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

　　没了约会对象的褚言矜决定回家补觉，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肚子有些饿，便叫了锦云小筑送份餐，不确定闵陵钰是否还在忙，决定关（骚）心（扰）一下：
　　“吃饭了吗？闵律师。”
　　此时的闵陵钰正在看实习生的案件分析，确实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个头两个大，并对现在的高考难度和他导师的教学水平深感怀疑，真不知道这些“法外狂徒”怎么敢学法律的，为了报复社会吗？
　　【咔嚓】
　　原本埋着头的闵陵钰抬起头来对上了律所另外一位合伙人晏舒举起的手机和含着笑意的眼睛
　　晏舒放下手机，朝他招了招手：
　　“不好意思，偷拍忘关静音了。”
　　闵陵钰坐正，整理了一下刚被压塌的发型。
　　“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来拿份文件，再看实习生的案件分析？”
　　“嗯。”
　　“看来问题确实有些严重，能让我们闵大律师这么苦恼。”
　　“也还好，就是爱提一些建议。”
　　“例如？”
　　“怎么在继承财产的同时逃避债务之类的。”
　　“这下我是真的有点好奇方法了。”
　　“别听了，根本不成立，我都怕有一天让我把他们给送进去。”
　　“不至于吧，你多费神教教，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我拿完就走，你也早点下班。”
　　“好，你先忙，记得把照片删了！”
　　晏舒走开，过了两分钟从办公室拿了份文件出来，经过闵陵钰时还留了句：
　　“删之前先发给你留个纪念，拜拜。”
　　“这种事儿有什么好纪念的，快走吧，注意安全！”
　　闵陵钰打开手机看到了晏舒发来的照片和褚言矜的信息。
　　【转发照片】
　　“还没，在忙。”
　　正在刷视频的褚言矜点开状态栏看见了照片。
　　闵陵钰穿了件衬衫，袖子挽到腕骨，背部线条在白色衬衫的作用下一览无余，双手拿了沓不重要的纸放在头顶，眉头紧锁。
　　左手腕骨上有颗痣。
　　褚言矜将照片保存，让锦云小筑再加一份餐，一起送到律所，然后回复闵陵钰：
　　“给你定了餐，留了你电话，记得拿。”
　　然后迅速换衣服，下楼开车。
　　金主大人深夜加班，作为“金丝雀”的他怎能不去慰问一下呢？
　　十五分钟后，褚言矜到了，正好遇上来送餐的服务员，让他打个电话让闵陵钰出来取。
　　闵陵钰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褚言矜单手拎着餐，低着头看另一只手拿着的手机，里间透出的昏暗的光与外面的漆黑碰撞，他站在交汇处，头上的发丝因为没做发型柔软的垂下来，因为低着头正好半遮眼眸。
　　褚言矜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走进，在停止的时候抬头。
　　含着笑意的眼眸望向他，闵陵钰愣了一瞬，开口：
　　“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陪你吃饭啊！”
　　褚言矜笑着走向他，从光影交汇处走进了光里。
　　两人吃完饭，闵陵钰也准备收拾一下回家。其实在晏殊来那会儿他就准备回家的，结果一系列的蝴蝶效应后，生生又拖了一个小时。
　　褚言矜拎着垃圾等他，闵陵钰收完后两人一起出去，扔了垃圾后褚言矜却没离开，一直跟着闵陵钰来到他车旁。
　　“没开车来？”
　　“开了，但忘加油了，它拖着残余的油量费尽千辛万苦才将我送到闵律师旁边，闵律师难道忍心看它和我歇在漆黑的、空无一人的大马路上吗？”
　　“有路灯，而且这里是市区不是郊区，怎么会空无一人？”
　　“闵律师～”
　　闵陵钰妥协，打开副驾驶将座位上的猫粮放到后座，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走吧，送你回家！”
　　褚言矜也不客气，悠悠然上了车，闵陵钰为他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室打开车门上车，系好安全带，准备发车时褚言矜却开口了：
　　“刚刚那个是？”
　　“猫粮，住的地方附近有流浪猫，回去的时候可以顺便喂一点。”
　　“现在喂猫还要穿雨衣吗？小神童。”
　　闵陵钰准备打火的手停住，迟迟拧不下去。
　　褚言矜的一句话将两人拉回了似乎很遥远很遥远但其实只过去了十年光景的记忆里。
　　【十年前】
　　“朋友们，你们听说了吗？我们班要来新人！”
　　实中的开学日一直都是早上九点报道，教室里的人要么在补作业，要么再补觉，也就宋思哲这么闲了，到处去打听，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就开始像个大喇叭似的全班通报。
　　【唰】
　　一本作业疾飞而过，向宋思哲砸去，宋思哲侧身闪过，作业砸到墙上，然后落到地上。
　　“祁南，你要谋杀亲同桌吗！”
　　宋思哲冲过来，做势要打祁南。
　　祁南由趴着的姿势改为坐正，与之对视。
　　宋思哲停住步伐，乖乖站正。（绝对不是因为他怕）
　　“友情提示一下，他扔的是你的作业哦！”旁边桌正在刷视频的褚言矜适时开口。
　　“祁南！”
　　“顺手。”
　　宋诗哲蠢蠢欲动的谋逆之心被祁南眼里的威胁压下去。
　　“难道你们一点也不关心我们班要来谁吗？”
　　“不关心。”
　　“不关心我也要说哈，此人恐怖如斯从初中部连跳两级直升我们高中部，还直接进了我们班！”
　　“不正常？”
　　“正常吗？天才的世界我不懂哈，我但凡有这脑子也不用天天被我爸逼着学英语了，我可不想去吃白人饭。”
　　“你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有可比性吗？”
　　“褚言矜，你少跟祁南玩点，一天天好的不学，坏的做尽。”
　　“宋思哲你再在我旁边吵来吵去，我就把你给扔出去。”
　　宋思哲在祁南的威压下被迫闭嘴，只得打开手机玩静音版的钢琴块二，争取超越祁南得分，狠狠地把他踩在脚下。
　　对此，褚言矜的评价是：
　　“好窝囊的报复方式！”
　　收获白眼一枚加暗暗记恨一次。
　　很快，班主任陈静拎了个塑料箱走进来：
　　“睡觉的醒醒，补作业的也别补了，补来也没用，没人检查你们“奋斗”一夜的成果，抓紧把手机交了，卫生委员安排值日生打扫卫生，寝室没收拾的，待会儿回去收拾收拾，下午两点正式上课。”
　　教室开始混乱。
　　“静姐，作业不交了？”
　　“交啊，总得应付应付级部吧，别担心，他们只看数量，不看质量。”
　　“静姐，我们班新同学呢？”宋思哲看陈静一直没提新同学，忍不住发问。
　　“宋思哲，一天就属你消息最灵通，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进来吧。”
　　一个穿着初中部校服，背了个黑色书包的男生走进来。
　　长得还挺白。
　　“介绍一下自己吧！”
　　闵陵钰站上讲台，用粉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后转身：
　　“闵陵钰。”
　　然后站到一旁。
　　“没了？”
　　还挺高冷。
　　“那行吧，我看看…你就坐到褚言矜旁边吧，就最后一排单独坐的那个男生，他是班长。”
　　“嗯。”
　　闵陵钰准备向褚言矜旁边走去时褚言矜举手开口了：
　　“静姐，闵同学坐我旁边是线会有点而受阻吧！”
　　闵陵钰立即反应过来，僵在原地，送他一个白眼。
　　【战绩+1】
　　“褚言矜，你少开别人玩笑，闵陵钰你就坐那儿。”
　　闵陵钰走到褚言矜旁边坐下，放下书包，拉开原本并在一起的桌子。
　　还挺记仇。
　　“我警告你们，谁也不准开人家新同学的玩笑，更不准仗着人家年纪比你们小就欺负他，你们那个脑子三个顶不上人家一个，给我好好拿来学习，别想那些歪门邪道。”
　　“言重了吧，静姐，我们一定好好照顾闵同学，把他当班宝大熊猫！”
　　有个男生起头打浑，引得其他人跟着笑。
　　“赵建成，尤其是你，别打扰别人，褚言矜你给我管好他们。”
　　“知道了静姐，我一定好好保护我同桌！”褚言矜笑着回应。
　　闵陵钰没管这些纷纷扰扰，从书包拿了本民法典开始看。
　　没错，是一本厚厚的民法典。
　　引得转头过来准备搭话的宋思哲啧啧称奇，止住了搭话的念头，将话头转向褚言矜：
　　“褚言矜看到没？这就是天才的世界，连打发时间看的书都和我们与众不同。”
　　褚言矜没理他，低头继续玩手机，宋思哲只好去骚扰其他同学。
　　“褚言矜别玩手机了，赶紧交上来，待会儿带新同学去拿套校服。”
　　都被点到名了，褚言矜只好起身去交手机，交上手机便打下课了，于是决定出去等闵陵钰。
　　等了五分钟也不见人出来，只得走回教室叫他：
　　“不走？”
　　闵陵钰原以为他走了，刚刚答应只是在应付老师见，见他回来还有些诧异，意识到他刚刚可能是在门口等他，但他不习惯麻烦别人，开口：
　　“不用麻烦了，我知道在哪，待会自己去拿。”
　　“刚刚老师说的时候怎么不说？”
　　闵陵钰抿着唇不语，褚言矜反应过来，这小屁孩根本没想着他会带他去拿校服，所以也没想过他会在外面等他。
　　得，不领情就算。
　　“随便你吧！”
　　说完便走了，留下闵陵钰一个人在教室，他不懂他哪来的气儿，也不会去深究，反正他也习惯了，一个人慢吞吞收完东西背着书包拿上校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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