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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同事A双手抱胸，傲娇地哼了一声，“不说了！”
同事B开口，“不如修改下世界线，设定成你才是订婚对象家的真千金，利用父母这么多年对你的亏欠把订婚人选换成是你，这样你不就能得到他了……”
同事C打断道：“陆九陵是去复仇，不是去演狗血偶像剧的！”
她扶了扶镜框，镜片上寒光一闪，不知从哪提了把电锯上来，幽幽道：“不如把他绑了，今天锯条胳膊明天锯条腿，把割下来的肉搅碎了再逼他吃掉，一边伤害他一边给他提供最好的治疗，主打一个变态爱！”
众人退后一步，嫌弃道：“你先把电锯放下！”
“哼！”同事C丢下电锯一跺脚就走了。
凌栖伞双手撑在两侧的椅背上，将我环进椅子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缓缓开口道：“这么多提案，说吧，选哪个？”
想了想又温声道：“别怕，实施的时候，我帮你。”
我看向她，又看向其他几位同事，轻轻摇了摇头，周身散发出爱与和平的气息。
凌栖伞面色一变，“怎么？”
我缓缓开口，“我是神。”
凌栖伞：“所以？”
我：“他不过是狭小一隅的世界里微不足道的小东西，而我，是高高在上的神。认清这个事实，他就已经输了！”
“为了他大费周章么？”我笑笑，“他不配！”
凌栖伞倒吸了口凉气，其他同事看我的眼神也从关心变成了鄙视。
只有凌栖伞气哭了。
“好！好！精神胜利法是吧！陆九陵，你是我见过最窝囊的神！”
……
其实脱离了境域下班回到家后，或许是环境变化的关系，脑子瞬间清醒了！
爱不爱什么的，嗐！谁会对盆景里的蚂蚁动真感情呢？
一想到白天刚出来时自己要死要活的那股矫情劲儿……
哎嘛！捂脸，怪害臊的！
不过这件事也让我认清了自己，我也只是一个有七情六欲会为爱犯糊涂的正常神……
骗鬼呢！越想越来气！
摔下手里的泡面，我愤然起身。
我，堂堂一个睥睨众生、掌管一方境域的神！就这么让一个卑微的蝼蚁给欺负了？
报复，必须报复回去！
我挠着头，来回踱步。
结果越想越气，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要装那个没用的逼，老老实实把自己设定成一个前凸后翘有家世有颜值烈焰红唇大波浪，追我的人从家门口排到罗马的那种不就好了嘛！
老娘也不至于像后来那样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傲慢了！轻敌了！
不行，他必须受到惩罚，这个惩罚还得是绝无仅有，让他往后余生都惶惶不可终日，饱受身心摧残！
而我，作为神明的逼格绝对不能丢，还得是越云淡风轻越好。
那么这个惩罚是什么呢？
我咬着手指，无比聚精会神。
我可得好好想想……
哦哦，十点了，先睡觉。
……
第二天下午，最适合摸鱼的时间，手机收到一条他发来的消息。
“在吗？”
我疑惑，调出手机的时间信息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出来以后忘记了校准时间，我说怎么境域里他的十八代玄孙都嗝屁了，还能收到他的消息。
我拿出手机，回：“在，能借我点钱吗？”
对方沉默。
半晌，回了句：“好久不见，只是想知道，你最近过得好吗？”
不等我回，他又发来一句“好吧，我承认，是我想你了。”
“Y城XX酒店00号房，坐最快的一班飞机过来，今晚，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看着屏幕上的字，我眯起眼睛，心里突然想起之前听过的一句话——老虎不发猫，你当我是病危！
忽然，我有了个卑鄙的想法。
晚上，我当然是不可能去，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吃泡面，十点钟关掉手机准时上床。
第二天，手机上多了很多条未读消息，还有几通未接来电。
18:36——“查了下航班，下午只有两趟，你是19:07这班吗？”
19:59——“如果到了就先上去等我，临时和王总有个饭局，酒店那里交代过了。”
22:02——“到了吗，宝贝？”
02:10——2通未接来电。
02:34——“给我一个解释。”
02:42——1通未接来电
02:44——“陆九陵，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
这几天，我好像被部门其他同事孤立了，每天食堂、下午茶、上厕所都是我一个人。
虽然以前也一直是一个人，但这次明显不同，她们路过我的时候目光明显都很奇怪。
鄙视，冷漠，悲哀，更多的，甚至是怜悯……
中午食堂位置明明很紧张，而我却总能一个人独占一桌。
或许是看我可怜，凌栖伞将餐盘放到了我的对面。
说来也巧，这时电话响了。我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
“九陵，我听人事说，前几天你离职了。”
我将电话换到另一边耳朵，似叹非叹说了句：“琛总。”
对面的人不自觉吞了下口水，也学着我的语气道：“或许，我们应该谈谈。”
听到“琛总”两个字，凌栖伞还没捂热的屁股蹭的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狠狠剜了我一眼刀后，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收回目光，笑着答道：“好，你来我公司找我吧。”
“好，公司地址发给我。”
下午他到的时候，在迈进大门的一瞬间，我把他的数据暂时调到了现实世界。
我微笑着向他伸出手，“好久不见，琛总。”
在一楼的咖啡厅，他首先为那晚的唐突道了歉，然后又向我解释之所以会失态的原因，无外乎一些与未婚妻的矛盾，一开始他还有心哄着，到后来却逐渐疲于应对。
抹了把脸，他自嘲的跟我说：“很难想象，我们都还没结婚。”
“不知为什么，最近我总是会想起你，想着要是她能有你一半善解人意就好了。”
他将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说真的，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就像以前一样。”
我不动声色将手抽出来，看着他的眼睛道：“琛总说笑了，你身边早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他恍然道：“你是说，那个工位？”
我：“？”
他笑了笑，解释道：“以前你不是经常抱怨我那间办公室有西晒吗？所以当时才把你调回去……”
他看着我看着他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讪讪闭嘴，低头做沉思状。
半晌，他喃喃道：“真的回不去了么……”
我站起身，微笑道：“总之，多谢琛总的好意，但是不好意思，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他咬牙道：“你一个月工资多少？我出十倍。”
我潇洒拒绝，“琛总想用区区三万块就买走我的理想，未免也太寒碜了些。”
他脸上表情几欲裂开，“我之前给你开的工资可是五十万一年！”随即又转变为迷茫，“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每月只给三千却还能被你这样的人才称之为理想？”
这次换我裂开，但犹强装镇定地向他介绍起我的工作内容。
而他也越听越入迷。
“你是说，你们公司每人都掌管着一方小世界，而你们则是这方世界的神？”
“只有我们部门是这样，负责监督这些世界的正常运转，检测各种实验数据的运行情况，偶尔筛查一些小bug。”我纠正道。
“哦？那你们公司的目的是什么？开发游戏？”
“我们公司技术的应用场景非常广泛，囊括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拟真的游戏开发只是其中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分支。而我们最主要的目的，则是为了保证主世界的稳定。”
见我一本正经的介绍，他似乎觉得很好笑，却还是很配合的问：“主世界？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吗？”
我也朝他笑了笑，“是的，但不完全是。”
我盯着他的眼睛，耐心补充道：“主世界是包括这座大楼在内的我所存在的世界。”
他扯开嘴角，不以为意地笑道：“陆秘书还真是像从前一样严谨呢。”
我拉开咖啡厅大门，回头带了点调皮的语气邀请，“琛总想不想参观一下我的公司？”
我带他来到我所在的部门，一路上同事们纷纷侧目。我若无所觉，而他则一一回以礼貌的微笑，绅士而优雅。
主管闻风而来，小声问我什么情况，我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自然回道：“美工部那边外观升级，要我拉个NPC过去商量一下需要调整的数据。”
主管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我身后，小声在我耳边说：“要不要我替你报仇？”
我暗自惊讶，怎么我窝囊这件事连主管也知道了么？
面上却仍不动声色，“不必，正在。”
将他带到我的工作台，他惊讶的神色溢于言表。
“好逼真！是模型还是全息投影？现在的技术已经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将境域的时间调到与他同步，视野调到他所在的那座城市。
望着熟悉的景色，惊奇过后，他突然感性起来，指着一个又一个的地方向我诉说着在那发生过的回忆。
最后他指着一座幼稚园的位置说起了小时候扮家家酒的趣事。
“那时候每天被性格强势的女生逼着玩游戏，我在心里就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找个善解人意的……伴侣。”
说着随意将那座幼稚园的模型拿起，放在手上，目光却看向我，感慨道：“可惜，我好像把她弄丢了。”
我朝他伸出手，他惊喜地牵起了我。
而我摇了摇头，挣脱他，指向他手中的幼稚园模型。
他看了看手中的模型，表情阴晴难定，却没递到我手上，而是随意放到桌上。
“既然陆秘书没有回来的意思，那我也再没留在这的必要。告辞！”他转身迈步离开。
我送他到公司楼下，掐着时间将他传回原本的境域，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噔噔噔蹿回楼上，把幼稚园模型放回原来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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