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缘生劫

　　第二天一早，苍青岚还没醒，符遇安也没打算与苍青岚同行，就算遇到什么事自己也能解决，实在不行还要苍青岚给的玉佩。这么一想符遇安就出发了。
　　他路过街上买了一个包子，边走边吃，又渐渐走出城，到了一片山林。走这边是最近的，他不想在路程上浪费时间。至于为什么不请马车……自己实在是囊中羞涩，没办法。
　　山林野兽居多，符遇安倒是不怕野兽，一张符就打走了。
　　苍青岚醒来时，已经是午时了，感觉到脚边似乎有什么东西，他皱了皱眉一脚把东西踹了下去。“唔！”一道声音响起。当苍青岚发觉是谁时已经迟了，他猛的坐起来。看见历岚就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疼……”历岚看着他说，似乎是有点委屈，手还拉着床单的一角。
　　苍青岚打着哈欠下床一把就把他抱了起来：“拍拍，不痛了，去买早餐去。”说着就把钱袋给了历岚。
　　历岚点了点头，拿着钱袋就出门了。历岚是唯一一个最像人的小鬼，有情感有感知。
　　苍青岚吃完饭后，拿着刀出门干正事去了 。也不知道他口中的正事倒是是什么。
　　夜晚的山林是很冷的，符遇安找了一个空地生火休息，火堆上烤着一只野兔，那是他刚捉的。火烤的人身上暖洋洋的，野兔也很好吃。符遇安好久没过这种回归自然的生活了，他倒是有些怀念，记得自己有一次烤野鸡，当时不够分了，自己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打的野兔子，然后说道：“我，能和你一起烤吗？”想起这些事符遇安就会笑出来。“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符遇安心想道。
　　而苍青岚这边就不太好了，他刚杀了一窝人，用着自己编的假身份做了一个下午好事。身上血腥味都要把他自己熏晕了。他面无表情的洗了个澡又把衣服洗的干干净净后才去睡觉。
　　符遇安在山林度过了一个晚上，天明就出发。他边走边想：“还真是幸运，听说这边土匪强盗很多的。”
　　下一秒，后脑勺传来一阵疼痛，符遇安有些想骂街，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再次醒来，自己双手双脚被绑了起来。他头有些晕，晃了晃头。
　　周围都是一些孩子和妇女。
　　“什么情况？”符遇安皱着眉问。
　　一个男子走了过来，对那些在哭的小孩吼：“哭什么哭？！再哭我宰了你们！”小孩被吓得止住了哭声。
　　那人看见符遇安醒过来，狞笑的走了过来。
　　“哪来的小公子少爷？有钱吗？”那人边说边拿小刀贴着他脸上。
　　符遇安冷声道：“劝你别碰我，我认识一些大人物。”
　　“哦，谁啊？谁敢来找小爷我？谁敢拦老子的财路？”那人用力的在符遇安脸上划了一刀。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滴到衣襟。符遇安没什么情绪波动，他淡淡的扫了周围一圈。没人，好。
　　他用匕首划开了手脚上的绳索，瞬间出手划伤那人的胸膛。那人后退了好几步，似乎没想到他会解开绳子。“这么锋利？不愧是苍青岚家顺过来的。”符遇安啧啧道。趁他愣神，符遇安连忙握着那块玉喊道：“苍青岚，救命啊！！”
　　那人捂着胸口，听见这个名字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怒道：“你当你是谁呢？兄弟们！进来！”门外走进几个大汉，符遇安发现喊了没用后，突然发觉现在还是先靠自己吧。他一手拿匕首一手拿符。
　　那几个大汉冲了上来，符遇安躲开后，顺手给了一旁站着的男人几刀。他出了几张雷击符，劈晕好几个后发现周围的人会被误伤。“……”他一咬牙，用了一张传送符，把那些人送到了衙门处，这很耗精力，但他不能让那些人陷入危险。
　　那些人明显懵了，有一个人趁符遇安愣神时，眼疾手快的将一把砍刀飞出，砍刀直直钉入符遇安的右胸处。符遇安脚步一个踉跄，靠着墙坐了下来。“怎么还没来？是不是骗我的？”符遇安心想道。
　　“老大，杀了他吧。他肯定不是普通人。”那个扔刀的大汉对着那个男人说。男人点头，渐渐走近符遇安。就在符遇安觉得自己死定了时，门被人一脚踹开，一股刀气从外面砍入，偏偏避开了符遇安，那群人被拦腰截断，小鬼从地上冒出来撕咬他们的灵魂。
　　门外，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握着刀，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四周。那一刀把房间里站着的人全杀了，一些被劈晕在地的人也被来人补了刀。他一眼瞥到了地上的符遇安，毫无表情的脸上转而变成了笑脸，在符遇安晕过去之前，他听见了苍青岚说的一句：“真弱啊，臭道士。”
　　再次睁眼时，符遇安已经躺在床上了，苍青岚不见了。他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自己这是回来了？苍青岚呢？这么想着门被人打开了，一个小孩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喝，哥哥……”历岚把碗递给他。
　　他接过碗饮下后问道：“苍青岚呢？去哪儿了？”
　　“爹…爹去杀人…了，杀坏人。”历岚乖乖的回答，他有些小结巴，也许是死的时候伤了咽喉。两个人，一个坐床上，一个坐椅子上面面相觑。
　　门打开了，苍青岚把刀一扔，刀被随意扔在地上，历岚跳下椅子去把刀捡了起来：“爹，刀，放哪里？”
　　苍青岚看了过去，擦了擦手上的血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乖，这刀沾了血，去擦一下，放墙边。”
　　历岚点了点头，抱着比他人还高的刀去外面擦了。
　　苍青岚浑身是血像是被狗血淋头了一样走了过来，符遇安被他这一身血腥味熏的皱了皱眉。
　　“臭道士，活了啊。”苍青岚笑着说。
　　符遇安皱了皱眉：“你这一路这么走过来的？浑身是血。”
　　“怎么？担心我？这不是我的血。”苍青岚还是笑嘻嘻的。
　　符遇安沉默了，感觉自己被他恶心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没担心你，怕你吓到路人。”
　　“哦。”苍青岚听他这句话也不恼，还是笑着转身走出去了。
　　符遇安看着他走出去叹了口气：“又要重走一遍了。”
　　“实在不行一起走，正好我要去那边。”苍青岚又走了进来，身上已经干净了，衣服也换了。
　　符遇安没说话，点了点头。他有些不太相信苍青岚，因为若是一路上遇不到危险，那苍青岚就是最大的危险。但人家确实厉害，即便关键时候不靠谱，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他也会出手将威胁自己生命的人打成半死不活。但也只是到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时候才出手了。
　　像苍青岚这种利己不利他的人，符遇安其实并不想过多纠缠，但他实在找不到人，恰好苍青岚打的又猛，拿他当杀人工具也挺好的。
　　“今天先睡，明天再走。”苍青岚走向符遇安。
　　下一秒，苍青岚把人往里面推了推，躺在符遇安旁边。符遇安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险些扯到伤口。
　　“你干什么？怎么不去你自己床上睡。”符遇安看着他说。
　　苍青岚一脸无语，开口道：“臭道士，睁大你的狗眼，这是我的房间。我没把你赶到院子睡都算我大发慈悲了。你房间给小鬼了。
　　他顿了一下，看向符遇安：“再说，你那么大反应干嘛？我们两男的，你还担惊受怕跟个娘们一样。”苍青岚说完就一把将他的被子抢过来，转过身去。
　　“诶！别抢被子啊！”符遇安反应过来被子就没了。秋夜是很冷的，苍青岚自己卷走了被子，只给符遇安留了一个角。符遇安试图抢过来，发现根本抢不动，这厮手劲大的吓人。
　　符遇安忍无可忍，一脚把床边的人踹了下去。
　　“你他妈……”苍青岚被踹下去前骂了一句极脏的话，但他没听清。
　　“符遇安，你想死吗？”苍青岚黑着脸站了起来盯着床上的人。符遇安给他留了一半被子，也没管他叫自己全名：“睡觉了。”
　　苍青岚给了他一脚才回床睡觉，背对着符遇安不想看他。
　　深夜，苍青岚已经睡着了，而符遇安却睁开了眼，他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人，抬手打算用能力，手离他的背一寸远，符遇安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自己站在一个大院子里。
　　“我这是？”符遇安发现自己能随意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确实是自己的身体。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自己视角看，之前都是记忆的主视角。只不过他现在也是游体状态，什么也做不了。
　　下一秒，符遇安被吸走瞬间来到了一个孩子身边：“想必这就是苍青岚了。”符遇安看着眼前的孩子。
　　一个女人癫狂地拉住他，手中的刀挥向他：“历元，历元……我们一起走吧，和妈妈一起走吧，妈妈爱你啊。”
　　“历元？”符遇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晃了晃头。
　　那小孩却是挣开她的手，躲开她的刀，面无表情的开口：“要死自己去死。”
　　那女人瞬间冲了上来，想刺死他。那孩子往旁边一闪，一脚踢向她的手腕，刀飞了出去。女人捂住手腕，痛呼一声。
　　孩子慢悠悠的走过去捡起刀，下一刻，女人被抹了脖子。声音大到周围的侍从都在往这边赶。“睡吧睡吧，我亲爱的母亲……”孩子笑着蹲下来又补一刀。
　　符遇安明显愣住了，他绝对不会听错，面前的人叫苍历元。他有些思维混乱了，苍青岚就是苍历元？自己明明记得苍历元是性子温和，胆子小的小孩。但也说不准苍青岚把苍历元的命数借过来了。但这一段经历不假，也就是说苍历元在这么小的年纪就会杀人不眨眼了。
　　苍历元刚杀完自己的母亲，房门就被人打开了，一个男人带着几名女人孩子进来了。男人看着地上的尸体愣了一下。
　　“把夫人尸体拖下去埋了，历怜，把他押到大殿去。”苍兰之厉声道。
　　大殿中，苍兰之坐在主位，看着底下的人。
　　“她是你杀的？”
　　“她要杀我。”
　　“好，带下去，关在偏院从此以后，不许与他说话交流，我的术法也不交于他。”苍兰之一声令下，苍历元从此与苍家是两个世界。
　　苍历元被扔到了偏院，他坐在床边似乎在想什么。突然门口探出一个头，看见苍历元后开心的喊了一句：“二哥！”
　　苍历元抬起头看见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苍历岚。
　　“你怎么来了？父亲不是说了不让……”
　　“二哥！二姨肯定是欺负你了你才这样的。二姨平时对你就可坏了。”苍历岚打断他说道。
　　苍历元哑口无言，只能闷声说句：“嗯。”
　　“历岚？你去哪里了？”外面的三太太在喊苍历岚。
　　“三姨在喊你，你去吧。”苍历元开口说。
　　“那二哥，我走咯！要记得找我玩。”苍历岚笑着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历岚？好像苍青岚也有一个小鬼叫历岚。”符遇安心想道。
　　但看起来苍家蛮多子女的，13岁的苍历怜，7岁的苍历岚，5岁的苍蓉云，3岁的苍历天。而符遇安从走来走去的侍从嘴里得知，这时候的苍历元才九岁。
　　突然画面一转，苍历元大概12,3岁了，他在大院里散步，符遇安跟在他身后。
　　“二哥！”不远处传来喊声。
　　苍历元扭头看去，是历岚和蓉云。
　　苍历元走了过去，蓉云躲在历岚身后。
　　“怎么了？”苍历元想办法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些，但是似乎起了反作用。
　　“二哥，我们的东西挂树上了。”苍历岚指着树上的纸鸢说。
　　苍历元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三两下爬上了树，把纸鸢取了下来，递给了苍历岚。
　　“谢谢二哥！二哥真厉害！”苍历岚拿着纸鸢笑着对苍历元说。
　　“嗯，对了，蓉云不是喜欢吃李氏的糖人吗？”苍历元从口袋掏出了十几枚铜板，弯腰递给了躲在苍历岚身后的苍蓉云。
　　苍蓉云迟迟没接，怯怯地抬头看着面前笑着的二哥，又往后躲了躲。
　　“蓉云，要和二哥说谢谢。”苍历岚看向身后的苍蓉云说。苍蓉云看了看三哥，又看了看二哥，半天才憋出一句：“讨厌…二哥。”说完又往苍历岚身后躲。
　　符遇安发觉到苍历元的身形僵了一瞬，他直起了身，把铜板给了苍历岚，脸上倒是没笑着了：“拿去买吃的。”说完他转身走了。
　　“二哥！”苍历岚知道苍历元肯定不开心了，但苍历元走的很快，头也没回。
　　“蓉云！以后不能这样对二哥说话。”在魂体被拉走时，符遇安听见了苍历岚对苍蓉云说的话。
　　看得出来，苍历元真心很想与兄弟姐妹们打好关系，但唯一和他好的可能也就只有一个苍历岚了。
　　符遇安看着从房里拿刀在偏院乱砍的人，叹了口气：“其实，苍青岚活的也够呛啊。”
　　苍历元学什么都很快，父亲不让他干什么，他偏要干什么。苍历岚也会偷偷把苍兰之给的术法书给苍历元。
　　一直到新年，苍兰之是不让苍历元出门的所以他这几年一直都是在院子里闲逛，要卖什么东西和苍历岚说就好了，代价就是空出几天来陪他玩。
　　外面灯会的班子已经开始敲锣打鼓的宣传了，苍历元虽说已经14了，但心里还是很想去看。
　　他第一次想起和父亲说话，让他出去看灯会。符遇安跟着他走到了大殿门口，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似乎在听什么。
　　“历怜，你带着历岚他们出去看灯会吧。钱袋给你拿着。”
　　“是，父亲。那二弟他……”
　　“不要给我提他！赶紧去！”
　　“……是。”
　　“父亲，二哥为什么……”
　　“别说了，历岚，去看灯会去。”苍历怜带着历岚他们出来时，正好对上门口听见全部的苍历元的脸。
　　“……历元。”苍历怜莫名有些心虚。
　　苍历元笑了笑说：“哥，我也想去灯会，我不会乱跑的。”
　　“这…我…”苍历怜也不知道怎么说。
　　突然，苍历天上前推了一把苍历元：“你不许去！杀人犯！”
　　“二哥！”苍历岚想上前扶一下苍历元，却被苍蓉云拉住了。
　　苍历元被推了一下差点摔下台阶，他站稳后抬头眼神狠厉地看了一眼苍历天。
　　苍历怜叹了口气：“抱歉，历元。”说完苍历怜带着他们走了。苍历岚想回来也被苍历怜牵着走了，只留下苍历元一个人。
　　符遇安都看不下去了，隔空摸摸他的头。
　　苍历元走回了偏院，坐在床上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苍历元打开门，苍历岚手里拿着一堆东西，笑呵呵地看着他：“二哥！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
　　苍历元愣了一下，让他进来了。
　　苍历岚把东西一个个介绍给他看：“这个是小雀儿哨，吹了会发出雀的叫声。”
　　“这是吃的！很好吃，二哥你尝尝！这个也是。”苍历岚把吃的给了苍历元。
　　苍历元尝了一口，好吃。
　　“还有这个！这个是班子给我的！他们说我是最幸运的，只有一个哦。二哥，你低头闭上眼。”苍历岚神神秘秘的手放在口袋里，笑着说。这个笑比苍历元笑的好看不少。
　　苍历元听话的弯腰低头闭眼，他觉得脖子上被人挂了个东西，睁开眼时，一枚小巧精致的玉坠挂在自己脖子上。
　　苍历元难得笑了出来，他摸了摸苍历岚的头：“历岚，明天记得别出门，知道了吗？这次，你要听二哥的话。”苍历岚看见了他额头的血光之灾，好意提醒。
　　苍历岚点了点头：“好，二哥，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来找你玩！”
　　“嗯。”苍历元看着苍历岚一蹦一跳的走了。
　　等人走后，他才拿起那枚玉，不像什么劣质品。他小心地放在了里衣，安心地睡觉去了。
　　“怪不得苍青岚脖子上像是挂了什么东西，原来是苍历岚给的玉坠。”符遇安飘着一旁心想道。
　　明一早儿，苍历元醒来时偏院没有像以往一样热闹，他心里正纳闷，刚想出去找找苍历岚，就听见侍从在传：“苍历岚死了。”
　　符遇安觉得苍青岚肯定愣住了。“命运弄人啊……”他随着奔跑的苍历元一齐跑。
　　苍历元跑的很快，一路跑到大殿。大殿门打开了，只见所有人都在，只有苍历岚不见踪影。
　　“历岚呢？你们在这里开会吗？苍历岚呢？”苍历元的声音格外平静，但又像是夹了一些怒气。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有苍历怜指了一下中间的白布。
　　苍历元上前去，蹲下掀起白布，符遇安看见了他颤抖的手。
　　厉岚的死状出现在苍历元面前，他的脖子快断了，只有几根皮肉连接在一起，他似乎死的很痛苦，睁大了双眼。
　　他盖上了白布，一刀打碎了飞过来的茶杯，眼睛死死的盯着高位上的人：“他怎么死的？”
　　苍兰之嗤笑了一声，开口道：“我只是让他去和元家打一架，结果他这么不争……”争气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苍历元飞来的一刀打断了。
　　“历元，你是想弑父吗？”苍兰之手中掐了道指决问。
　　“你，不，配。”苍历元伸手把刀召了回来，看向周围蠢蠢欲动的人。
　　他笑了一声，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门自动关上。“你们，拿命抵吧。”苍历元的术法早已修完，甚至修了禁术，打这群人像碾死蚂蚁一样简单。他一个个的杀，一个个的打。
　　符遇安就在一边平静地看着苍历元屠家，他倒是不意外了。
　　苍历元杀完后，平静的看了看四周。他走向那边唯一干净的地方，蹲了下去，伸手掀起来白布。
　　他将手悬在苍历岚的头上，开口道：“返璞归真。”
　　符遇安听见这句话愣了一下，他听过这个术法，是一个邪术，将死者化为幼年的小鬼，施法者后续要恢复三次死者生平的记忆，死者化为活人。
　　“啧啧，这个年纪就学会了吗？真厉害啊。”符遇安感叹道，这种术法天才没走正道也是可惜。
　　苍历岚变成了四五岁的样子，呆愣愣的坐着，头挂着一边。“二…哥。”
　　“哥给你缝好头好不好？”
　　“好。”苍历岚说完他乖乖的坐着，顺便扶正了自己的脑袋。
　　苍历元找来针线，细心地给苍历岚缝好脖子，有时候缝的不好看还会拆了重新缝。苍历元并不会针线活，缝的不好看但也还凑合。
　　他从口袋拿出小雀哨挂在了苍历岚脖子上，写着之前苍历岚的口吻：“这是小雀哨，吹了会发出雀的叫声。”
　　苍历岚低头看了看，拿起来吹了吹：“好玩…谢谢二…哥。”
　　苍历元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以后叫哥，别叫二哥，你没有其他的哥哥了。”
　　苍历岚想歪头，但想了想还是轻轻点头：“爹…爹。”
　　苍历元愣了一下，笑了：“也行吧。”
　　符遇安就在一旁看着，自己遇见苍历元时并没有看见历岚，也许是藏起来了。就在他发呆时，再次回过神来发现苍历元和苍历岚不见了。
　　“人呢？”符遇安疑惑地说，场景也没换，但是人不见了。他疑惑地回头正好对上苍历元笑着的脸。“！”
　　“看够了吗？”苍历元黑色的瞳孔盯着他，笑的格外渗人。
　　“什…”下一秒，符遇安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时自己躺在床上。他转头看了看四周，苍青岚睡在一边没醒。
　　符遇安出了一身冷汗，明显被刚才的突脸吓得不轻，这也是他第一次被人踢出来，他看了一眼熟睡的苍青岚，他觉得面前的人实力已经到吓人的地步了。
　　一个人有众多因果报应缠身，因果记忆对外来窥视者有独立自我察觉，还能把人踢出去。一般人到因果报应缠身就已经半死不活了，更别说修邪术了。而且，符遇安总觉得苍青岚有很多术法和符法门有关，但他根本没听过有这类人。
　　符遇安正在思考时，身边人突然转了个身，吓得符遇安连忙闭上了眼睛。听见身边人半天没动静后，他睁开了眼，正好对上苍青岚那张脸。
　　符遇安被吓了一跳，明显刚刚那件事对他产生了一定阴影。
　　苍青岚踹了半边被子，只有腹部是盖上的，他皱了皱眉，手摸了摸符遇安那边的床单，微湿的手感让苍青岚皱着眉醒了。他坐起来又仔细摸了摸，抬手一巴掌把装睡的符遇安拍醒。
　　“你是什么水鬼转世吗？！”苍青岚下了床。
　　外面的天有些微微亮，符遇安也“醒”了过来，他也下了床，笑着抱歉：“我…我出了点汗。”
　　苍青岚开了灯，房间内明亮了起来，灯光照在苍青岚脖子处的玉坠上造成反光。
　　符遇安愣了一下，开口说：“我帮你洗洗吧。”
　　苍青岚只穿着一件里衣，一脚踹开门拖着被子和床单一把扔在院里。随手扔了几张符把那堆烧掉。
　　秋风从外面钻进房里，吹得符遇安抖了抖。
　　“不要了，我重新换一个。”苍青岚关上门说。
　　符遇安合理怀疑苍青岚在嫌弃。苍青岚转身从柜子里取了一套新的，铺好了床。
　　这下搞的两个人都睡不着了，苍青岚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符遇安则是站在一边，他低头看了看少年的脑袋，从皮相看得出来少年年纪比较小，仔细看脖子处似乎有一道红痕，但被头发遮了一半，看不太真切。
　　“看什么看？臭道士，我扣瞎你的眼。”苍青岚抬头对上符遇安的眼睛，恶劣的笑了笑，随即他站了起来。
　　符遇安汗颜，心想：“还是不说话好，他小时候也不这样啊。”就在符遇安想时，苍青岚衣服和头发都弄好了。
　　“臭道士，准备准备出发了。”他打开房门走出去，应该是叫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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