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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进城了
江既白抬头一看,是位长得十分冶艳略带邪气的僧人,一双狐狸眼眼尾微微上翘,瞳孔是摄人心魂的赤红色。
那僧人正居高临下看着他,脖子上挂着不知道什么动物头骨做的串珠,绛红色僧袍大敞着,露出满是狰狞伤疤的胸膛,衣襟上沾了点蜜饯渣,江既白闻出是城东蜜饯铺的。
他往江既白面前一坐,应着炁力微微外放的缘故,旁边看客衣袍纷飞,茶碗中荡起层层涟漪,被蜜饯渣引来的几只工蜂远远飞着不敢靠近。
“卜卦十两,算命二十。”江既白表面装的一本正经,实际上内心慌的一批「这外形,不会是遇到以杀戮为道的恶僧吧?这功力,和他打架一拳下去他就得求我不要死!」
“听说你看面相很准?帮小僧也看看吧。”僧人身子前倾对江既白勾了勾嘴角,明明是笑着,江既白却感受到一股杀气。
江既白做足了世外高人的派头:“想算命先给钱。”「就算他爹来了也得先给钱啊!」江既白心想,可道袍下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哦?”僧人眯起眼睛「不错,这小子倒是个不怕事的,太过胆小的话自己却是不喜,还没跟敌人对上呢,自己先吓尿了可不好。」他从钵囊掏出一锭银子丢给江既白冷笑:“倒是贵的很,若算不准?就是不知道这银锭子烫不烫手。”
江既白接住银子,硬着头皮端详起了僧人的脸,忽得,他想起前几日从乞儿堆里听到的传闻「少林寺叛徒下山修行时因练邪功走火入魔,屠戮一村32人,后被武林盟追杀,不知去向…」
他又想起《江湖英雄传》中说「大侠出门不可露怯,不可暴露弱点」
“施主印堂晦暗,今夜子时恐有血光之灾。”江既白佯装镇定,外人看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武林盟那群伪君子派来的杀手果然追来了,正好让他们有去无回。」僧人点了点头:“不错,有何办法可破?”
“江湖规矩,逆天改命得加钱。”江既白冲僧人微微一笑,拿捏着大师的姿态。
“说,怎么破?”僧人甩出一锭金子砸向江既白「正好让他来试试这小子功力,若能成功化解就算合格。」
那金子一触及江既白身躯,忽觉一股阴寒冲着胸口扩散到经脉——这金子竟被那僧人附上阴气,分明是试探!
可那僧人算错了一点,江既白自小在玄冥教长大,对阴气这种东西早已免疫。
但他面上却不显从怀中摸出龟甲仔细占卜起来:“城东中药铺,紫花地丁一两,蒲公英一两,配黄酒二合调敷。”
江既白摸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又装出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如果被蜜蜂蛰也算血光之灾的话。」
那僧人好似露出满头黑线,他现在合理怀疑这神棍到底靠不靠谱了。
“嫌银子烫手?”僧人掏出身后的打狗棒抵在江既白脑门上,言语带着威胁。
“童叟无欺,概不退钱。”江既白摊手毫不逊色与那僧人针锋相对「真把他当软柿子了?这僧人要是铁了心想闹事,自己也不介意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手段,大不了一张传送符传回玄冥教摇人。」
那僧人倏地收回抵住江既白头的打狗棒,他站起身向后走了两步,忽又回头冷笑:“神棍,若敢骗我?你知道后果的。”
终于把这尊大佛送走,江既白深感心力交瘁,那僧人肯定还会来,他收摊径直去了城东中药铺。
抓完药回到客栈躺在床上,江既白从包袱里翻出《易经一本通》仔细研读修炼起来,虽说已掌握书里大半招式,但他只认自己还是个半吊子,想当大侠总要废点功夫。
那大汉纯粹是碰巧,凭借自小过目不忘的因素,看那大汉眉眼面熟,联想起在城门口的通缉令,这才让大汉当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余下嘛,便是他和掌柜联手出的老千,遇到拿不准的江既白咳两声,掌柜就知道他意思了。
至于那个僧人,他现在跑路才更加可疑,总归要对上的。
这一修炼就便是大半天,江既白看向窗外见天色已深,合衣躺在床上假寐,静静等待那僧人的到来「武林盟在东,蜜饯铺在东,蜂箱毁坏,杀手过来必定会遇到。」
子时将过,江既白感受到窗台的震动睁开了眼。
月光将一道修长身影投射到窗子上,那人侧身屈腿坐在窗沿,身上被血腥气覆盖,手中把玩着一锭银子,颈间的骨串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施主怎知我不是被你吵醒?”江既白起身拉了条椅子坐在对面平视对方。
“呵,你这神棍还真会装蒜,可惜,你算错了,小僧并无血光之灾,来杀我的人都被我杀光了。”僧人嘴角擎着一抹笑,仿佛在说与他无关的事。
“你又不是神棍,怎知我算错?”江既白淡淡回道。
细闻,那僧人绛红僧袍的血腥味下还掩盖着一丝蜜饯香,江既白把药扔给他:“不想变成猪头就赶紧敷上。”
僧人接住又甩出一只蜂尸,尾针上泛着一股奇异的幽蓝:“你管这叫血光之灾?”
江既白侧头躲过,蜂尸砸在了他身后的墙上,他拿起看了看一闻:“疯魔散,能让畜生狂性大发,耗子吃了咬死猫。”
那僧人跳下窗台,将手上把玩的那锭银子抛给江既白,又把药还他:“帮我敷。”
江既白伸手接住见他正脸完好无损,有些诧异。
那僧人瞪了江既白一眼:“看什么看?快帮我敷。”他伸出双手竟已经是肿成了萝卜。
敷好药,僧人手被纱布包上,他略带遗憾的看着打狗棍「这段时间只能先用拳头了。」
“这位施主,可以走了吗?贫道要睡了。”江既白不解,这人怎么还赖在这?
他说完那僧人不仅没走,还拉了张椅子坐下了:“介绍一下,我名苦厄,少林叛徒,你应该略有耳闻。”
江既白搞不懂这个人为何要突然自报家门,他挑了挑眉,示意苦厄继续说。
“这次找你,是想让你和我组队一块参加武林大会。”苦厄挑眉望向江既白。
“不行。”江既白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这人一副要杀他的样子,结果只是想邀请他组队参加武林大会?自己是准备当大侠的,可不能跟一个被武林盟追杀的人狼狈为奸。」
“呵,料到了。”苦厄抱臂臭着张脸。
“那你还问多此一举。”江既白也是对这个人无语了。
一根附着着阴气的银针突然袭来,江既白迅速偏头,又是八根银针直冲着江既白面目,一看苦厄正有恃无恐望着他:“软的不行,只好来点硬的。”
江既白脚下一踩,房间里登时显现出一张八卦图,那九枚银针掉转方向朝着苦厄去,苦厄面上却一点都不慌,果然那银针一靠近他就硬生生扭转方向向两边去。
“不答应你于是打算灭口?”江既白眯起眼睛,他倒是不介意找个没人的地方给这僧人一点颜色瞧。
“不不不,神棍你误会了,我可没打算杀你。”苦厄举手做投降状,同时用意念偷偷操控在两人周围乱飞的银针。
“劝你别搞什么小动作。”江既白威胁。
“好害怕啊。”苦厄突然发难,一拳便冲着江既白脸上招呼,江既白左臂轻松抵挡下来,右手驱动传送符,两人传送到城东一片树林里。
苦厄眼一眨便换了块地方,不巧还是之前那群杀手用疯魔散阴他的林子,周围几只蜜蜂嗡嗡直叫地苦厄心烦,隔空一掌全震死了。
月光在林间投下斑驳鬼影,江既白脚踏八卦阵盘,道袍翻飞间率先催动法诀十二个持剑纸人向苦厄攻去。
苦厄丝毫不慌,他咬破指尖,扯下颈间骨串,猩红血珠滴在骨串上,那九具骷髅头瞬间爆涨,空洞眼眶中泛起青鳞鬼火,黑雾自獠牙喷涌而出,把符纸烧了个干净。
“你这卦术不过尔尔。”苦厄失笑,他左脚用力一踩,地表蛛网般裂纹中白骨巨爪破土而出,鬼气顺着脚踝直刺江既白丹田。
江既白抬手掐诀:“巽字·万藤囚天!”江既白用短距离传送符闪现到树上,古藤拔地疯长交织成牢,死死捆住骷髅白骨和苦厄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苦厄浑身泛起血红罡气,绿藤直接爆炸成浓雾,把苦厄和骷髅包围在里面。
江既白又冲浓雾中甩下几张瞬爆符把骷髅头炸得粉碎,骨块簌簌飘落间,竟分裂成百余片骨刃环绕在苦厄周围,苦厄自雾中走出手指微动,骨刃如蝗虫倾斜而上。
江既白急掐遁甲诀,符咒在周身燃出金色结界。骨刃穿透防御撕裂道袍,护身龟甲嗡鸣震颤,骨刃再进不了一步。
他心神微动「坤字·黄沙葬」龙卷裹挟着沙石冲天而起,把苦厄及他的骨刃卷进去。
“雕虫小技而已。”骨刃组成翅羽在背后舒展开,另一部分骨刃重组成利剑模样,一道斩击劈开沙暴,却见江既白化作万千纸蝶纷飞,而真身早已遁入古树顶部。
“抓到你了。”诡异笑声在耳后响起,江既白汗毛倒竖。苦厄不知何时已经飞上树梢,骨刃死死抵住江既白喉管,江既白额角冒出一丝冷汗:“移形换位!”瞬间他与先前化蝶时放的替身纸人交换了位置。
“坤字·地龙游!”江既白一头钻进地下,没过两秒又被迫出来,白骨巨爪从地下死死抓住他的脚踝鬼气直接入体。
苦厄从树梢飞落,数百枚骨刃包裹着江既白的周身死穴:“你的小纸人已经被我清除干净了。”
江既白故计重施想化蝶飞走,可骨刃瞬间重组成骷髅头,一口青鳞鬼火纸蝶纷纷而落,江既白瞳孔骤缩,他咬破指尖在空中结印:“兑字·雷泽惊蛰!”
云层中万千雷霆应声而落,却见苦厄双手结出佛魔印,降红袈裟翻飞如血莲绽放,召唤出修罗骨相张开獠牙巨口将雷霆尽数吞噬。
“该结束了。”苦厄渗出赤血红痣,周身佛文与魔纹交织。地面忽然升起八尊白骨修罗将江既白死死钳制住,便是想用传送符咒也走不了了。
“释迦魔相·血海浮屠!”苦厄双掌合十的瞬间,修罗骨相化作百丈血佛。江既白拼尽所有炁催动龟甲护身,古朴甲片龟纹流转间竟凝成玄武虚影。
龟甲抵御数时终是不敌,当玄武幻影裂开最后一道缝时,江既白视线模糊一口鲜血喷出跪倒在地上。
苦厄踏着满地狼藉而来,身后修罗骨相轰然消散,骨刃挑起江既白下颌,红曈在月光下妖异流转:“现在愿意和我组队了吗?”
“愿…意…”江既白轰然倒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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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一种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有很多读者不小心点进这篇文,看完我惊天地泣鬼神的文章后,害羞的对我说作者大大你写的也太好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