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高岭之花死对头□□了

　　“小叔，不是我……”对方的声线有点微弱地发颤。
　　“我再说一次，给我解开。”
　　“小叔……”
　　凌宽被一条黑布蒙了眼，看不到对方的动作。但不远处传来的剪刀“咔嚓咔嚓”修剪空气的声音，表露出对方的焦虑。
　　两只手背在身后被收得很紧，凌宽上下左右地晃晃，带着些黏黏糊糊的紧绷感。
　　是胶带。
　　……还不是静电胶带。
　　“谁教你用胶带捆人的？很难受。”
　　对方不敢再没有作为，一点点磨蹭着地面滑过来了，但就在冰凉的剪刀头碰到凌宽的小臂时，还是没了接下来的动作。
　　“这样吧，”凌宽遵循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为了尽快被放开，他放缓了语气，温柔地像哄一个小孩子，“你给我解开，我给你个奖励好不好？”
　　“好。”对方顿了一瞬，然后“嘎吱嘎吱”地剪开了。
　　等凌宽扯下眼上黑布适应光亮的时候，凌正阳已经端端正正坐在他面前的床沿了。
　　现在主动权落到了凌宽手里。
　　凌正阳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不停地搓捻着自己的手指。手足无措的样子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的确是。谁家纯真善良大小孩趁人睡着把人绑了放椅子上啊？！
　　凌宽慢条斯理地撕着胶带，依依不舍的这玩意就差把他的皮一块粘下来了。
　　好不容易一寸寸把胶带掀下来，他满脸黑线，还是忍不住数落：“但凡你用静电胶带我都不至于这么说你，这是又看了哪个电视剧效仿的？”
　　凌正阳听见点到他了，就抬起头。也不答话，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凌宽无奈地皱眉，吓得对方赶忙掏出手机戳戳戳。
　　看着对方一句话不说，只是手忙脚乱地切屏，噼里啪啦地敲击屏幕，只觉得更无奈了。
　　凌正阳正忙着打字呢，哪知他小叔一个闪现就贴脸了，吓得他只知道以最快的速度锁屏。
　　“说话，”凌宽按下凌正阳的手机，点起他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看自己，“为什么要绑我？”
　　“小、小叔，我……”
　　凌宽难得耐心地等了两分钟，结果对方“我我我”地说了半天也没支支吾吾个什么出来。
　　“算了，换个详细的问题，”凌宽按了按眉心，今晚发生的事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用胶带？”
　　“家里……没有别的了。”凌正阳拘谨地坐在自己床上，索性抱住自己的腿，化成了委屈的一小团……不，一大团。
　　“胶带会留胶，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凌正阳的脸窝在臂弯里，本来就小的声音闷闷的，跟个蚊子一样，模糊不清。
　　“嗯？”
　　凌正阳被小叔一个怒目瞬间改口：“不……不知道。”
　　这就是此乖乖男的第二形态吗？一旦落于下风被质问就是一副卖傻装无辜的模样。
　　直接问是问不出来话的。凌宽拍了拍凌正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对别人做这样的事。”
　　凌正阳从胳膊缝里探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
　　意思是……对小叔可以。
　　于是凌正阳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小叔。”
　　凌宽翻翻手腕看了眼表，满是胶痕的表盘勉强能辨识时间，已经一点半了……所以他昏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这周是单休，就这么一天的宝贵光阴，容不得再浪费时间了。
　　“好孩子，看在你认错态度这么积极的份上，我就先不和你计较了。”凌宽的手抓了抓自己的衣领，又放开了。
　　“不过，你要知道这种行为的严肃性，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凌宽摘下黏糊糊的手表，塞到了凌正阳手里，“所以，在把胶处理掉之前，不准来见我。现在，我要回家了。”
　　他的小叔向来是说一不二，简单地摸了摸兜里没少东西，转身就准备走。
　　……然后就被凌正阳扯住了衣角。
　　“小叔，别走……”
　　凌宽拍了对方的手，没拍开。力气还挺大。
　　“我不能见你，在你完成任务之前。”凌宽的声音冷冷的，平静地宣告。
　　“现在太晚了，小叔你就在这睡一晚上行吗……我可以走。”
　　“你能去哪？”
　　“我可以去爸妈那边睡，反正他们也不在家。”
　　凌正阳手里把玩着那块小叔给的手表，黏黏的质感像起泡胶。
　　不对，他说去爸妈那睡。
　　“……那这是哪？”
　　“我爸妈给我买的房子，上上个月刚装修完。”凌正阳粘完表盘开始粘粘自己的手指，低着头时不时瞟凌宽一眼。
　　他的小叔迟迟没有答应，应该是还有顾虑。
　　“小叔你放心，我邀请过两波同学过来吃火锅，就算有甲醛应该也都吸干净了。”
　　凌宽无语，满脸黑线。
　　仔细斟酌了一下他说话的可信性和可行性，最终点头。
　　“行，我睡醒就走。你可以选择留下，但别和我待一个屋里。”
　　大半夜的把户主赶出去，怎么说也不太好。
　　“遵命，小叔！”
　　凌正阳一个弹射起步就跳起来了，大喊了一句“我去次卧睡”就箭步冲出去，顺便还把门带上了。
　　凌宽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对于这种表面乖巧背地里使坏的小孩。他能做的也就是设规矩，设各种规矩，事无巨细，好让他知道做什么事都要对自己行为负责。
　　本来凌宽对这个小自己九岁的半大不小孩子没什么兴趣，但奈何对方自八岁起，就开始追在他屁股后面“小叔小叔”地喊，啥招都使过了最后没办法，只能任由他喊了十年。
　　自己惹来的麻烦，也没办法。早知道就该在八岁那年，对着抓他衣角的手狠狠地打过去。
　　凌宽深呼吸，把自己扔到床上，闭眼准备接着睡。本来难受得醒来时候头还昏昏的，结果愣是被凌正阳气得清醒了，头密密麻麻地疼，翻来覆去也没睡着。
　　凌宽按亮了手机屏幕，到点自动开了勿扰的手机里安静地躺着一条消息。
　　“晚安，小叔。”
　　他没敢回这条消息，怕对方还没睡直接顺势来个信息轰炸。已读之后就打开了音乐软件，放点助眠的自然白噪音，催眠自己入睡。
　　……

　　等凌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状态明显比昨晚好多了。不过他本来打算今天早上去市场买点菜，结果半路杀出来个凌正阳，计划倒是泡汤了。
　　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吧。
　　凌宽拉开门，刚往门口踏出的一步又收了回来。
　　另一个卧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空无一人。
　　凌宽这才想起来看手机，果然有凌正阳的消息，早上七点多的。
　　“小叔，我走了。你的车钥匙在客厅桌上，卫生间有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正准备踏出家门的凌宽玩着手机的间隙，一个条件反射就推进了卫生间的门。
　　洗漱台上工整地摆着一个牙杯，里面还放了没拆封的牙刷和牙膏。杯子上还贴了张纸条。
　　“小叔请用ovo”

　　行吧……来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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