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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的自我修养
任平生蹲在小厨房的灶台前,对着蒸笼里即将出锅的桂花糕发呆。
三天了。
自从她莫名其妙穿进这本《血衣行》,成为谢无咎府上唯一活过三天的厨娘,她每天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按理说,像谢无咎这种阴晴不定、杀人如切菜的疯批反派,早该把她这种来历不明的可疑人士剁了喂狗。可偏偏,她不仅活着,甚至还混成了他的"专属点心师"。
"宿主,你有没有想过……"系统幽幽道,"可能是因为你做的点心太甜了?"
任平生:"……"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刚捏好的兔子造型桂花糕,糖粉撒得几乎能齁死一头牛。
——这不能怪她。
原著里明明写谢无咎嗜甜如命,谁知道他本人其实对甜食毫无兴趣?那天她战战兢兢端上超甜版桂花酥,谢无咎只尝了一口就皱眉,冷冷丢下一句:"下次少放糖。"
任平生当时腿都软了,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拖出去杖毙。
可谢无咎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没杀她。
甚至……第二天还让她继续做。
——这疯批到底在想什么??
任平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功于自己强大的苟命能力。
"姑娘,主子传您过去。"门外,小丫鬟翠儿探头,怯生生地说道。
任平生手一抖,刚捏好的兔子耳朵"啪嗒"掉在了地上。
……完了。
她深吸一口气,端起刚蒸好的桂花糕,视死如归地往谢无咎的书房走去。
——————
谢无咎的书房比想象中简洁。
紫檀木书案上整齐堆着几册账本,砚台里的墨是新磨的,笔架上悬着两支狼毫,一丝不苟。窗边摆着一盆兰草,叶片青翠,显然被人精心照料。
任平生站在门口,偷偷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书案后的男人身上。
谢无咎今日穿了件靛青色长衫,袖口绣着暗纹,衬得肤色冷白。他正低头批阅文书,修长的手指执笔,墨迹在纸上晕开,像一幅工笔画。
任平生突然觉得,如果忽略他"血衣阎罗"的名号,这人看起来……还挺像个清贵公子的。
"看够了吗?"
谢无咎头也不抬,声音凉得像井水。
任平生一个激灵,赶紧低头:"主子,您要的点心。"
谢无咎这才抬眸,目光在她手里的食盒上停留一瞬,又移回她脸上:"进来。"
任平生硬着头皮走近,把食盒放在书案一角。谢无咎放下笔,指尖轻轻敲了敲食盒盖子:"打开。"
她乖乖照做。
食盒里,六只白白胖胖的兔子造型桂花糕整整齐齐排着,耳朵上还点了红胭脂,活像一群待宰的小可怜。
谢无咎盯着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拎起一只"兔子"的耳朵,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
任平生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他的表情。
谢无咎细嚼慢咽,吃完才淡淡道:"糖放少了。"
任平生:"……"
这人是甜食成精吗??
她强忍住吐槽的冲动,干笑两声:"那、那我下次多放点?"
谢无咎没回答,只是又拿起一块,这次却没吃,而是用指尖轻轻拨弄兔子的耳朵,像是在研究它的造型。
"为什么做这个形状?"他突然问。
任平生一愣:"啊?就……随手捏的?"
谢无咎抬眼看她,眸色深沉:"你很喜欢兔子?"
任平生被他盯得后背发毛,下意识摇头:"不、不是……"
"那为什么捏它?"
"……"
任平生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她说,因为兔子看起来比较好欺负,就像她本人一样?
谢无咎见她语塞,也没追问,只是把那只残缺的"兔子"放回食盒,淡淡道:"明日做莲花酥。"
任平生:"???"
莲花酥??
——那玩意儿工艺复杂得要命,她一个半吊子厨娘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她正想婉拒,谢无咎已经重新拿起笔,头也不抬地补了一句:"做不出来,就滚去扫院子。"
任平生:"……"
……行。
她咬牙切齿地微笑:"好的,主子。"
——————
当晚,任平生蹲在厨房里,对着食谱发愁。
莲花酥,酥皮要叠九层,馅料得用莲蓉混蜂蜜,最后还得捏出花瓣形状油炸……
"系统,"她绝望地问,"商城有卖现成的吗?"
【宿主,这是古代,没有外卖服务。】
任平生哀嚎一声,趴在桌上装死。
正崩溃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抬头,看见翠儿探头进来,小声道:"姑娘,主子让您过去一趟。"
任平生:"……??"
大晚上的,又干嘛??
她满腹狐疑地跟着翠儿穿过回廊,来到谢无咎的寝院。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廊下几盏灯笼幽幽亮着,照出一地斑驳树影。
翠儿送到门口就退下了,任平生独自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心跳如擂鼓。
"进来。"
里面传来谢无咎冷淡的声音。
任平生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然后愣住了。
谢无咎披着外袍坐在窗边,面前摆着一盘……莲花酥。
酥皮金黄,花瓣层层绽开,莲蓉馅若隐若现,一看就是顶级手艺。
任平生呆呆地看着那盘点心,又抬头看向谢无咎:"主子,这是……?"
谢无咎没回答,只是用指尖推了推盘子:"尝尝。"
任平生迟疑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酥皮入口即化,莲蓉甜而不腻,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好吃吗?"谢无咎问。
任平生诚实点头:"好吃。"
谢无咎静静看着她,突然道:"这是府里厨娘做的。"
任平生:"……"
……所以呢?
她茫然地眨眨眼,突然福至心灵:"您是想告诉我……莲花酥应该做成这样?"
谢无咎没说话,只是伸手,从她咬了一口的莲花酥上掰下一小块,放入自己口中。
"太甜了。"他淡淡道。
任平生:"……"
那你让我尝个屁啊!!
她内心疯狂咆哮,面上却还得保持微笑:"主子教训的是,我明日一定改进。"
谢无咎抬眸看她一眼,突然问:"会下棋吗?"
任平生:"???"
话题转得太快,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会一点?"
谢无咎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任平生战战兢兢地坐下,看着谢无咎从棋盒里取出黑白子,在棋盘上摆出一个残局。
"解给我看。"他说。
任平生低头研究棋盘,越看越心惊——这局棋杀气极重,白子被黑子围困,几乎无路可逃。
她试探性地落下一子。
谢无咎看她一眼,跟着落子。
两人一来一往,任平生渐渐忘了紧张,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直到她突然发现——
这局棋,白子看似绝境,实则暗藏生路。
她犹豫片刻,将白子落在了一个极险的位置。
谢无咎执黑子的手顿在半空。
半晌,他轻笑一声:"你倒是敢赌。"
任平生小声嘀咕:"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谢无咎抬眼看她,眸色深沉:"你平时也这么想?"
任平生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她现在的处境,可不就是"横竖都是死"吗?
谢无咎似乎看透她的想法,淡淡道:"在我这里,只要有用,就能活。"
任平生心头一跳:"那……怎样才算有用?"
谢无咎将黑子丢回棋盒,声音凉薄:"比如……"
"解我的棋局。"
"做不甜的点心。"
"或者……"
他抬眸,目光如刀锋般划过她的脸:"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任平生呼吸一滞。
……完了。
她强作镇定,干笑两声:"主子说笑了,我就是个厨娘啊……"
谢无咎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场无声的对峙。
——————
任平生回到自己房间时,后背已经湿透了。
她瘫在床上,脑子里全是谢无咎最后那个眼神——
他起疑了。
"系统,"她虚弱地问,"我还能活几集?"
【宿主别慌!根据数据分析,谢无咎对您的好感度已经上升到-50了!】
任平生:"……"
-50??
——这特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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