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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
再次迈开步伐，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单纯白瓷的手被抓的麻木了，手腕传来的力道松了不少。
他们回到昨天聚集的破旧小院，另外两人已经在里面。
“村民都很不正常，不说话，眼睛青灰，死盯着我。”
小女孩先开口了。
“村长是死人，我没有感觉到他的心跳。”
那个蛇一样的男人也说话了，说话间眼神却黏在白瓷身上，白瓷狠狠瞪视回去。
冉苍也说了些什么，白瓷没有听见，只顾着瞪人。
院落的大门吱呀呀响了一阵，几声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拄着拐杖走进来。
“请各位客人、用餐吧……”
他的声音刺耳，颤颤巍巍的说完这句话，几人面前的木桌真的出现几盘菜，每人面前还各有一碗大米。
白瓷挑剔的审视了一番，勉强入口。
“筷子呢？都不给筷子怎么吃呀。”
老头听不见一样又颤悠悠的转身离开了。
直到门再次吱呀呀一声被关上，白瓷率先坐到座位上，冉苍也随之坐到他身边。
白瓷顿时炸毛，换了个与他隔开的位置。
对上冉苍恐怖的视线，他又害怕的坐回去。
我迟早要把冉苍干掉。
白瓷默默想，他握着冉苍从空间里拿给他的筷子，往嘴里塞饭菜。
【你的扮演任务简直量身定做。】
“监护人”嘲讽道。
除了白瓷，其余三人一口未动。
…………………
白瓷一躺下就睡去了，冉苍躺在他身侧，黑沉沉的眼瞳看着他。
他久违的感觉到不可控…在白瓷看着佘岐、每每想到柳忌的时候，嫉妒像海水把他淹没，一切呼吸动作都被阻挠。
白瓷再醒来，是被窒息的感觉逼醒的，冉苍有力的手箍住他的脖颈，不断收紧。
“咳！咳唔……！”
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落下，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口中溢出。
白瓷真的怕了，他感觉自己要死掉了，已经连咳嗽都发不出。
将要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那只几乎杀死他的手送开了。
冉苍穿了件无袖紧身上衣，肌肉并不完全发力，小臂上是白瓷挣扎反抗留下的抓痕，血迹顺着他坚实的手臂聚集在手肘，低落到床上。
这只手又捧住白瓷的脸。
白瓷满脸泪痕，上一秒还被掐的翻白眼，下一秒这人面无表情的脸又凑上来了。
他害怕的瘫软在对方身上。
“你就是这么勾引的柳忌？”
白瓷不知道说什么回答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也发不出声音，喉咙被掐的疼痛，原本细白无瑕的脖颈青紫淤斑遍布。
【亲他，讨好他。】
青年泪涌的更凶，颤巍巍的伸出双臂，搭上男人的肩膀。
颤抖的唇印上冉苍的脸颊。
“不要，欺负我了……”
他的声音干涩，整个人脆弱的像一抹雪花，贴着男人的皮肤带着一层汗水，浑身散发着可口的香气。
冉苍埋在他颈间，犬齿细细琢磨。
“好啊，乖。”
他又一次叫白瓷要乖。
………………
白瓷第二天恹恹的，眼眸总是垂着，不复前几天的嚣张。
他眼睛红的像兔子。
【……被打击到了？】
迟早，干掉冉苍。
白瓷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
青年面上却真的乖觉了，期期艾艾的跟着冉苍，和他说话。
冉苍低头凑近他时，甚至主动献上一个纯洁可爱的脸颊吻。
冉苍心情很好。
他把白瓷留在院子里，说自己很快回来。
“看什么看。”
白瓷瞪着那个同样留在院子的阴暗男人，冉苍不在，他又变成一只刺猬，又羞耻于自己低声下气的模样叫人观看了，更是恼羞成怒。
红红圆圆的眼没有一点威慑力。
一把匕首划过白瓷身侧，在他耳廓划出一道血痕。
白瓷被冷冷盯着，他没出息的又腿软了。
第二把匕首被丢出。
在空中被火焰拦下。
“佘岐，你想死吗？”
冉苍脸上露出白瓷熟悉的那种危险的笑。
白瓷赶紧躲在救命稻草身后。
青年眼里，冉苍都暂时不可怕了。
他像第一天那样拽着冉苍的衣服，仰着脸，一脸急切的、用挂着泪痕的眼睛看他。
“他要杀我！”
冉苍低头冲他笑。
“今天好乖啊，奖励帮你杀掉他好不好。”
【佘岐不能死。】
青年来不及想为什么，鼓起勇气抱着冉苍的手臂拦住他。
“不、不要！”
“你不想他死？”
白瓷真的觉得自己也被冉苍带的神经了，居然能从这个家伙不同的笑看出情绪来。
比如现在是生气。
他正要撒谎，天空突然雷声大作，冉苍抬头看了看。
“啊……”
随即他甩出一张纸牌。
印着joker花样的纸牌甩出后融进佘岐体内，白瓷猜那应该是道具。
“在这呆着。”
冉苍松开揽着白瓷的手臂，几息离开了院落。
佘岐没有动作，直到冉苍彻底离开，他抓着白瓷的衣领把他甩到一间屋内床上，欺身压上。
“唔……”
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冉苍不在，白瓷只警惕的看着男人，指尖微微发抖。
“他用了道具在我身上，我动不了你，抖什么——”
青年眼波流转，像是没有完全相信。
“甩了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
白瓷惊的掉了两滴眼泪。
佘岐面无表情压着他，蛇一样的竖瞳死盯着他。
“之前因为傍上柳忌所以不害怕，现在害怕，说明冉苍给你的安全感不够强，是不是？”
佘岐扯开青年的衣领，指痕青紫交错。
“他玩的这么花，你后悔吗？”
佘岐冷冷的脸上终于扯出一个嘲弄的笑，白瓷却看出更多恼火的情绪。
男人连体内似乎也是流的蛇血，抚摸上白瓷的手指冰凉，没有人的体温。
他身下这个人，仗着一张漂亮的脸和甜蜜蜜的嘴，傍了人就甩了他，那人死了又找上新的相好。
迷的柳忌神魂颠倒，恨不得心挖出来给他还不够，又钓上一个口是心非的蠢货，和boss缠斗一半，带着一身血迹也要跑回来保护他。
“白瓷，一个够不够你吃？”
“你这么贪嘴，冉苍满足的了你吗？”
男人一脸漠然，好像此刻身下的是他的什么生死仇人一样。
“啪！”
佘岐被打偏了头，愣了一秒，一口獠牙露出来。
“你——”
“我跟谁在一起都不跟你在一起！跟谁在一起跟你都没关系！你就是嫉妒他们，你有本事欺负他们去啊！欺负我算什么，还不是你不如他们！”
白瓷巴掌还高高举着，他气的狠了，又看得出这个佘岐其实根本不会对他下死手，一巴掌就招呼上去了。
打完骂完，又后知后觉的害怕了一点，弱弱的补充。
“你、你乖乖的，说不定还有机会叫我回头……”
佘岐坐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青年吓的慌忙要逃，又被一只冰冷的手拽回男人身下。
“——白瓷，我这辈子都赔在你身上了。”
他的毒牙在白瓷脖子上留下两个小小的血洞。
“嗯……”
哪里是蛇，根本就是狗嘛。
白瓷怕他不比怕冉苍，他确实又弱又蠢，有时候却有诡异准确的小动物嗅觉。
“冉苍他……”
“你这时候提他的名字？！”
佘岐气性比白瓷还大。
“我还没说完呐！”奈何白瓷嗓门更大。
“他欺负我！昨天晚上还要掐死我！”
边说眼泪就往下掉，佘岐别扭的轻拍他，青年顺竿子往上爬钻进男人怀里。
【呵。】
白瓷眼里流转一瞬狡黠的光。
“佘岐，你打不打的过他啊……”
佘岐看不见青年的脸，视角里只有白瓷毛绒绒的后脑勺，遍布淤痕的后颈。
他终于自暴自弃，抱起白瓷。
“走吧。”
……………
“这是哪里？”
白瓷一路埋在男人怀里，怕尘土扬起来脏了自己，这会才冒出头四处观察。
佘岐不知道带他躲到了哪里，四面都是泥巴，掺杂着木屑，有些木料完整点，隐约看得出是木板。
白瓷顺着佘岐的目光抬头，吓的心脏漏掉一拍。
密密麻麻的人头挤满了一圈他们所处的泥坑顶部，白瓷惊慌间看到了那个之前来送饭的老头，他顿时就要呕吐。
这些人头窸窸窣窣的说话，眼睛还死死盯着他们二人。
“又要哭了？”
被佘岐非人的眼睛盯着，青年更害怕了，却还坚持着脆弱的尊严。
“谁哭了……”
呜……
佘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拆穿他，情绪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把他从怀里放下。
“笨死了，等着。”
他几步登着泥坑跳了出去，那些人头蜂拥上去，白瓷才发现并不是只有人头，而是他们趴在坑边只露出了人头，此时沾满泥巴的身体也露出来了。
几息之间，这些村民都远离了泥坑，被佘岐吸引了去。
白瓷想看看，又不敢。
佘岐也不是好人，刚开始还要杀他，他倒是不希望佘岐活着，只不过是害怕佘岐死了村民来围攻他。
他的担心落空了，佘岐很快回来了，甚至一尘不染，没有一丝血迹，甚至没有泥巴脏污。
“他们，他们皮肤是青色的！”
“是，都是死人了。”
佘岐表面淡定。
“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干嘛呀。”
白瓷看一眼黑沉的天，自以为动作隐秘的靠近又靠近佘岐。
“你打不过他，所以要带我躲起来？这里好脏。”
佘岐看着他不说话，白瓷脸皮却厚，一脸无知无觉回看回去。
“白瓷，你装什么傻，我打不过他？”
【柳忌死后，佘岐是第一名。】
“那你刚刚……我还以为……”白瓷嘴硬。
“监护人”真讨厌，不早说。
白瓷在心里给他也记一笔。
“他现在还在被蛊虫拖着，是因为我给他加了把火。”佘岐给虫群加了料，原本应该轻松被冉苍火技能克制的蛊虫变得难以处理。
佘岐没有再多解释，动手把泥坑里稍微完整些的木板挖了出来。
白瓷后退两步，以免阻碍佘岐的动作，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贡献了。
他心里依旧盘算着，让佘岐帮他解决掉那个讨人厌的神经病冉苍，再想办法把这个笨蛋佘岐甩掉。
这些自以为强大就可以随便摆布别人的狗皮膏药，都让他讨厌。
“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佘岐把挖出的木板依次排列在坑底，拍两下手，似乎用了什么技能，转眼又变得干干净净。
他慢悠悠搂住青年。
“白瓷，不会再有第二次。”被你甩掉。
“有毛病。”
白瓷忍不住骂出口，伸手推拒男人要贴上的脸。
男人双手一用力，白瓷被面对面抱在对方怀里，抱小孩似的。
他好心情的托着一脸不愉的青年，一一念木板上的文字给他听。
白瓷听不懂，反正大概就是什么巫婆，什么僵尸肉治病之类的迷信东西。
“那现在要怎么办呀？”
青年藕节一般的手臂抱着自己的“前男友”，说话声音又小又轻的，羽毛一样。
不管他心里冒什么坏水，现在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诡异的满足感填满了佘岐空了许久的心脏，上一次也是因为这个人。
一个笨蛋。
不，他才是笨蛋。
佘岐自嘲的笑。
“把巫婆干掉，或者就这么等到副本结束。”
白瓷回忆脑子里仅存的无限流规则，只要不触及限制，能存活到副本结束也算通关。
男人没有等他回答，抱着他回到院落，夜晚，狭小破败的院子是副本仅存的安全屋。
进门以前，白瓷已经依偎着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单手拖住白瓷，一只手推开院门——躲过冉苍的拳头。
“嘘，他睡着了。”
佘岐那张面瘫脸流露出不悦。
“哈？你就那么爱当舔狗？别人吃进嘴的也要抢？”
“冉苍，看看你自己。你和我谁比较像他的狗？”
佘祁此时确有些比他得意，尤其是看清冉苍那张极度扭曲的脸，看着他下颌角紧绷的青筋、紧张到抽动的面部肌肉。
白瓷哼哼一声，有被吵醒的迹象，被佘岐不动声色按回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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