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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鸟之死
【你是一名新人记者,一天领导安排你前往宁安精神病院进行采访,你很珍惜这次机会,但在精神病院里你发现了关于这所精神病院最隐晦的秘密】
随着耳畔无机质女声的消失,支邪耳边也传来一道很不客气的声音。
“诶,内小子,说你呢。”
支邪睫毛微颤,抬眸看去。
只见一个胳膊上纹着黑色老鹰纹身的寸头青年,此刻正斜着眼睛看他。
支邪抬头时,林间漏下的阳光恰好扫过眼角红痣。纹身青年喉结剧烈滚动,暴戾嗓音突兀地转了个调:“咳...那个,你叫什么?”
听见青年询问自己的名字,支邪立刻就为自己打造了一副纯洁柔弱小白花人设。
睫毛上挂着几滴眼泪,这还是刚才好不容易挤出来的。
“我叫支邪。”
说完,就这么眨巴着眼睛盯着青年,整个人都透露着我无辜、我害怕、但是我依旧是朵坚强的小白花。
“支邪?”寸头青年把这个名字在唇间念了一遍,随后故意凑近了些,“你玩过几场了?”
支邪的脸颊因青年的突然靠近缓慢浮上两团红晕,漆黑的眸子犹如浸泡在水中的宝石,显得透亮,动人。
“我...我是新人,请多多关照。”
说完,黑夜的眸子便一眨不眨的盯着寸头青年,专注到仿佛在看他的全世界。
卢卡被这双眼睛盯得后退半步,耳尖烧得通红。正要开口,树林里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三个同伴不知何时围了过来。
这个副本一共有五个人。
青年叫做卢卡,德国人。副本人设是去精神病院应聘保安的无业游民。
除了卢卡之外,一个戴着眼镜扎着马尾,怀里还捧着一本书的女孩叫卡塔林,和另一个短发女生爱娃都是去精神病院应聘护士的大学生,两人分别来自马来西亚和波兰。
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文质彬彬的叫约翰,这人一直在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仿佛是有强迫症一样,必须要把自己的头型弄得板板正正。他的人设是去精神病院看望自己弟弟的都市白领,来自加拿大。
五人中除了卢卡有游戏经验,剩下的四人全是新人。
而且不同于其他人的轻装上阵,支邪脚边放着一个沉甸甸的手提包。
作为一名记者,看来手提包里就是他在这个游戏里要用到的神秘‘妙妙工具’了。
“我们要怎么去精神病院?天马上就要黑了。”卡塔林看着渐渐下山的太阳不安的问道。
她本就是没主见的人,胆子还小,对于被强制性拉进游戏这件事,本来就感到害怕。没崩溃也只是在强撑罢了,现在快天黑了更是心慌的厉害。
卢卡作为场上唯一的老人,看了看支邪,开口道,“这种情况附近应该会有站牌,我们沿着公路分开找。”
说完,指了指支邪。
“我和他往左,你们往右走。”
爱娃皱眉,“不能一起走吗?天马上就要黑了,分开容易出事。”
卡塔林和约翰也同意。他们毕竟都是新人没经验,自然想和老人抱团。
支邪则无所谓,能躺何必C呢?
自己只要做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至于其他的.....要相信队友的智慧。
面对众人的质疑,卢卡冷笑一声,“再耽误下去,天黑没到精神病院大家都得死。”
卢卡的话让其他人闭嘴了。但脸上的表情都不太乐观,毕竟恐怖片的经典套路就是分开后遇到危险。
气氛一时间陷入僵滞。
支邪看着道路两旁的密林,能感觉到随着太阳的落下,林中逐渐开始弥漫起迷雾,迷雾扩散的速度很快可能不用等到天黑,就要弥漫到公路上了。
最后还是支邪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样吧,我往左走,你们四个往右走。”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他。
少年宽大的黑色冲锋衣上拉衣领把半张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乖的要命。
“不行!”
这次四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了。
支邪:“......”歪?
可能是欧洲人看不出亚洲人的年龄,反正在卢卡看来眼前的少年就是个孩子。他虽然坏,但还没丧心病狂到让一个孩子去冒险,更何况这还是个极其漂亮的小孩。
爱娃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眼底闪烁着兴趣。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东方男性,虽然东西方对美的诠释不同,但少年就是有种超脱世俗的美,无关民族文化,他只需要站在哪里,就是美的代名词。
这让她想起慕尼黑美术馆那尊断臂阿多尼斯雕像,却比大理石多了三分活色生香。当她发现约翰的目光逡巡少年腰线时,突然理解中世纪贵族为何要打造黄金囚笼。
约翰看着支邪的目光透着欣赏,作为知名设计师,漂亮的东西都值得他欣赏,尤其是眼前这位。
但如此漂亮的东西就应该摆放在精致昂贵的橱窗才能彰显出它的价格,而不是摆放在肮脏的街边供人随意参观,这是对美的亵渎。
卡塔林则是有点尴尬,她很想跟人交谈,但寸头看着就凶;白衬衫强迫症不好相处;爱娃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自己一眼,要是支邪也离开,她想不到自己该跟谁交谈了。
对于众人的反对,支邪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没一会,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便停在五人面前。
车窗摇下,一个脑袋探出。
司机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平头,脸上带着些许胡渣,嘴里叼了支烟神情懒散,整个人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放荡不羁。
司机犀利的目光扫过五人,最后落到支邪脸上。喉咙开始不自觉的吞咽,沙哑着的嗓音问道:
“去哪?”
司机落在支邪身上的目光称得上冒昧,甚至可以说有些肆无忌惮了。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都看出司机对支邪心怀不轨。卢卡更是眉头紧锁,眼中露出厌恶与警惕之色。
“精神病院。”卢卡挡在支邪身前抢答道。
司机虎牙不自觉的研磨着叼着的烟卷,目光仍黏在支邪脸上,毫不客气的反怼道:“问你了?”
支邪能清晰感觉到司机视线里黏腻的欲望,就像蜘蛛丝缠绕在裸露的皮肤上,好在经历多了也习惯了。
支邪从卢卡身后探出脑袋问道:“师傅,能捎我们一程去宁安精神病院吗?”
“上车。“
面包车后排堆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散发着腐肉般的腥气。爱娃刚想说什么,突然瞪大眼睛——那些麻袋正在蠕动。
“坐前面,副驾驶宽敞。”
卢卡正要阻止,支邪已经乖巧地拉开副驾门,将手提包放在副驾驶的脚垫上。而在弯腰的瞬间,他看见挡风玻璃夹层里嵌着一张泛黄的工作证。
工作证上的照片看不清面容名字,只能看清那人穿着白大褂,工作证上写着‘安宁精神病院护工’。
见支邪已经坐进副驾驶,卢卡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极了动作片里为了保全自己工作,将貌美妻子推入油腻老板怀中的窝囊丈夫,一种深深的无奈感充斥着他全身。
可惜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其他人只得上车。卢卡一脸阴郁的坐在后座,眼神却紧紧盯着前座司机。
只是心底的那种窝囊感更深了,他的‘妻子’为了他,竟然做到了这一步,而他却无力阻止。
副驾驶座上,支邪垂眸摆弄安全带。金属扣反射的冷光爬上他脸颊,与红痣形成危险又绮丽的反差。后视镜里,三个麻袋正在渗出暗红液体。
少年大胆的举动让司机的心情稍许愉悦,牙齿磨蹭烟头的动作也凶狠了几分。仿佛他牙齿磨蹭的不是烟头,而是身边的少年。
车辆启动。
车厢内安静下来,唯独能够听到车轮碾压地面的摩擦声。
当第一张惨白人脸贴上车窗时,靠窗的约翰正好转过头,四目相对之间他瞳孔骤然紧缩。
那是一张毫无血色、死寂一片的脸。
月光的映照下,五人透过玻璃可以看见的森林里有无数扭曲的阴影,它们追逐着车辆,在那些扭曲的阴影中,偶尔会冒出一两张惨白的人脸。
如果他们没有上车,他们的结局显而易见,直到现在几人才感受到这个游戏的恐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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