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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室内水汽氤氲。
院中的丫鬟给浴桶灌满热水后便全部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只剩白晗兮......和正张开手等着她宽衣的杜酩斯。
她窘迫的垂下头,粉色的脸庞娇嫩得能滴出来一样。
杜酩斯有点等得不耐烦,“夫人在等什么?”
白晗兮要不是脸被遮住,他会发现她脸苦成小苦瓜了。她以前是做丫鬟的,倒也会伺候主子宽衣。只是.......她以前伺候的姑娘,而杜酩斯是男人,还是气血方刚的男人。男女授受不亲,她作为闺阁小姐不能主动。
“啊。”
她娇嗔了一下。
杜酩斯的大手托住她的臀部,把她往怀里揽了揽,语气寒意森森,“那些下人是做什么吃的,竟没教你伺候人,真该打死!”
“不不不,我会,你别迁怒他们。”
白晗兮无奈,只能闭着眼睛替他宽衣。她屏住呼吸,心想只是给他脱衣服,又不是跟他翻云覆雨,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遮着脸他认不出来。等他沐浴之时再趁机逃走,去他书房偷印章也可。
可手指碰到他胸口的肌肤时,脸还是烧得火热。她微微低垂着头,把眸子藏在阴影中,边为他宽衣边打量起杜酩斯的身姿,健硕的胸口微微起伏,如浮动的小山峦,若她是仙人,真想在山峰上载舞。那腰下之物应该就是老人家常说的,男人中的泰山。
可恨她是受过未教化的俗人,满脑子不可言说,却无胆子僭越。
哎!
杜酩斯将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一边头疼这人色胆包天,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敢亵渎他,必须付出点代价。
白晗兮为他脱下衣裳,把脸埋在上面背过身去。
杜酩斯下水。
水声哗哗的响,听得她脸色羞红。
“国公爷,妾身便先告退了。”
她迅速转身同他行了退礼便要快步离开此地。
“谁让你走了。把奶盐拿过来。”
白晗兮害怕的颤了颤,深呼吸一口气,安慰自己给他奶盐就可以逃了。
但她忘了杜酩斯毫无人性。
“夫人,为夫身上的血腥味重的很,给我加花瓣搓澡。”
“夫人,为夫的发丝沾了血,还劳夫人一根一根地洗净。”
“夫人,最近天冷,皮肤都不紧致了,劳烦夫人给为夫抹蜜,从、上、到、下!”
.......
“夫人!”
“夫人什么夫人,谁是你夫人!大老爷们没手没脚,全都要我来,干脆把手砍下来给你插香送终!”
白晗兮累的额间缀满汗珠,还气的胸闷。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怒骂国公爷。更何况这人真能把她的头拧下来,于是话到嘴边只能咽下去,在心里默默生气。
杜酩斯再一次发号命令,“奶盐。”
她直接一脚把奶盐踢飞,藏到柜子的暗处。既然他不会给逃跑的机会,那她就创造机会,于是强忍着激动的心,道:“国公爷,奶盐没有了,妾身这就去取。”
实则内心暗自报复性盘算,等拿到印章,画一百张他的春宫图贴满国公府,还写上他的亲笔字迹,让他艳名留千古。
见杜酩斯没有动静,实在猜不透这人深邃的眸子想的什么,反正她等不及了,于是拔腿就跑。
刚跑两步,只感觉腹部有道蛮力将她往后拉,一不站稳,直接摔进浴桶里。
杜酩斯身高比她高两个头,腿更是到她腰上,所以浴桶比她的半个人高许多。她猝不及防跌进桶中,有种溺水感,自己拼命想爬起来,反而不停往下坠。
她还不想死啊。
更不想死在男人的浴桶中!
救命啊!
救命......
忽的,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从水中捞了起来,她狼狈无力地靠在杜酩斯胸口大口喘着气,生怕少吸一口,就会憋死。只是她大脑一片空白,没发现脸上的面纱已经脱去。
杜酩斯双臂搭在浴桶边缘,打趣道:“怎么是白姑娘?我倒是不知白姑娘爱慕杜某到为侍妾的地步了。”
白晗兮低垂着眸子,发丝湿漉漉的,有几颗水珠在弯而翘的睫毛弹了弹,落下。湿了身的她身姿曼妙,确有勾魂之色。
她红唇紧抿,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起身,从浴桶出来,跪在他身前。
“晗兮想求国公爷给晗兮指条活路。”
杜酩斯弯起手臂,慵懒地撑起下巴,“我帮你有何好处?”
白晗兮拱手,“侯府北郊有三块煤田,三块铁矿,四块铜矿,值五百万两银子。晗兮愿交出全部矿田。”
杜酩斯眼眸微眯,似在思考似犹豫。
白晗兮暗喜,他没拒绝,就说明她揣摩对了他的心思,他急需发笔横财!
曾听父亲说过,他是陛下心腹,也是陛下的钱袋,身为大理寺少卿,各类贪污犯罪的案件都归他管,他查抄的官家府邸数不胜数,其中的油水甚多,大部分就进入宫中充了陛下私库。
而此时因皇室修建殿宇,朝廷国库空虚五百万两,他急需想办法为陛下填补亏空。
上一世,她被关在侯府折磨一年后,就是他带人抄了侯府。
所以,他笃定杜酩斯也看上了侯府遗产这块肥肉,只是现在还碍于与老侯爷的交情不敢表露出来。
而老侯爷留给侯府其他人的遗产便是北郊的矿田,恰恰好值五百万两。
她要赌,杜酩斯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也要赌他是忠君报国的忠臣,他会答应与她联手瓜分侯府资产。
“晗兮知道国公爷与老侯爷情谊深重,帮晗兮也只是见不得老侯爷挂念之人被欺辱。老侯爷在天之灵定会感激国公爷,这点矿田便是谢礼。”
“五百万两.......?”杜酩斯若有所思。
白晗兮紧张地手心冒汗,杜酩斯是看过遗嘱的,里面所列举的遗产少说一千万两,给他五百万两已经抵一州县一年的税收。穷苦人家一年才花几两银子,他还嫌少。看来他是想独吞所有钱。
“只要国公爷愿助晗兮夺得遗产,晗兮每年上供给国公爷两百万两。晗兮保证此事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杜酩斯脸上笑容更甚。
这丫头今日能来找他,难道也重生了?
不过她真是人小鬼大,老侯爷的遗产哪里只有五百万两。据他上一世查抄侯府时的记账,足足有两千万两,足以买下十座西边国。就名下的产业一年能收上来的钱也有一千万两银子,却只给他两百万两,打发叫花子呢。
这小丫头不地道。
“嘶——”
他伸出手掌,将她的下巴把玩在掌心中。她确实生的极美,圆润润的下巴更是如珍珠落玉盘,白嫩细滑。
“不够。除非.......”
他眼神逐渐往下试探。
白晗兮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手紧张地死死抓着衣角,仿佛这般就能把内心的慌乱压下。如今她陷入两难,她到底是为了复仇夺遗产委身于他,还是放弃与他结盟另寻他人。
理智告诉她,这世界不会有比他更合适的盟友,也只有他会帮她。甚至她清楚的很,如果失去这次机会,她根本不是莫少谦的对手,一个侯爷的身份足以将她压死。
她气的眼眶红润。
她想多了,这男人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忠臣,明明是奸臣。给他两百万私账还不够,还想.......真是坏透了。
可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思虑再三,她最终下定决心一定要攀上镇国公府的高枝,只要能弄死莫少谦和白岚,夺回遗产,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包括清白。
想到这,她闭上眼,慢慢靠近他的唇瓣,眼尾忽闪忽闪的泪珠却暴露了她的害怕。
就在她的粉嫩唇瓣快贴上他的薄唇时,他将她推开。
“笑话,你以为我会看上有婚约的女人?!”
白晗兮嗤笑,她也看不上随时发情的畜生。
“我可以帮你,除非你能拿出遗嘱来。”
杜酩斯想让她知难而退。
没有老侯爷的遗嘱,所有承诺都是海市蜃楼。只有白纸黑字才是信任的凭证。没了凭证,官府何必为她得罪侯府,侯府又怎会放任一个想抢走家财的人活着。
同样,他何必为她得罪侯府,况一年后,他势必会查抄侯府,到时候钱还是他的。
“国公爷说话算话?晗兮有法子变出一份遗嘱来。”
“什么法子?”
白晗兮拱手,“还请国公爷借虎皮纸和老侯爷印章一用。”
杜酩斯顿了顿,见她眼神清澈中带着笃定,不像是在玩弄他。忽的,慌了神。
“那......那就试试吧。”
他突然从水中起身,那比春宫图中男子硬朗百倍千倍的小巨物就这么水淋淋呈现在白晗兮眼前。虽然隔着贴身衣裤,但若隐若现的轮廓足以让她窘到惊叫,随即跑到屋外去。
“啊啊啊啊!!!!”
杜酩斯嗤的一声,换好衣物出去。在她愤恨的眼神中吩咐守门的白芷:“给夫人换身衣物,随后带去书房。”
白芷瞟了瞟夫人衣衫不整,猜想好事发生,笑容都要裂到嘴角了,忙应和:“奴婢定会伺候好夫人。”
白晗兮头都大了,一路上解释了无数遍她不是国公府夫人,白芷这小丫头好像陷入幻想中出不来,反正就不信,还一口一个‘夫人’叫着。她也随她了。
等到了书房,杜酩斯已经将她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她坐在檀香凳上,虎皮纸和印章摆在眼前,右手边还有一些老侯爷与杜酩斯来往的信件。
他有心了。
杜酩斯提醒道:“这虎皮纸后的虎皮是当初老侯爷打猎所得,制得两张纸。一张被老侯爷写作遗嘱,剩下一张就是这了。白姑娘,你只有一次机会。你必须保证原貌复原遗嘱,甚至一个笔迹都不能有差。”
“晗兮一定会把握住机会。”
白晗兮闭上眼努力让心静下来。
幼年时,她虽不幸被夺了千金身份,沦为丫鬟。
可却也是万幸,陪着婆子们出去采买时救济了穷困潦倒的书圣柳舟才。
作为报答,他教她读书习字,更是教给她临文摹字的技法。
她早就能只看一遍被临摹的字迹,就能用此字迹仿一篇文,就连被临摹者也辨不出来何为临摹品。
今日,她便能靠自己的一双妙手重写一份遗嘱。
老侯爷的遗嘱每一个字在脑海中流动,一笔一划在脑海中演变无数遍,愈发深刻,下笔之时,她睁开眼拿起笔,脑海中的遗嘱跃然纸上。
再盖上章印,与原来那份遗嘱一模一样。
杜酩斯惊诧地对照这份假遗嘱和老侯爷的字迹,毫无二致,看她的眼神从质疑到欣赏。
“怪不得老侯爷看重你。好,我履行承诺答应帮你夺回遗产。”
“谢国公爷!”白晗雀跃欢呼一声,眉眼弯弯,笑容明媚。
杜酩斯瞧着不自觉心情愉悦。他意识到这点,脸立刻阴沉下来,“作为交换,你便替代这侍妾的身份,帮我应付宫里人。”
“那她?”
“你随便处置。”
“哦~那晗兮先离开了。”
她卷起遗嘱,便去后门与纸鸢汇合,随即坐上马车回府。
白府内,众人都在正厅等着。
莫少谦不耐的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见白晗兮回来,带着怒气质问:“本侯给你一个时辰,你竟去了三个时辰。罢了,快把遗嘱给本侯看看。”
白晗兮当然不会说她故意在西街多逛了两个时辰,就是要让他等。
她都上辈子惨死他手了,这辈子让他等等怎么了。
她故作为难的伤心道:“侯爷,都是晗兮不好,遗嘱被国公爷弄丢了。”
“你说什么!遗嘱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丢了。罢了,他是国公爷本侯不追究。晗兮,明日的大婚,你要好好准备啊!”
莫少谦故作悲痛的沉吟一番,实则嘴角都压不下去。
白晗兮,明日就是你好日子!敢跟我抢遗产,让你有命拿,没命花。
白岚更是幸灾乐祸。
“妹妹真羡慕姐姐能找到侯爷这么好的夫婿,妹妹无福气咯。”
白晗兮,你就先得意吧,明日你就会知道侯爷爱的是我。
白晗兮笑意浅浅,送走莫少谦和白岚,她摸了摸袖口中的遗嘱,眼神逐渐狠厉。
明日大婚,我会让你们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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