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神之五行仙途

　　昆仑山脚下的风吹得比别处更冷。
　　秦阳把妹妹往怀里搂了搂，感觉到她小小的身子在发抖。三月的天，山下已经春暖花开，可这昆仑山脉依旧银装素裹，寒气逼人。
　　"哥哥，我脚疼。"秦雨仰起小脸，鼻尖冻得通红。
　　秦阳蹲下身，检查妹妹脚上那双早已破烂不堪的草鞋。草绳磨得只剩几根细线勉强维系着形状，秦雨的小脚趾已经冻得发紫。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身上那件补丁摞补丁的外衣，撕成布条，一圈圈缠在妹妹脚上。
　　"这样就不疼了。"他轻声说，却感觉自己的脚底传来一阵刺痛——他已经赤脚走了半个月，脚底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又被冻裂出无数细小的血口。
　　"哥哥也包。"秦雨固执地指着他的脚。
　　秦阳摇摇头："哥哥是大人了，不怕冷。"他揉了揉妹妹枯黄的头发，抬头望向远处。
　　昆仑山门前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大多衣着华贵，前呼后拥。那是各世家大族送来的子弟，个个锦衣玉带，面色红润。他们身边跟着仆人，有的撑着伞，有的捧着暖炉，还有的端着精致的点心。
　　秦阳咽了口唾沫，把视线移开。他和妹妹三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最后一点干粮昨天就吃完了。要不是苏清羽临别时给的那枚丹药，他们根本撑不到这里。
　　"快看，那是林家的麒麟儿！"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秦阳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队人马缓缓行来，为首的是一匹雪白的小马驹，上面坐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一身银白色锦袍，腰间玉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听说林小公子五岁时就测出了单灵根，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林家为了培养他，不知耗费了多少天材地宝..."
　　议论声传入耳中，秦阳默默抱紧了妹妹。单灵根是什么他不知道，但听起来很厉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掌，又看看妹妹瘦小的身子——他们这样的，真的有机会吗？
　　"哥哥，我饿。"秦雨的小肚子发出咕噜声。
　　秦阳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块硬如石头的饼，掰成两半，大的给妹妹，小的留给自己。"快吃吧，等进了山门就好了。"他安慰道，却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哟，这是哪来的小乞丐？"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秦阳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湖蓝色绸缎衣裳的小男孩，约莫六七岁，正用一根玉如意指着他们，脸上满是嫌恶。
　　"乞丐也想来修仙？真是笑死人了！"男孩夸张地捂住鼻子，"好臭啊，你们是不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
　　周围几个衣着华贵的小孩哄笑起来，有人甚至捡起石子朝他们扔来。一块尖利的小石子划过秦阳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秦雨吓得往哥哥怀里钻，秦阳则死死咬着嘴唇，一动不动。他记得苏清羽的话——"昆仑山下不可生事，否则取消测试资格"。为了妹妹，他什么屈辱都能忍。
　　"怎么不说话？哑巴吗？"蓝衣男孩得寸进尺，竟然伸手要来扯秦雨的头发。
　　秦阳猛地抬头，眼神凌厉如刀。那男孩被吓得后退一步，随即恼羞成怒："你敢瞪我？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
　　"肃静！"
　　一个洪亮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秦阳抬头望去，只见昆仑山门前的云雾突然散开，露出一条蜿蜒向上的石阶。石阶尽头，站着三个身穿白衣的人，两男一女，衣袂飘飘，宛如仙人。
　　"测试即将开始，所有人按顺序上前。"为首的中年男子声如洪钟，"扰乱秩序者，逐出山门！"
　　蓝衣男孩狠狠瞪了秦阳一眼，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
　　测试开始了。世家子弟们一个个上前，将手放在石阶前的一块透明晶石上。晶石有时会亮起不同颜色的光芒，有时则毫无反应。
　　"李府公子，三灵根，合格。"
　　"王家小姐，无灵根，不合格。"
　　"赵家二子，四灵根，不合格..."
　　随着一个个结果宣布，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位备受瞩目的林家小公子果然不凡，晶石在他手下绽放出纯净的青色光芒，照亮了半边天空。
　　"林修远，单木灵根，极品资质！"测试官的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
　　人群爆发出惊叹和掌声。林家小公子傲然一笑，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登上了石阶。
　　秦阳的心沉了下去。他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又看看妹妹瘦小的身影——他们这样的，真的会有灵根吗？
　　"下一个！"
　　队伍前进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秦阳兄妹。当他们衣衫褴褛地走上前时，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这俩乞丐哪来的？"
　　"脏死了，别把测灵晶石弄污了..."
　　"小孩子来凑什么热闹..."
　　秦阳充耳不闻，轻轻推了推妹妹："小雨，你先去。"
　　秦雨怯生生地走上前，踮起脚尖才勉强够到晶石。当她那脏兮兮的小手碰到晶石的瞬间——
　　"轰！"
　　一道耀眼的金光冲天而起，如同旭日东升，照亮了整个山门！那光芒之强烈，甚至让几位测试官都不得不抬手遮眼。
　　"这、这是..."中年测试官瞠目结舌，"单金灵根！纯度近乎完美！"
　　人群炸开了锅。方才嘲笑他们的那些世家子弟一个个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瘦小的、衣衫褴褛的小女孩。
　　秦雨被强光吓了一跳，跑回哥哥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腿。秦阳蹲下身，轻声安慰她："小雨别怕，这是好事，你...你很特别。"
　　他自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妹妹似乎很了不起。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一位女性测试官和颜悦色地问道。
　　"秦...秦雨。"小女孩怯怯地回答。
　　"秦雨，你可愿入我昆仑玉霄宫修行？"女性测试官声音温柔，"以你的资质，可直接拜入内门，由长老亲自教导。"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内门弟子！长老亲传！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秦雨却摇了摇头，小手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角："哥哥呢？哥哥也去吗？"
　　测试官们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秦阳。中年男子皱了皱眉："这是你兄长？他也来测灵根？"
　　秦阳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手放在晶石上。晶石微微闪烁，泛起五种颜色的光芒，混杂在一起，暗淡无光。
　　"五灵根，杂而不纯。"中年男子摇头，"不合格。"
　　虽然早有预感，秦阳还是感到一阵眩晕。他看着妹妹，心中百味杂陈——小雨有希望脱离苦海，而他...
　　"哥哥不去，我也不去。"秦雨突然大声说，稚嫩的声音在山门前格外清晰。她死死抱住秦阳的腿，小脸涨得通红。
　　"胡闹！"中年男子厉声道，"昆仑收徒岂是儿戏？单灵根百年难遇，怎能因一个五灵根的废物放弃？"
　　秦阳感到一阵刺痛，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对。他蹲下身，轻轻擦去妹妹脸上的泪水："小雨乖，你跟仙长们去，哥哥...哥哥会经常来看你的。"
　　"不要！"秦雨哭得更凶了，"哥哥不去，我也不去！我们说好的，永远在一起！"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嘲笑，有人不解，也有人若有所思。
　　"怎么回事？"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石阶上方传来。
　　秦阳抬头，看见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是苏清羽！她依旧一袭白衣，腰间玉佩轻晃，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威严。
　　"苏师姐。"几位测试官连忙行礼，"这女童测出单金灵根，却因其兄是五灵根不肯入门..."
　　苏清羽的目光落在秦阳兄妹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她缓步走下石阶，在秦雨面前蹲下："小丫头，还记得我吗？"
　　秦雨止住哭泣，眨了眨泪眼："白...白衣服姐姐..."
　　苏清羽微微一笑："你很想和哥哥在一起？"
　　秦雨用力点头，小脸上写满坚定。
　　苏清羽站起身，对几位测试官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单灵根资质难得，收入门下；其兄虽资质平庸，但心性坚韧，可在外门做些杂役，也算全了兄妹之情。"
　　"这..."中年男子犹豫道，"门规..."
　　"门规也说，特殊人才可特殊对待。"苏清羽淡淡道，"若长老们怪罪，我一力承担。"
　　测试官们交换了几个眼神，终于点头同意。
　　"秦阳、秦雨，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昆仑弟子。"苏清羽正式宣布，"秦雨入内门，待会入内殿拜见掌盟与众位长老；秦阳入外门，暂居杂役院。"
　　秦阳呆立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被接受了？他和妹妹都能留在昆仑？
　　"还不谢过苏师姐？"女性测试官提醒道。
　　秦阳这才回过神，拉着妹妹就要跪下。苏清羽却一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他们。
　　"昆仑不兴跪拜之礼。"她轻声道，随即转向其他测试者，"继续测试。"
　　当秦阳牵着妹妹踏上石阶时，身后传来阵阵议论声。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还有人不屑地嘀咕："走了狗屎运..."
　　但秦阳已经不在乎了。他低头看着妹妹，秦雨正仰着小脸对他笑，眼睛里盛满了星光。
　　"哥哥，我们一起当神仙啦！"
　　秦阳握紧妹妹的小手，抬头望向云雾缭绕的山巅。他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至少，他们不用再挨饿受冻，不用再被人欺辱了。
　　苏清羽走在前面，白衣飘飘，宛如谪仙。秦阳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雪夜，她说过的话——"三十年前，我也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山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在他们面前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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