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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纸
“昭昭,身体可还有哪里不妥?”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阵苦药味,那道玄色的身影缓缓走近,打断了楚昭愿的思绪。
“二师兄放心,我身体好着呢,方才只是在发呆呢。”
苏枕流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温和与关切,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将手中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稳稳递到楚昭愿身前,轻声说道:“那便好,药趁热喝了,对你身子恢复有好处 。”
楚昭愿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那一大碗汤药,热气裹挟着浓烈的苦味,直往鼻腔里猛钻。那黑漆漆的颜色,看着就让人发怵。她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抗拒,忙不迭摆手,急切说道:“师兄,我身体是真没问题了,这药真的不用喝啦。”
苏枕流看着她这幅模样,不禁微微皱眉,眼神里满是无奈与关切,语气不自觉严厉起来:“别任性,你才刚醒没多会儿,不喝药怎么行?不把药喝了,身子怎么能彻底好呢。”话落,他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包蜜饯,递到楚昭愿面前,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哄劝的意味:“知道你怕苦不爱喝,喝完药就给你吃这个,这样总行了吧?”
楚昭愿不禁又一次在心底感慨,原主的师兄对她当真是掏心掏肺的好。可谁能想到,原主竟如此不懂得珍惜这份情谊。原著剧情涌上心头,楚昭愿满心都是惋惜,原主不仅肆意挥霍师兄们的关怀,最后还鬼迷心窍,背叛师门,做出勾结魔头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害得师尊和两位师兄死无全尸,落得个尸骨无存的悲惨结局。
好在,命运的齿轮悄然扭转,她来了。既然原主漠视这份同门情谊,亲手将一切美好毁于一旦,那便由她来改写这一切。从这一刻起,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份同门之情,绝不让悲剧再度上演 。
看着楚昭愿乖乖喝下药后五官都皱在一起的痛苦表情,苏枕流没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他动作轻柔地递上丝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嘴边残留的药汁,轻声说道:“昭昭,药喝完了就赶紧洗漱一下。师尊这会儿正在执法堂处置周添伤害同门的事,大师兄待会儿要带你过去问话。”
“问话?”楚昭愿心中一惊,脑海瞬间飞速运转,拼命回忆原主和周添打架的前因后果。这一回想,她满心崩溃。原来,一切的源头竟是原主无理取闹。只因嫉妒周添和自己不过三岁之差,却已经成功结丹,踏入金丹期,而自己还停留在筑基阶段,原主就鬼迷心窍,一心想着打压周添的气焰,想让对方难堪。可谁能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占到便宜,还被周添法器护主狠狠反虐了一番。
楚昭愿一时语塞,暗自腹诽,这原主也太糊涂了,要是把嫉妒的心思分一点去努力修炼,说不定早就突破金丹期了。这般幼稚又冲动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无语又无奈,留下这烂摊子还得楚昭愿替她去收拾。
苏枕流因被其他琐事缠身,不得不先行离开。临走前,他满脸担忧,神色格外认真,目光紧紧锁住楚昭愿,一字一句地叮嘱道:“昭昭,到了执法堂,可千万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有什么事,好好说,切莫冲动行事。”反复确认楚昭愿点头应下,他才一步三回头,带着满脸的不放心,匆匆离去 。
待苏枕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楚昭愿便迅速掀开被子,轻盈地从木床上翻身而起。她在石屋内缓缓踱步,目光如炬,将屋内的陈设一一扫过,仔仔细细地观摩着石屋的大致布局。一圈转罢,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径直走向角落里的一扇铜镜前,眼神中透着好奇与探究。
楚昭愿立在铜镜之前,她的双眸狭长而妩媚,眼尾微微上挑,恰似春日里随风轻扬的柳梢,眼眸中波光流转,藏着一泓潋滟秋水,只需轻轻一瞥,便能勾人心魄。那瓜子脸线条柔美流畅,下颌微微尖俏,美得惊心动魄。如墨般的长发肆意垂落,柔顺丝滑,泛着潋滟的光泽,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白皙的脸颊边,更衬得她肤白胜雪,宛如羊脂玉般细腻温润。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点而朱的嘴唇,唇色恰似熟透的樱桃,娇艳欲滴,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矜贵与娇俏。
端详着镜中的面容,楚昭愿不禁有些恍惚。这张脸,和现代的自己竟有九分相似,熟悉的眉眼、轮廓。
唯一不同之处,便是那眼尾。前世,她的眼尾偏于平直,目光纯净温和,让人打从心底里觉得她是个毫无威胁、单纯无害的人。与人对视时,那清澈的眼神总能让人不自觉地放松警惕。
而如今,镜中的她,眼尾高高挑起,恰似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艳丽夺目。每一次眨眼、顾盼,都像是带着无形的钩子,勾动人心弦。这双眼,配上这张脸,美得摄人心魄,却也美得锋芒毕露,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攻击力,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她的骄傲与不可侵犯 。
简单洗漱过后,楚昭愿来到衣柜前,挑出一件轻薄的青色衣裙。面料柔软,上面绣着细腻的浅色苍穹宗特有法纹,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她将如云的长发松松挽起,只用一根莹润剔透的白色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恰到好处地添了几分慵懒。对着镜子打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便向着执法堂走去。
楚昭愿沿着蜿蜒的青石小径,朝着执法堂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山间云雾缭绕,清风裹挟着花草的芬芳。澄澈的溪流在一侧潺潺流淌,水底的石头和游鱼清晰可见。远处,葱郁的山林间,几座古朴的竹舍错落分布,与这自然风光相得益彰。
途经的弟子们瞧见她,纷纷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楚昭愿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带笑,依次冲他们轻轻点头示意后又急匆匆的赶路,如同一缕轻柔的风,转瞬即过。
待她身影远去,正在清扫庭院的杂役弟子们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其中一个圆脸弟子满脸惊喜,率先开口:“你们觉不觉得,今日楚师姐有些不一样?竟笑着冲咱们点头,从前可从来没有过。”另一个尖脸弟子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一直都知道楚师姐长得美,可今日她这一笑,我才发现,原来她笑起来能这么好看,简直像仙女下凡!”正说得热火朝天,一道严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你们几个,有这闲工夫唠嗑,不如多扫几把地!再偷懒,我立马告诉你们管事师兄,让他罚你们多扫几个月院子!”众人吓得一哆嗦,转头一瞧,原来是负责巡逻的大师兄正黑着脸站在身后,双手抱胸,一脸威严。
几个弟子瞬间闭了嘴,灰溜溜地拿起扫帚,装模作样地扫起地来,可眼神里还时不时闪过兴奋劲儿,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喜之中。
一刻钟后,楚昭愿穿过蜿蜒曲折的小道,终于抵达执法堂。堂前,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静静伫立,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一幅写意水墨画 。楚昭愿抬眸看去,心下了然,想必这位就是大师兄应栖白了。
应栖白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宛如寒夜霜雪,更衬得身姿挺拔修长。他的脸庞线条冷硬又不失柔和,轮廓仿若被冰雪雕琢,白皙的肌肤近乎透明,透着拒人千里的寒意。
高挺笔直的鼻梁下,薄唇颜色浅淡,仿若蒙着一层薄霜,抿成一条冷峻的直线。眉眼是最为出彩之处,剑眉斜飞入鬓,眉峰冷峻,恰似山巅寒松。双眸狭长而深邃,幽黑的瞳仁仿若寒夜深渊,平静无波,却藏着无尽疏离,让人无端地不敢直视。
一头乌发整齐束起,只用一根素白丝带系着高马尾,几缕碎发在鬓边随风微动,添了几分清冷出尘。他静静伫立,便如高岭之花,遥不可及,周身散发的气场,让人只敢远观,不敢轻易靠近 。
回想起原著,作者为了描绘应栖白的长相,足足用了三大章的篇幅,字里行间满是溢美之词,还提到他容貌出众,仅在男主之下,这足以见得应栖白在作者心中的分量。楚昭愿忍不住腹诽,应栖白才是作者的亲儿子。和命运多舛的男主相比,应栖白的身世和天赋简直好到令人咋舌。他出身四大仙门世家之首的应家,生来便拥有冰雷双灵根,天赋卓绝,十岁时就被繁鹤真人看中,收为亲传弟子,一路顺风顺水,是众人眼中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可惜,这位天之骄子般的大师兄,脾性却如他的冰灵根一般冰冷。原著的字里行间,他对原主的态度,仅仅是出于同门情谊,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哪怕原主闹出诸多事端,他也不过是不痛不痒地稍加管束,更多时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二师兄苏枕流那毫无保留、真情实意的疼爱截然不同,应栖白对原主的关照,更像是一个社畜为了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机械又敷衍,仅仅是在履行最基本的职责,流于形式,毫无温度可言 。
原著故事的走向里,应栖白最终毫无意外地选择了无情道。自那之后,他像是彻底斩断了与尘世的羁绊,周身的清冷更甚以往。曾经还会因同门之谊,对原主稍加照拂,可踏上无情道后,他的心好似被一层坚冰包裹,再无半分情绪波动。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仿佛世间万物都已无法激起他内心的一丝涟漪,一心只为追求那至高无上的道心境界,成为了众人眼中最捉摸不透的存在 ,而他最终也陨灭在了师妹引来的魔尊手里。
楚昭愿望着眼前仿若高岭之花的应栖白,往昔原著里的情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心中满是复杂情绪。可转瞬,她神色归于平静,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正声道:“大师兄。”
应栖白只是冷淡地点点头,那张冷峻的脸上毫无波澜,仿若一潭没有涟漪的寒潭。他没多寒暄半句,转身便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执法堂,身姿挺拔,背影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到了门前,他侧身让楚昭愿先进,声音低沉,毫无温度:“此事虽因你而起,可周添打伤同门,罪责难逃。进去后照实说,师尊自会处置。”
楚昭愿谢过应栖白,独自走进了执法堂。堂内,气氛凝重压抑,繁鹤真人早已端坐于上座,神色冷峻,不怒自威。而在大厅中央,一名身型清瘦的少年正屈膝跪地。那少年脊背挺得笔直,虽处这般境地,脸上的神态却冷漠又倔强,宛如寒夜中傲立的孤松。楚昭愿踏入之时,他眼皮都未抬一下,连一个眼神都吝啬分给她,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疏离气息。
繁鹤真人瞧见楚昭愿进门,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几分,抬手轻轻招了招,和声唤道:“昭昭,过来。”待楚昭愿走近,他目光满是关切,上下打量着她,温声问道,“身上可还有不适之处?待问话结束,为师这就差人去请你木师伯,再为你仔细诊疗一番 ,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楚昭愿呆愣一瞬,本想着师尊急切唤她前来,定是要速速盘问当日之事,为此她还在心里反复琢磨、打好了腹稿。可谁能想到,繁鹤真人一开口,竟是在诸位长老和那位倒霉的周师兄面前,毫不掩饰地关心起她的病情。
她微微张着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愣神之际,思绪不由自主飘远,怪不得原主在这修仙门派里行事那般肆意洒脱、无所顾忌,瞧这繁鹤真人对她关怀备至、宠爱有加的模样,如此毫无保留的纵容,也难怪原主能这般任性了。
楚昭愿心里像被猫抓了一下,无端泛起一阵怪异之感。这关心的话语,在她听来却满是陌生与不适应。她下意识地抬眸,望向繁鹤真人那张写满关切的面庞,那真挚的神情毫无作伪。
她在心底暗暗摇头,嘲笑自己多疑。定是自己初来乍到,还未习惯这份沉甸甸的师徒情谊,繁鹤真人这般关怀备至,不过是爱徒心切罢了,自己怎可胡乱揣测,平白辜负了这份真心。这么一想,她悄悄舒了口气,神色也渐渐放松下来 。
楚昭愿稳了稳心神,声音恭谨:“回师尊的话,徒弟身子已然大好,就不必再劳烦木师伯特地跑这一趟了。其实,徒弟此番前来,是想着给周师兄赔个不是。”言罢,她步伐轻移,向后退至周添身侧,缓缓屈膝跪地。
“那日,是我率先出言挑衅,也是我鲁莽地先动了手。周师兄不过是正当防卫,是我自己一时不慎,才被周师兄的法器所伤。周师兄瞧见我受伤,当即便收回了法器,正打算去叫人帮忙,大师兄就及时赶到,将我带走了。这件事,错都在我,还望师尊能放过周师兄,我愿认罚。”她微微垂首,言辞恳切,条理清晰地将事情经过陈述一番 ,言语间满是懊悔与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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