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开局就成阶下囚

　　泰勒换了身纯白制服，端来一杯放在塑料盘上的营养液，语带笑意：“饿了吧？”

　　沈知微的确饿了，身体的虚弱感让她盯住这杯营养液，看颜色，脂肪含量应该很高，也就是……热量很充足。

　　泰勒将营养液递到沈知微唇边，却在最后一刻手一抖，黏稠的液体倒进了盘子里。

　　“乖乖。”泰勒把塑料盘子推到她面前，俯身解开束缚她的手铐，然后猛地一脚把她踹倒。

　　沈知微磕在盘缘，乳白的营养液溅了她一脸。她本就没什么好脾气，在维护自己利益的时候更是一点就炸，如果不是弄不清楚情况，不可能忍这疯子进来咬人。

　　泰勒抽出腰间电击棒，一上一下抛着，膝盖压在她后脑伤口，沁出的血染红他纯白的制服库管，又沿着沈知微的碎发，一滴一滴砸在盘子里。

　　“舔干净。”

　　沈知微眸中划过愠色，狠狠撞上泰勒的下巴。

　　“很好。”泰勒低笑着抹掉唇边的血迹，“小姑娘喜欢刺激的玩法呢。”

　　他把电击棒的电流调到最大，“你是谁？”

　　电击棒重重落下，泛起一股焦灼的电光。

　　“你们还有哪些人参与了行动？”

　　又是一击，仿佛劈进她的骨头。

　　他一次次开口，根本不给她回答机会。

　　刚刚泰勒已经跟着另一个审讯官出去，现在换了衣服又出现，要么他是背着另一个审讯官过来发疯，要么……这是在执行什么摧毁她心理防线的命令。

　　以他们交流的语气，看起来两名审讯官是分属不同部门的平级，或者泰勒略低些。

　　沈知微痛极反笑，“你主人允许你出来吗？”

　　泰勒呼吸一滞，片刻后狂躁地把她狠狠踹到墙角：“闭嘴！”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棒子硬。”

　　他将电击棒顶在她右腿膝盖外侧，那里分布着腓总神经，电流冲击到外侧骨膜附近，肌肉纤维无法正常接收指令，极度紊乱的神经信号令小腿剧烈痉挛，肌肉紧绷到几欲撕裂，灼痛感沿着神经走向一路扩散到脚踝。

　　胸口的贯穿伤再度崩裂，鲜血瞬间浸透了军装，但这次恐怕不会再有治疗了。

　　“没关系，监控被我干扰了。”

　　“十分钟后，你还不开口，我们就只能用强硬的方式了。”

　　他微微俯下身，露出一个令人作呕的笑，“你知道的……那会很，痛。”

　　……

　　对于一个女性俘虏来说，她需要对抗的除了暴力审讯本身，还有世俗对女性的猎杀。无论有意无意，泰勒都在以此要挟她。

　　就好像所有人都这么默认——女性捍卫自己理想与忠诚的最后一道防线，在两腿之间。

　　为了不被撬开腿，她宁愿张开嘴。

　　令人作呕让一段记忆突然闪回，那是一个午后，沈知微的少年时。

　　“钠灵素坐标在哪！”

　　“我不……不知道。”是妇女嘶哑的声音。

　　年少的她从外墙混乱的管道爬下，踩着腐臭的垃圾，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有人闯进我家，快来救我妈！”

　　她运气很好，带回了巡逻的警员，也运气很差，带来了许多围观者。

　　潜入的人已经逃了，女人们像屏风一样，把她围得密不透风，隔绝不怀好意的视线，但隔不断附骨之疽般细细密密的评论。

　　“是不是要做心肺复苏？！快来！”

　　“哎，男人不在家，也难怪让人……。”

　　“行了，别说了，人孩子还在呢！”

　　奔跑中呼入过多污染空气，沈知微迷迷糊糊靠坐在墙角，越过女人们瘦削单薄的层叠背脊望向自己的妈妈，却被晃动的灯光阻隔。

　　救治晕厥的人中很重要的一点，是保持通风环境。

　　她们已经用最大的善意保护她妈妈，但沈知微那时候才知道，有些东西比生命本身更加重要。

　　她们说，那是尊严，是自我，是自由。

　　但沈知微从不觉得，尊严在躯体之上，自我会被兽性摧毁，自由要更重过生命本身。

　　所谓更“残酷”的审讯，也不会比被人虐打一顿更让她重伤，更令她愤怒。

　　“滚！”

　　六年前的记忆和当下重合，沈知微眯眼防止炫光，另一条腿猛地朝泰勒头部踹去！

　　泰勒早有预料，稍一偏头便躲开，但也与她拉开了距离。

　　沈知微撑着墙，按住胸口，踉跄着站了起来。

　　泰勒眼中诧异一闪即逝，被更强烈的性味取代。

　　这女人还挺耐玩。

　　“砰——”

　　沈知微抓起杯子狠狠砸向墙壁。

　　塑料托盘为了防止被囚犯利用，做得又厚又软，只有玻璃杯能够勉强一用。沈知微生生挨到此刻，就是为了这只杯子。

　　谁知杯子质量极佳，居然没碎。

　　“哈哈，”泰勒目光流连在她满是血污的脸，贵族般优雅地耸肩，“红着眼睛的小白鼠，真让人心疼啊。”

　　“垃圾。”

　　沈知微食指轻轻擦掉唇角的血迹，满目猩红。

　　就在棒子即将落下的一瞬间，猎物却突然暴起，双手稳稳抓住了电击棒的中段。

　　正常情况下，电流应该顺着她的双手流过心脏。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会？！

　　沈知微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劈手将电击棒稳稳停住，猛踹泰勒手腕。骨节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电击棒脱手。

　　“你——”

　　沈知微挑眉一笑。

　　她脚下踩着的是那个毫不起眼的塑料盘，塑料盘与地面绝缘，双手间没有形成电势差，因此不受任何伤害。

　　物理老师为你点赞。

　　电击棒在空中打了个转，手柄握沈知微手中，棒身抡在泰勒膝盖，她自己的血随动作甩在泰勒面具上。

　　“啊！！！”

　　刹那间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泰勒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舒服吧？”沈知微声音温柔到甜腻，“我觉得我们……是挺来电的呢。”

　　沈知微随即把电击棒按在泰勒膝侧，泰勒顿时如同被死前的猪，先前的狂傲、愉悦与病态的兴奋，全都化作惊惧、后悔，和不可置信的惨叫。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几乎称得上瘦弱的女兵竟能瞬间翻盘。此刻，他再看沈知微，目光里满是震惊，还有隐隐的惶恐。

　　她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刚刚，你不是玩得挺开心嘛？”沈知微挑起一个大大的笑，夹着一股渗人的温柔，“现在，轮到我了。”

　　她抬手拔下电击棒，转而猛击泰勒另一条膝盖，骨骼碎裂的闷响再次伴随着破碎的嘶喊，脆生生无比解压。

　　“疼吗？”

　　她语气仿佛在随口问候。

　　下一瞬，又是一脚踹到泰勒胸前，把他踢得撞上墙面再跌落。

　　沈知微指着地上的营养液：“别浪费。”

　　泰勒半睁着眼，痛得连话都说不完整，“饶……饶、我——”

　　沈知微充耳不闻，电击棒顶在他肋骨下缘，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足以让他疼得像惨嚎的猪，又不会立刻致命。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血一直在涌，但若是去包扎，泰勒定能找到反抗的契机。

　　最好的办法……是在血流尽之前扭断泰勒的脖子，而不是反过来试图撬开他的嘴。

　　“你是谁？”

　　她一比一复刻了泰勒刚刚的眼神，在这样病态兴奋的目光下，泰勒怕了：“生科……委的……研究员……”

　　“为什么来寒晶星？”

　　“是……为、为了寒晶星的……部署……”剧痛让泰勒不得不回答，但又不敢答得过于仔细，很明显在拖延时间。

　　沈知微眯了眯眼，又是一击，“说得真慢——看来还得帮你快点。”

　　“联盟在考虑是否要放弃阿尔法主星，我得过来给二号基地收尾！！！”

　　沈知微仔细端详他的表情，他似乎并没有说谎。

　　阿尔法主星，又是个陌生概念，结合泰勒上下文，二号基地在寒晶星，而寒晶星的主星应当就是阿尔法星。若是主星放弃了，寒晶星一个小小的卫星，当然也没必要留着。

　　但帝国只有帝星一颗主星，联盟在怎么也多不到哪去，不知正面战场打成了什么样，才会让联盟直接放弃。

　　“怎么出去？”

　　但泰勒紧紧咬牙，目光忍不住瞟了眼门口，什么都没说。

　　沈知微面无表情又是一击敲到他头顶，撞得他眼前金星乱闪，几乎神志涣散。

　　“都要撤离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泰勒以为她放过上个问题，悄悄松了口气，不敢继续忤逆，“因为……抓到了……别人……中央……基地，受了小规模袭击……那边抓到人，就、就不需要你了。”

　　泰勒那副恨她狠到牙痒痒，屈辱和恐惧夹杂在一起的表情，令沈知微更加愉悦：“还挺老实。”

　　这时候袭击的，一定是帝国的人了，她无论如何都得过去，说不定还是同伴呢。

　　“他们在哪？”

　　泰勒毫无保留地吐出具体坐标，沈知微确认完毕，电击棒最后一次，敲中泰勒太阳穴。

　　泰勒惨呼一声，血从耳后、鼻腔里渗出，伴随汩汩流出的透明液体，一同浸湿了地面。

　　“哟，这么大人了，还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啊？”

　　泰勒双眼猩红。

　　星际时代，只要不立刻死亡，人基本上都能救回来，就算是身体器官永久损伤，也完全可以用义体替代。而如果能回宏泽，就算没了半个脑袋都没事。

　　只要她敢离开此地，他就想方设法通知联盟军，把这个女人剁成碎块……他只需借助监控喊人前来，通过虹膜验证就能下指令。

　　可是下一瞬，他浑身血液倒流一般，心里霎时被骇人的恐惧淹没。

　　沈知微冷漠地将匕首抵在他脸颊旁，缓缓往上移动，停在那只不断转动、想寻机脱困的眼睛上。

　　“别怕。”

　　她淡淡吩咐。

　　话音未落，匕首刀锋已然将那只眼球硬生生挖了出来。

　　“啊——”她怎么会知道门禁是虹膜验证？！

　　沈知微摘下覆面，用泰勒摸过她膝盖时所戴的白色手套堵住他血淋淋的嘴。

　　“别闹，女士们可不喜欢听你哭。”她按住他的颈动脉，掌侧轻轻用力，在他昏厥前又松开。

　　“善良的小姑娘，也不会随便杀人哦。”

　　“唔唔……”

　　伤势的不断恶化让泰勒逐渐失去对肢体的控制，他瞪大仅存的左眼。

　　临别时，沈知微轻快地甩了个飞吻，似笑非笑：“快让人来帮你呢，我又没割你声带……或者自己走出去呀——不是还给你剩了只眼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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