出,自此三界无人不知。
“斗生!斗生!”
秦斗生微微睁开眼,果然,又见她泪流满面。
“我说你啊……”话未说完,艾狄便伏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声音颤抖。
他缓缓垂下眼帘,手轻轻拍动她的肩膀。
你……你到底,对我是怎样的情感?
******
百余年来,神魔争战不断。最初,他们只是在神魔交界的忘川一带爆发小规模冲突——艾狄本意原是借战火震慑神界,使其退让妥协。她以为,神族会在初战的重创之后收敛锋芒。
可她错了。
神族宁死不屈,竟将这场战争一路燃至神界中心。从忘川东岸到西岭山脉,鲜血染尽星河,百年间杀伐不曾止息。
魔界所向披靡,神界节节败退。
艾狄立于高台之上,俯视脚下的焦土与尸山。烈火吞噬残垣,血泊浸透神纹,了。昔日高高在上的诸天神祇,如今或死或俘,皆在她脚下哀嚎着。
她本该感到欣喜,这明明是她梦寐以求的胜利。可她的心,此刻却沉如死水。
就在此时,黑甲军副将领——禹真正押着一位神界将领走来,跪地请示:“魔尊,此人乃神族西岭大将,已被擒下。”
艾狄斜睨对方,那神将身披破碎战甲,遍体鳞伤,却仍挺直脊背、神色倨傲。
“本尊问你,你可愿投降?”她淡声问道。
神将冷笑一声,唾血于地:“呸,绝无可能。”
下一刻,她拔出站在一旁秦斗生的剑。寒光乍现,没有丝毫犹豫,一剑将其首级斩落。
神将首级落下,血溅当场。
禹真见状神色剧变,急忙说道:“魔尊!他乃神族主将,您大可用他作为谈判筹码,何至于此!”
艾狄随手把剑抛回给秦斗生,语气冷冽:“本尊自然知道他的价值。禹真,可是在质疑本尊?”
禹真立即补充:“末将不敢。”
她声音不容置疑,“如今,我军势如破竹,何须俘虏?况且,士可杀,不可辱。”
禹真听后不敢再言。
他正欲退下之际,另一统领急匆匆赶来,低声禀报:“启禀魔尊,西岭神庙中发现大量神族的老人、妇孺藏匿其中。”
艾狄此刻却沉默了。她眸光微动,却没有立刻发号施令。
站在她身侧的秦斗生察觉异样,语气冰冷:“先劝降,若有反抗者……生擒。作为我方战俘,暂且关押。”
黑甲军统领脸上显得迟疑,看向艾狄。
她语气迟缓,“将军的命令,也就是本尊的命令。”
“是,末将遵命。”
百余年间这是她第一次,在军令中刻下“怜悯”的痕迹。
随后,艾狄和秦斗生回到军营。营中灯火辉煌,魔兵们正举杯庆功,他们都为即将到来的胜利感到狂欢。杯中酒泛着妖艳的红色光影。
她步入其间时,忽然觉得与这欢愉的气氛格格不入。
好吵!
她眼角斜看四周。幻狐族、姑获鸟族、巫师族、穷奇族……他们间究竟有几人是怀揣私心?又有几人是为了魔族?
她清楚,各部无非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聚集于此。至此,她从不要求他们会忠于自己。
可她,局面依旧在自己掌控之中吗?
她不清楚。
这时一名魔兵举杯,在将酒一饮而尽后,高声笑道:“这神族的血啊,混进这酒里,就是香烈得多!哈哈哈!!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掠过。
咔!
人头滚落,四周笑声戛然而止。血,洒落满地。
众人愕然望去,只见艾狄眼神漠然,眸中映着残火。
那一刻,她的气息不似他们熟悉的魔尊,倒像是深渊附体,冷硬如铁,杀伐果决。
几名魔兵止不住颤抖,连跪都忘了。
“是谁允许你们如此亵渎?”她声音低哑,像压着怒火的刀锋。
这时,幽离从远处走来,语气轻缓却听不出情绪:“不知我的部下所犯何事?竟惹得魔尊如此动怒。”
艾狄连看都懒得看看一眼,只冷冷道:“那些神兵都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在杯中。我们是来讨回血债的,而不是来饮血狂欢。”
就在此时,一道道女性的惨叫声自后方营帐中传来。
未等艾狄发号施令,秦斗生身形一跃,便来到声音源头。刀锋一挥,只见一群魔兵正对几位神族女子实行侵害!
秦斗生眼神一凛,三两下就把魔兵斩杀,只剩下一人。那人不慌不忙,套上里衣,一脸不屑地看着秦斗生。
“怎么?你想连我都想杀了?”
那人是蚁族的王,秦斗生深知仅凭自己不能随意动他,可是……
艾狄冷冷地从秦斗生手中接过利剑,“他自然不能杀你……但我会!”
蚁王不忿道:“她们仅仅是些低贱的神族。魔尊您下令不杀为俘,我只不过是取乐一番,又不杀她们!”
“你这样和杀了她们有何区别!”艾狄吼道:“我的军队中,不需要不守军纪的人在!”
“你敢……?”
咔!
看着滚落的脑袋,艾狄未表现悲伤。反而看着那群衣衫褴褛的神族女子,心中五味杂陈。她们的眼神流出恐惧、愤恨,可即便如此,她们又能如何?
“斗生,蚁族的军队你来接管。告诉他们,死或服从,自己选择!”
在沈默片刻后,她平淡道:“另外,你把她们好好关押,别出什么茬子。”
秦斗生拱手应下。
看着即将离去的艾狄,幽离挑眉,语气不动声色地试探:“魔尊可是……怜惜起那些神兵了?”
艾狄别过头去,语气依然毋容置疑:“本尊只是不容军纪败坏。王兄既为一军主帅,还请约束得当。”
幽离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但仍拱手低头,语气温顺:“是,臣明白。”
营帐外不断传来魔兵对于胜利的狂欢;隐约间还能听见远方神界的战火与哀嚎。
她抱膝而坐,眼神迷茫,手指与衣袍沾满了泥尘与硝烟味。秦斗生则不声不响地靠近,蹲下身,与她并肩而坐。
“那群俘虏,我找禹真好好看管,他们不会再出事端。”
他从怀里掏出她最爱的果子;可她无视那果子,眼神似乎透过营帐,飘向远方
“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声音微哑,“我们是不是也变成了他们......变成我们所讨厌的历史。”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为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如果你愿意停,我就陪你停。”他说。
停?真的有这么简单吗?她眼神飘向自己双手,上面早已布满尘土与血迹她眼神动摇,却没说话。
直到第二日,她再次踏入那片焦土之上,她看见了一只焦黑、枯瘦的小手从地面延伸上来,仿佛在求救一般。
那一瞬,她的世界崩塌了!
她俯身挖掘,顾不上指尖沾满尘土,只盼有一线生机。
但最终,只挖出一只没有躯体、焦黑无名的小手。
秦斗生匆忙赶来,看到她手中紧握那只枯焦的小手,指节发白,眼神空洞。
他眉头紧锁,冲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斗生……我们不是说过,要让三界的孩子吃上甜甜的果子的吗?”
她仰天长笑,笑声撕裂而痛苦。
“可如今,我们做了些什么!!我们究竟对这些无辜的生命……做了什么!!”
她的哭声近乎癫狂,语气里满是悔意和崩溃。她想要的是这样的吗?这真的是她要的世界吗?
如果她的愿望简单些、再简单些,不是为了三界的生灵;只为了魔族的存亡。那么,她是否不会那么痛苦?
******
此后数日,秦斗生力排众议。即便王兄幽离再三反对,他仍坚持暂停对神界的攻势。
夜晚,他走进艾狄的军帐。帐中凌乱不堪,而她,就蜷缩在角落,浑身沉静如石。
他缓缓坐到她身旁,沉默许久。艾狄终于低声开口:“斗生,我不想再打了。”
“好。”他轻应。
“我这样……是对的吗?”她声音迷茫,目光空洞。
“只要你不痛苦,怎样的决定对于我而言,都是正确的。”
当夜,秦斗生站在议战大营之中,面对满堂质疑。
“她疯了?”幽离拍案怒斥,“因为一场战争的正常牺牲,就要撤军?!今日不杀光神族,千年后他们必会复仇!”
“秦斗生,你也疯了?”另一位魔将冷笑:“如今神界力竭,只差最后一击!”
秦斗生一语不发。他只是将那张被火焰熏黑的焦土绘卷摊在桌上,并指着那只被烤焦的小手。
“我们赢了多少仗?又留下了多少这样的孩子?”
一时间,大殿陷入寂静。
“魔界需要的是王,不是屠夫。”秦斗生说:“她是王,我只是刀。但这把刀,现在要收鞘了。”
他的语气未落,却有魔将冷声质问:“秦斗生,到底是不是你假传魔尊的旨意?!魔尊这么久不曾现身,唯独你能与她接触。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否早已将她控制在手中!”
另一人也站了起来,声色俱厉:“没错!我们要见魔尊本人!要听她亲口下令,而不是你的一面之词!”
众将愤声附和,怒气翻涌。大帐中杀意四起,数人甚至已作势欲出帐查验。
秦斗生的双剑赫然出现在手中,他身上围绕着强大的魔力,帐内空气骤然凝固。众将仿佛被无形之力捆住,再难前进一步。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同僚拔刀。但若此刻退让,艾狄会死,魔界会彻底分裂,再次沦为屠场……他别无选择。
屋内气氛僵持,仿佛下一息便有鲜血喷洒。
良久,有人低声咽了口口水:“你……你这是抗命,魔尊最后一次下达的命令是直取神界……”
“我这是在护命。”秦斗生冷冷扫视一圈,“如今魔尊不愿再杀了,那我,便替她挡下你们所有的不满与怒火。
这一句,终于让众将短暂噤声。
但那名魔将仍不服,怒喝:“我们不过是要确认真伪,何罪之有?”
他甫一踏步,欲越过大帐门槛。
就在这时,寒光一闪。秦斗生举起其中一把剑,直指最前方那名叫嚣最凶的魔将喉口,剑锋稳稳架在其脖颈之上。
“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他语气冰冷,眼神如刃,“谁敢再踏出一步,我就敢杀了谁。”
众人一震,顷刻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清楚秦斗生的实力,若他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幽离紧蹙眉头,沉声道:“秦斗生,你莫要太放肆。我虽非执军之人,但好歹是艾狄的王兄。你这是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秦斗生却毫不退让,道:“幽离殿下似乎搞错方向了。我秦斗生一向效忠的,是艾狄本人。从来不是你口中的‘魔尊’,更不是那个空泛的王族名号。”
“她是魔尊。她的意志,就是这魔界最强的律法。”
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
他回到王帐,仍见艾狄蜷缩在角落。她肩背微颤、眼神涣散,依旧一言不发。
秦斗生走过去,蹲下身,轻声说:“我已经告诉他们,我们不再出兵。”
她抬头望着他,她隐约听见刚才发生的事情,嗓音沙哑:“你不怕死?”
他看着她,语气沉稳坚定:“你不想打了,那我为什么要杀?”
“你是魔尊。你的理念,便是我唯一的使命。”
******
回到魔界后,艾狄独自进入识海轮界。
那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识海轮界中,魔气翻腾如潮。历代魔尊的灵魂早已等候。他们俯瞰着她,冷漠、质疑、讽刺、失望交织。
“你说你不想打了?”
“你要放弃我们的宏图大业?”
“你是懦夫。”
“你不配为尊。”
就连她的父王,也从虚空现身,语气冷峻:“艾狄,这不是你当初立下的誓言。”
“我记得。”她强撑身体站着,身躯几欲崩溃,却没有退缩:“但我不想再看见焦黑的手,那些无辜的生命死去,和……秦斗生那身血。”
“我要和平,不要胜利。”
一阵沉默后,识海轮界的门缓缓关闭——她的魔尊之位,被剥夺了。
门开时,秦斗生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将那虚弱瘫软的身影抱入怀中。
他清楚地感受到,她体内曾如深渊般汹涌的魔尊力量,如今空无一物。
“我……我真的做错了吗?
她伏在他肩上,轻声抽泣,像回到那个被欺负的小女孩。
“他们说我是叛徒,是废物……就连父王……也不肯原谅我……”
“你没错。”秦斗生紧紧抱住她。
******
数日后,幽离进入识海轮界。
传闻他在其中得到了八位旧魔尊的意志支持。他从识海归来,眼神比以往更加冰冷,步履如铁,带着鬼鸩、魍迦、梵镜和一支军队。
黑甲军遭突袭,死伤惨重。
秦斗生护着艾狄,一路逃亡。为了她的性命,他斩断追兵,染遍荒原,最终两人退入断生涯。
风呼啸如啼,悬崖万丈,蓝雾滚涌如鬼神悲泣。
她的身影坠入深渊,风一瞬间停止了。
秦斗生也在那之后杳无音讯。传言他跟随魔尊艾狄跳崖了,也有传言他刺杀幽离失败反被杀了……
此后五百年间,世间再无魔尊艾狄与弑神将军秦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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