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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诉条件
颜晓月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犹豫了最后一秒。文章标题赫然在目:《光环背后的孤独:许墨深不为人知的一面》。配图正是昨晚偷拍的那张照片——许墨深站在落地窗前,疲惫揉眼的瞬间。
"发就发,怕什么!"她一咬牙,点击了发送。
文章上传到《财经前沿》网站的瞬间,颜晓月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她没指望这篇文章能有多大反响,毕竟许墨深向来低调,公众对他的私生活知之甚少。
她错了。
上午十点,文章点击量破万。中午十二点,社交媒体开始疯转那张照片。下午三点,#许墨深孤独#的话题冲上热搜。
"晓月!你火了!"同事小李冲过来,用力拍她的肩膀,"总编说这篇报道角度独特,已经有三家媒体要求转载!"
颜晓月勉强笑了笑,胃里却开始翻腾。她想起许墨深那双冰冷的眼睛,和那句"赶出去"。
手机震动起来,陌生号码。
"喂?"
"颜晓月小姐?"一个陌生的男声,"我是许氏集团法务部的张律师。您今天发表的文章涉嫌侵犯许墨深先生的肖像权和隐私权,我们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请准备好接收传票。"
电话挂断了。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着她。
"晓月...你没事吧?"小李小心翼翼地问。
颜晓月的指尖发冷,但下巴却抬了起来:"我没事。新闻自由是我的权利,那张照片是在公共场合拍摄的。"
她强作镇定地继续工作,直到下班。走出大楼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许氏集团的法务部,那可是业内闻名的"铁血军团"。三年前,一家网络媒体造谣许氏财务造假,结果不仅赔得倾家荡产,主编还差点进了监狱。
颜晓月回到家,一头栽进沙发。茶几上摆着她和父亲的合影——父亲穿着司机制服,笑容憨厚。那是他去世前一个月拍的。
"爸,我可能搞砸了..."她喃喃自语。
门铃突然响了。颜晓月透过猫眼看到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颜小姐,请开门。我们是许氏集团的人。"
颜晓月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传票直接给我就行,不用——"
"颜小姐误会了。"年长一些的男人微微一笑,"我是周扬,许总的助理。这位是法务部的同事。许总想请您明天上午十点到他的办公室一趟。"
"是要当面威胁我吗?"颜晓月抱臂冷笑,"告诉他,有什么话法庭上说。"
周扬的表情变得微妙:"实际上...许总已经决定撤销诉讼。"
"什么?"
"条件是您明天必须到场。"周扬递过一张烫金名片,"许总办公室,十点。请您准时。"
颜晓月盯着那张名片,完全摸不着头脑。许墨深为什么要撤诉?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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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9:50,颜晓月站在许氏集团总部大楼前,心跳如擂鼓。这一次,前台小姐直接带她上了专用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无声滑开,眼前是一个宽敞的接待区,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周扬已经等在那里。
"颜小姐,请跟我来。"
穿过一条短走廊,周扬在一扇厚重的木门前停下,轻轻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许墨深低沉的声音。
颜晓月跟着周扬走进去,瞬间屏住了呼吸。这是一间宽敞得令人窒息的办公室,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进来。许墨深坐在一张巨大的黑色办公桌后,正在签署文件。
"坐。"他头也不抬地说。
颜晓月僵硬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注意到桌上摆着一份《财经前沿》的打印件——正是她那篇文章。
许墨深终于放下钢笔,抬眼看向她。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让他的表情隐在阴影中。
"你知道我为什么撤诉吗?"他开门见山。
颜晓月抬起下巴:"因为我的报道属实,你根本没有胜算。"
许墨深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听到了一个拙劣的笑话。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推到她面前。
颜晓月打开一看,顿时血液凝固——里面是她所有的个人资料,从大学成绩单到租房合同,甚至还有她父亲的死亡证明。
"你调查我?"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发抖。
"坐下。"许墨深的声音不大,却不容抗拒,"颜晓月,25岁,毕业于A大新闻系,父亲颜志强是许家前司机,五年前因肝癌去世。母亲早逝,由父亲独自抚养长大。"
颜晓月的手指紧紧攥住文件夹边缘:"这跟我的报道有什么关系?"
许墨深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你文章第三段。读给我听。"
颜晓月愣了一下,翻开打印件:"'许墨深站在窗前的身影透露出与商业帝国缔造者身份不符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或许源于他复杂的家庭背景——母亲早逝,父亲再婚,从小被送往寄宿学校。在必须强大的环境中长大,许墨深学会了用冷漠掩饰脆弱...'"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这些都是她从公开资料和业内传闻中拼凑出来的推测。
许墨深转过身,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事?"
"我...查资料猜的。"颜晓月实话实说,"你的公开履历里完全没有提到母亲,而父亲再婚是有报道的。至于寄宿学校,是从你的一个校友采访中推测的。"
许墨深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问:"你父亲...颜师傅,他提起过我吗?"
颜晓月一怔:"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许墨深走回桌前,按下内线电话:"周扬,把合同拿进来。"
周扬很快进来,放下一份文件。许墨深将它推向颜晓月:"我要你为许氏集团工作。特约撰稿人,月薪是你现在的三倍。"
颜晓月瞪大眼睛:"什么?我不——"
"不是请求,是条件。"许墨深打断她,"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权,我本可以让你在媒体圈混不下去。但看在颜师傅的面子上,我给你这个机会。"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颜晓月猛地站起来,"我爸为许家开了二十年车,直到查出癌症才被辞退!你们连医疗费都没——"
"他被辞退时我已经在国外。"许墨深的声音突然提高,"回来后我才知道这件事。"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恢复冷静,"签了合同,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否则,法庭见。"
颜晓月胸口剧烈起伏,盯着那份合同看了足足一分钟。最后,她一把抓起钢笔,在签名处用力写下自己的名字,几乎划破纸张。
"满意了?"她把合同扔回去。
许墨深嘴角微微上扬:"明天九点报到。周扬会给你门禁卡和工作说明。"他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文件,"你可以走了。"
颜晓月转身就走,手刚碰到门把手,身后又传来许墨深的声音:
"那个挂饰。"
她回头:"什么?"
"你包上那个蓝色月亮挂饰。"许墨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包上,"哪里来的?"
颜晓月下意识摸了摸那个已经有些褪色的小挂饰:"我爸给我的。说是...一个乘客落在他车上的。"
许墨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冷漠:"明天别迟到。"
走出许氏大楼,颜晓月站在阳光下,感觉像做了一场荒诞的梦。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主编的电话。
"主编,我可能要请假一段时间..."
挂断电话后,她再次摸了摸那个蓝色月亮挂饰。父亲临终前把这个交给她,说是个"幸运物"。现在想来,父亲当时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
她抬头望向许氏集团顶层的窗户,隐约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那里。
许墨深到底为什么对这个挂饰感兴趣?他和父亲之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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