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狐

　　万朝独自伫立在山崖边，凛冽的山风肆意地吹过他的衣袂，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越过层峦叠嶂，望向远方，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时间悄然流逝，周遭静谧得只剩下风声。

　　终于，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万朝转过身，只见他的师弟温祝余正快步走来。

　　温祝余的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

　　温祝余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喊道：“师兄，我来了！”

　　一见到万朝，他原本就眯成缝的眼睛笑得更弯了，活脱脱一个可爱的小团子。

　　万朝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祝余，瞧你这几个月，日子过得滋润得很呐，愈发圆润可爱了。”

　　温祝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师兄，我这不是胃口好嘛。”

　　“凡间的美食太多了，我实在没忍住。”

　　万朝摆摆手，神色轻松，脸上的笑意未减，道：“没事，能吃是福，凡间这些美食本就是难得的享受，遇到合口味的，多吃些又何妨。”

　　温祝余眼睛一亮，重重点头，眼里满是认同，道：“师兄说的太对了，美味进了肚子，整个人都满足了。”

　　毕竟……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温祝余小心翼翼地颠了颠怀里那团毛茸茸的灵兽，眼睛亮晶晶的。

　　他快步走到万朝跟前，献宝似的说道：“师兄，你快瞧瞧！这是我前几日在凡间山林里捡到的小狐狸，眼睛又大又圆，跟两颗红宝石似的，好看吧？”

　　说着，还轻轻抚了抚狐狸的脑袋。

　　万朝的目光落在温祝余怀中的狐狸身上，刹那间，瞳孔微微一缩，心中不禁泛起波澜：

　　这灵动的眼眸。

　　这熟悉的毛色。

　　怎么如此眼熟？

　　等等……

　　这不是我救下的那只小狐狸吗？

　　温祝余满眼期待，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小狐狸，眼巴巴地看向万朝：“师兄，这小家伙可机灵了，一路上给我解了不少闷儿。咱把它带回宗养着吧，山上灵气足，肯定能把它养得白白胖胖的！”

　　南浔听懂了他的话，“呜呜” 叫了两声。

　　南浔窝在温祝余温暖的怀里，偷偷抬眼瞧了瞧万朝，心中暗自嘀咕：“哼，就是这个家伙之前把我打晕，可疼了！不过现在嘛，温祝余想把我带回他们的宗，这家伙，这下总不能再把我甩了吧 。”

　　想到这儿，南浔得意地晃了晃蓬松的大尾巴。

　　万朝毫不犹豫地拒绝，神色认真，语气坚决：“不行。”

　　他微微俯身，抬手轻轻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旋即直起身，看向温祝余。

　　万朝解释道：“妖类天性热爱自由，山林才是它的归宿。咱们要是把它带回宗，虽说能给它安稳的生活，可也束缚了它的自由。”

　　“祝余，你也不希望这小家伙被困在一个小小的地方，无法自在奔跑吧？”

　　南浔仰起毛茸茸的脑袋，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不舍，可怜巴巴地盯着万朝。

　　南浔软糯的声音带着丝丝哀求：“不要嘛，仙长，带我回去嘛～好不好嘛～我还没报恩呢，仙长。您之前救了我，大恩大德我还没来得及报答，怎么能说让我走就走呢～”

　　“我保证，回了宗门，我会乖乖的，绝不捣乱，就让我跟着你们吧～”

　　说着，还伸出小爪子，想要抓万朝的衣角。

　　温祝余眼睛瞪得滚圆，满脸写着不可思议，连怀里的小狐狸都险些没抱稳。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原……原来你会说话！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只普通的小狐狸，还抱着你念叨那么多事儿，你都听得懂？”

　　说着，温祝余突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我之前说的那些糗事，你……你不会都记住了吧？”

　　南浔压根没搭理温祝余的惊呼声，灵活地从他怀里一跃，稳稳落在万朝怀中。

　　南浔亲昵地蹭着万朝的胸口，声音愈发娇软：“好不好嘛，仙长～带我回去，求求你啦～”

　　他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过万朝的手臂，小脑袋仰起，湿漉漉的眼睛里蓄满了期待，就盼着万朝能松口答应。

　　南浔窝在万朝怀里，还在不停地撒娇，却没注意到万朝微微皱起的眉头。

　　此刻的南浔身上沾了些泥土和草屑，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异味。

　　万朝忍不住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下意识地想把南浔往外推，可看着南浔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伸出去的手又顿在了半空，无奈地叹了口气：“真脏！”

　　南浔：……

　　温祝余：……

　　万朝一脸嫌弃，随后拎起南浔后颈，递给温祝余：“祝余，抱他去洗洗，浑身脏兮兮的，洗干净再带回来。”

　　南浔可怜巴巴地耷拉着脑袋，“呜呜”低叫，表示抗议。

　　本座哪里脏了！

　　本座不脏！

　　本座也不臭！

　　哼！

　　温祝余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口大白牙，脸上的喜悦简直要溢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南浔，激动得声音都微微发颤：“师兄，你肯留下它啦！太好啦，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把它丢在这儿的。”

　　说着，还亲昵地蹭了蹭南浔毛茸茸的脑袋，“小家伙，你可算能跟我们一起回宗啦！”

　　南浔被温祝余蹭得脑袋直晃，不满地扭了扭身子，奶凶奶凶地嚷道：“不许蹭！”

　　说罢，他气鼓鼓地扭过头，小爪子在空中挥了挥，警告温祝余别再乱来。

　　……

　　约莫一柱香的工夫，温祝余开口道：“师兄，狐狸已经洗干净了。”

　　万朝轻轻颔首，低应一声：“嗯。”继而淡声道，“好，扔了吧。”

　　南浔一听，慌了神，前爪伏地，作揖哀求道：“要不得，要不得啊仙长！你之前说过要带我回宗的，可不能食言啊！”

　　万朝一听，眉头一拧，说道：“我何时时候说要带你回宗了？”

　　“师兄，你当时可是亲口说要带这狐狸回宗门的。”温祝余急切的说道。

　　某只狐狸一听，如遭雷击，原本满怀期待的眼眸瞬间黯淡无光，连声音都带着哭腔：“是呀是呀，仙长您明明说过的！”

　　万朝神色淡漠，语气冰冷，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说的是把他洗干净带回来，可没答应要收留他入宗门。”

　　温祝余：……

　　“祝余，把他放了，”万朝顿了顿“听话。”

　　温祝余一向很听万朝的话，此刻却暗道：刚才不还说把它扔了吗？怎么转瞬变成放了？

　　疑惑归疑惑，温祝余也不敢多问，只得将南浔放在地上。

　　温祝余抬眸望向万朝，轻声唤道：“师兄。”
　　万朝微微颔首，目光望向远方，道：“我们回宗。”

　　“哦。”

　　随后，衣袂一甩，万朝率先转身，向着归宗的方向而去 ，温祝余紧随其后。

　　南浔耷拉着耳朵，眼里满是委屈与无助，就那么可怜巴巴地僵在原地。

　　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满心的期许在这一刻彻底落空 ，孤零零的身影在冷风中显得愈发落寞。

　　呵呵，又被扔下了。

　　谢天谢地，这次没被打晕。

　　……

　　万朝与温祝余并肩御剑，于云雾间穿梭。

　　万朝不经意间瞥见温祝余面色略显凝重，关切之情顿生，轻声问道：“祝余，你有什么烦心事？”

　　温祝余微微一怔，缓缓开口：“嗯……师兄，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执意不带上那只小狐狸呢？”

　　“它眼巴巴的看着我们离去，实在可怜，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万朝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间带着几分感慨与无奈，缓声道：“唉，祝余啊，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其自身的法则。那小狐狸亦有他的命数，有些时候，放手让其遵循自己的轨迹，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了，师兄。”温祝余静静听完，原本凝重的神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了然。

　　客栈。

　　万朝两人来到客栈内，将灵石递给小二，对小二道：“劳驾，两间上房。”

　　小二满脸堆笑，道：“得嘞，客官稍后，小的这就给您二位安排！”

　　说罢，他麻溜转身，从身后木板上取下两把钥匙，将钥匙递给万朝，动作娴熟的在账本上记录起来，随后又热情指引道：“二位客官，这两间上房在二楼最里头，安静又敞亮，保管二位住的舒心！”

　　万朝和声回道：“好，多谢小哥。”

　　小二退下，万朝与温祝余各自回房。

　　此时，夕阳西沉。

　　万朝抬步走到窗边，抬手轻轻一推，窗扇“吱呀”一声缓缓敞开。

　　远处山峦连绵，溪流流淌，柳枝随风轻摆。

　　街巷中，行人往来，灯火渐次亮起，万朝的目光被这美景牢牢吸引，久久未曾移开。

　　看着真叫人舒心。

　　万朝对着窗外的暮色凝望许久，脖颈微微发酸，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接着打了个哈欠，眼眶氤氲出一层水汽。

　　“哈～～有点困了。”

　　他转身走到床边，利落地翻身盘腿坐下，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将杂念排空，心神沉入体内，开始运转灵力。

　　周遭游离的灵气仿若受到牵引，丝丝缕缕朝着他汇聚而来，顺着周身经脉流转，滋养着每一处窍穴。

　　灵力逐渐恢复充盈，万朝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平稳深沉。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微光渐渐隐去，而后舒展身躯。

　　“终于可以睡觉了。”

　　而后他起身脱下外衣，随意搭在床边的椅背上，而后轻轻躺倒，将被子拉至胸前。

　　不一会儿，万朝便陷入了沉睡，呼吸均匀而绵长，睡得也格外沉实。

　　半夜时分，南浔鼻翼轻动，循着那股熟悉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来到万朝看景色的窗户边。

　　可不巧，万朝忘了关窗。

　　那扇窗就这么半掩着，轻微晃动，发出细响。

　　南浔轻巧地踩上窗沿，俯身望向屋内，见万朝正呼呼大睡。

　　他撇了撇嘴，心里嘟囔着：“哼！这家伙，竟敢把本座甩下，本座不还是找来了？看你还能跑哪儿去。”

　　南浔嘴角勾起，像是在坏笑。

　　眯起的眼眸，腮边鼓起，轻轻呼出一股淡粉色的灵力，这灵力如烟雾般弥漫在万朝周围，瞬间让本就熟睡的万朝陷入更深沉的昏睡。

　　紧接着，他后腿一蹬，稳稳落在万朝的床上。

　　南浔歪着脑袋，眸子直勾勾盯着万朝，嘴里嘟囔着，声音虽轻却满是埋怨：“你这家伙也太坏了，说走就走，把本座孤零零扔那儿 。”

　　南浔百无聊赖地舔了舔爪子，动作一顿，鼻翼轻颤，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味钻进鼻腔。

　　他耸动鼻子仔细嗅闻，确定这香味竟来自万朝身上。

　　南浔小声嘀咕：“好闻是好闻，可一个男子，身上整这么香做什么。”

　　话刚落音，他便觉出这香味透着古怪，像是有种无形的魔力，引得他不由自主地想往万朝身边凑，满心只想再多闻闻。

　　南浔被香味彻底勾了魂，原本灵动狡黠的双眼此刻变得迷离。

　　他俯下狐狸身子，柔软的皮毛擦过床单，缓缓凑近。

　　脑袋轻轻探向万朝的脖颈，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万朝肌肤上，他一下一下地轻轻嗅着，沉醉其中……

　　南浔彻底被那股奇异的香味蛊惑，只觉浑身燥热，理智渐渐消散。

　　下一秒，周身泛起一阵朦胧光晕，身形迅速变幻，眨眼间化作了人形。

　　眼前的南浔，一头白发肆意披散，几缕鲜艳的红发夹杂其中，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他的耳朵，外围莹白似雪，内里一点嫣红。

　　红衣如火，张狂而热烈。

　　此刻，他双手稳稳撑在万朝身侧，修长的手指深深陷入被褥。

　　上身前倾，发丝凌乱地垂落，几乎遮住了他那双满是欲念的眼眸。

　　滚烫的气息不断喷洒在万朝脖颈，惹得那处肌肤泛起一层细密的战栗。

　　他脑袋仍然深埋在万朝颈窝，鼻尖急切地摩挲着，贪婪地嗅着……

　　想要将这股勾人的香味一丝不漏地吸入肺腑……

　　南浔微微仰头，绯色眼眸里满是迷离与渴望，喉结滚动，吞咽下一声难耐的低吟。

　　紧接着，他缓缓俯下身，滚烫的唇轻轻贴上万朝的脖颈，动作轻柔。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沿着万朝的脖颈线条，一下又一下……引得那处肌肤微微战栗……

　　可很快，那股难以抑制的冲动让南浔愈发失控。

　　南浔的贝齿探出，一点点陷入万朝的肌肤当中，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又足矣留下暧昧的痕迹。

　　他的舌尖轻舔，似在安抚，又似在索取更多……

　　万朝双眉紧蹙，下意识地偏了偏脑袋，试图躲开那股异样感觉。

　　“哼，嗯～”万朝有些难受。

　　他的身子也微微扭动，手臂无意识地抬起，似要推开那让他不适的源头，可终究是困意太浓，挣扎几下后，又陷入昏沉当中。

　　南浔被这轻轻一推，身子微微一僵，如梦初醒。

　　眼眸里的迷离瞬间褪去几分，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与赧然。

　　他迅速松开了口，看着万朝脖颈处那浅浅的齿印和红痕，心中五味杂陈。

　　南浔满脸惊惶，双眼瞪得滚圆，他一边低声念叨，一边手忙脚乱地从万朝身上退开，“我在干什么？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他慌慌张张地整理好衣衫，不敢再多看万朝一眼，生怕再被那股莫名的冲动蛊惑。

　　南浔体内灵力也跟着紊乱起来。方才那番失控的举动，再加上本就所剩不多的灵力，此刻已不足以支撑他维持人形。

　　一阵光芒闪烁，他身形缩小，转眼间又变回了那只狐狸。

　　变回原形的南浔，趴在床边，毛绒绒的尾巴不安地甩动着。

　　他用爪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嘴里不住嘟囔：“一定是那一缕灵力与灵珠接触才这样的，一定是！”

　　小爪子焦躁地刨着床单，试图给自己这失控的行为找个合理的解释。

　　南浔眼皮沉沉地耷拉下来，嘴里还在含糊嘟囔着“都怪那灵力……”，话未说完，便彻底陷入梦乡。

　　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万朝枕边，尾巴也轻轻圈住身体。

　　翌日清晨。

　　万朝悠悠转醒，只觉怀中暖烘烘的。

　　他下意识一看，竟是那只狐狸。

　　此时，南浔尚在酣睡之中。

　　万朝疑惑，想不通南浔究竟是如何找到他的。

　　他轻手轻脚地悄悄起身，无声无息地穿好衣服。

　　待走到水盆前，刚准备洗漱，万朝不禁发出一声疑问：“诶？这是什么？”

　　水盆里，水面如镜，清晰映照出万朝脖子上的痕迹。

　　那原本的牙印已淡去，几乎看不见了，眼下，脖颈之处只留着两枚浅浅的红印 。

　　万朝盯着水中倒映的红印，眉头轻皱，怎么会无端出现这样的印记？

　　须臾，他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难不成是虫子咬的？”

　　他的声音很轻，可这般细微的动静，还是让南浔悠悠转醒。

　　南浔眼睫轻颤，睁开双眼，朦胧的视线中，万朝的背影映入眼帘 。

　　南浔睡眼惺忪，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与慵懒，轻声说道：“仙长，你醒了。”

　　万朝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凉意瞬间驱散残余的困意。

　　他直起身，用布巾随意擦了擦，而后转身，目光投向尚在床上的南浔，带着几分好奇与疑惑问道：“你怎么找来的？”

　　南浔心下一惊，总不能直言是循着灵珠气息找来的吧？略一思索，他面上浮现出一抹浅笑，语气带着几分笃定，轻声说道：“我与仙长有缘，冥冥之中，自然能找到仙长。”

　　万朝：“……”看来是甩不掉了。

　　狗皮膏药。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紧接着，温祝余那清朗的声音传了进来：“师兄，你起了吗？” 这一声，瞬间打破了屋内略显微妙的氛围 。

　　万朝扬声应道：“进来吧，门没锁。”话落，他顺手将手中布巾挂好。

　　温祝余欢快回应：“好，那我进来咯(≧ω≦)。”

　　温祝余推门而入，回身轻轻掩上门。

　　紧接着，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一头扑进万朝怀里，撒娇道：“师兄，你超——可爱的小师弟饿啦！”

　　说罢，还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仰头看向万朝，活脱脱一副急需投喂的模样。o(≧v≦)o

　　一旁还窝在床上的南浔，见此情景，歪着头，眉眼间满是娇嗔，拖长语调嗲声道：“人家也饿了嘛～”

　　二人循声望去，温祝余顿时两眼放光，兴奋地嚷道：“哇偶，小狐狸，你也在呀，你怎么找来的？”

　　话音刚落，他便松开了紧紧抱着万朝的手 。

　　万朝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暗自腹诽：“……”

　　茶香四溢。?_?。

　　南浔：够茶吧，嘿嘿！

　　南浔脸上挂着温和笑意，不紧不慢解释道：“或许是我与二位仙长有缘吧，天命所指，冥冥之中，所以我就找到二位仙长了。”

　　一边说着，还微微歪头，神色纯净无辜。

　　我跟无辜的(?_?)

　　万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天命？真有这么巧？”

　　这时，温祝余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万朝脖颈处，好奇地凑近，指着那红印问道：“师兄，你脖颈上这是什么呀？”

　　南浔赶忙插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面上却满是无辜：“小仙长呀，你怕是不知道。昨夜我找来的时候，瞧见好些虫子围着仙长呢，那些虫子还在仙长脖子上咬了两口。”

　　“我急忙过去驱虫，哪曾想……”他故意顿了顿，微微垂下眼睑，似有几分委屈，“仙长竟在半梦半醒间，错把我当成抱枕……”

　　温祝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还好小狐狸你及时赶到，不然师兄可要遭罪了。”他一脸庆幸，丝毫没怀疑南浔的说辞。

　　万朝微微眯起眼，暗自咬牙切齿，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那便多谢了。”

　　此刻，他哪还能不明白，这所谓红印根本不是虫子咬的，分明是……欢好后的痕迹。

　　南浔眼睛一亮，忙不迭道：“不用谢不用谢，仙长～让我跟着你好不好嘛～？” 他稍作停顿，又一脸认真地接着说，“是天命让我找到的仙长的，这就代表，仙长的救命之恩，在下是一定要报的。”

　　万朝心中狐疑，很想瞧瞧这只狐狸究竟意欲何为，竟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跟着他。

　　思索片刻，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道：“好啊，既然是天命所指，那我带你回去。”

　　南浔和温祝余瞬间两眼放光，异口同声地欢呼：“好耶！”

　　温祝余兴奋得原地蹦跶两下，南浔则嘴角噙着一抹得逞的笑，眼中满是期待。

　　九尾灵狐珠，本座离你又近了一步。

　　万朝看了看两人，无奈一笑，说道：“出去吃饭吧。”

　　温祝余忙不迭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对美食的期待。

　　好吃的，开森。

　　南浔其实根本不饿，只是……

　　（某只狐狸有些吃醋了，但不承认）

　　……

　　几人在客栈一楼用完早膳，便踏出客栈。

　　温祝余像只欢快的小鸟，拉着万朝穿梭在热闹的街市。

　　走着走着，温祝余的目光被街边卖糖葫芦的小摊牢牢吸引，他眼巴巴地瞅瞅色泽诱人的糖葫芦，又扭头可怜兮兮地望向万朝，那小眼神仿佛在撒娇：“师兄，给我买嘛～”

　　万朝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暗笑，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呀。

　　于是开口道：“想吃师兄给你买。” 说罢，万朝走上前，掏出灵石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递给温祝余，自己手持一串。

　　一旁的南浔看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虽不稀罕糖葫芦，可这般被忽视，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

　　温祝余像只小馋猫，吃得腮帮子鼓鼓的，一脸满足。

　　万朝也忍不住咬了一颗，酸甜滋味在口中散开，不禁赞道：“好吃！”

　　不经意间，他目光扫到一旁眼巴巴的南浔，鬼使神差地将南浔抱了起来，戏谑问道：“想吃吗？”

　　南浔没料到万朝突然这一举动，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忙不迭点头：“想啊。”

　　万朝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逗弄道：“求我，我就给你吃，如何？”

　　南浔看着那沾有灵珠的气息，犹豫不过一瞬，便软糯糯地开口：“求求你啦，道长～给我吃吧～你就当喂鸡了～”

　　万朝听得心里舒坦，笑着把糖葫芦递到南浔嘴边。

　　哪成想，南浔一口下去，直接将整串糖葫芦一扫而光。

　　万朝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这狐狸，也太……”

　　一旁的温祝余也惊得张大嘴巴，随即拍手惊叹：“哇偶，小狐狸你好厉害呀～”

　　万朝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该启程回宗门了。”

　　以往御剑飞行，虽速度快，却总让他觉得有些繁琐。

　　这次，他心念一动，召唤出师父赠予的灵兽。

　　只见仙鹤长鸣一声，展着洁白如雪的双翅翩然而至，优雅地落在三人面前。

　　万朝率先跨上仙鹤的背，随后招呼道：“上来吧。”

　　坐好后，万朝一声令下，仙鹤振翅高飞，朝着宗门的方向疾行而去，身形很快消失在天际。

　　（某只狐狸吃到老婆吃过的糖葫芦，心里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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