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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02
布劳恩的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茫，高大的身躯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莫名的有一些落魄。
似乎林见跃刚刚的话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但这都是假象。
“你要去哪？”
布劳恩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拦在林见跃面前：“你不回家吗？”
回家？竟然还能从布劳恩的口里听到这么可笑的言论。
“家？”林见跃微微歪头，“这里不是我的家。”
“布劳恩先生，今天谢谢你来接我。”
林见跃盯着布劳恩那双蓝色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是那种能和前任做朋友的人，你也不会跟我这种人做朋友，客套的话就不必再啰嗦，我不会在柏林待太久，之后在公司遇到，当个陌生人就好。”
“……等，等一下。”
布劳恩急忙探进车里，将中控台上的苹果派拿出来。
林见跃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苹果派，胃里升起一阵恶心。
他呼吸急促，往下压了压口水，防止自己现场干呕出来。
苹果派被布劳恩放到他手上，林见跃看着，大脑产生疑惑，他以前真的喜欢吃苹果派这种又甜又腻的东西吗？
如果真的喜欢吃，那他在都柏林两年时间，公司楼下就有一家有名的蛋糕店，为什么他从来没有买过？
“谢谢。”林见跃听到自己这么说道。
这会雪已经停了，林见跃顺着路面往前走，脚步落在雪地上沙沙作响。
布劳恩喜欢安静，住的地方有些偏，林见跃等了快十分钟才有司机愿意接单。
打开车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往身后看了一眼，布劳恩还站在原地，不知是在看他，还是看别的什么。
“呼”，坐下后林见跃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苹果派在他刚刚等车的时候无意识地捏成一团，上车前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公司给他安排的宿舍在公司附近，卡尔在楼下等他，车子刚停下，林见跃就看到那一头惹眼的金发帅哥一脸殷情地上前给他搬行李。
“你——”
“我错了，”卡尔打断他的话，“是布劳恩先生主动说要去接你，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我——”
“不过他怎么把你带回他家了？上次我车子在他家附近抛锚，给他打电话说去他家坐一会，他直接挂我电话。”
林见跃忍无可忍打断他：“卡尔。”
卡尔将行李箱放到门口，输入密码开门道：“什么。”
“你安静一会，我头疼。”
公寓卡尔已经提前帮他打扫好了，冰箱里也塞满了食物。
林见跃一阵感动，拍了拍卡尔的后背：“多谢。”
“等会记得给我转账就行。”
林见跃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打开灌了一口。
“唉——布劳恩先生是什么时候入职我们公司的？”
“两年前吧？”卡尔托着腮思考，“大概是你外派都柏林分公司一个月之后的事。”
林见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布劳恩的能力来公司完全是屈才。
布劳恩为什么要来？难道是为了他？
不，林见跃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布劳恩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一定是有别的原因，是巧合。
卡尔见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围着他顺时针转了一圈，又逆时针转了一圈，回想起今天两个人的反常，脑袋里“噌”的闪起一道光，原本错综复杂的线瞬间理清。
卡尔觑了一眼林见跃的脸色，试探着问道：“你当时说的男朋友不会就是这个布劳恩先生吧？”
林见跃低头整理行李没说话。
“真是他啊？”卡尔帅气的脸皱成一团，语气夸张，“那个傲慢的家伙，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啊？”
卡尔也是同性恋，林见跃毕业时刚来到公司就遭到了卡尔热烈的追求，后来得知他有男朋友，才作罢。
林见跃抱着衣服放到衣柜，随口道：“他不帅吗？”
“一般，”卡尔跟在他身后违心道，“也就身材还不错。”
察觉到林见跃的目光，卡尔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绿色的眼珠转了转这才承认。
“好吧，是挺帅的。”
卡尔试图倒打一耙：“林，我没想到你竟然是那种看脸的人。”
“你不看？”林见跃转身朝厨房走去，“你喜欢丑八怪？”
“……”
“其实他刚来公司的时候，我还心动过，不过上午心动，下午我就恨不得捅死他。”
说起这个，卡尔就激动：“你忘了吗？有段时间我天天跟你吐槽那个空降的上司。”
“自大、傲慢、无礼。”卡尔把他能想到的形容词都用上了，“我当时还在想谁那么倒霉会跟他谈恋爱。”
林见跃怀疑卡尔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他。
“他也没那么差劲吧。”林见跃摸了摸鼻子，为布劳恩开脱，“其实我跟他谈恋爱的时候，他对我挺好的。”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性格不合。”
卡尔指尖戳着他的胸口：“是谁隔着一个小时的时差半夜骚扰我，跟我哭诉他前男友太过分了。”
“……”
“说话。”
林见跃开口：“去吃饭吗？我请客。”
“……”
一个小时后，林见跃和卡尔在餐厅坐下。
刚坐下，卡尔又按耐不住问他：“所以你俩现在是什么情况？和好了？”
“不是。”
“那他为什么把你接到他家？”
“……他有病。”
说曹操曹操到。
林见跃话刚说完，远远地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卡尔也看到了，在林见跃开口之前连忙辩解：“不是我告诉他的。”
“我都没跟他聊天，就是发了个带有餐厅定位的动态……”
卡尔说完也反应过来了：“我要把他拉黑！”
布劳恩顶着他们的目光，一脸镇定地在旁边桌坐下，过了一会一个年轻的男子在他对面落座。
卡尔手掌挡在嘴角小声说道：“你可以放心了，他不是特意来找你的。”
“……”林见跃低头抿了一口水，没说话。
接下来，卡尔一直用余光偷偷瞥布劳恩，那边发生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要跟林见跃说。
“布劳恩先生给他倒了一杯水。”
“不知道布劳恩先生说了什么，对面那男的笑了。”
“布劳恩先生吃了一块土豆。”
“那人是谁啊？布劳恩先生的新男友？”
“我不知道。”林见跃觉得卡尔真是太烦了，布劳恩跟谁吃饭，和谁说话，关他什么事？他们已经不是可以彼此吃醋的关系了。
卡尔接着观察他们。
“我刚刚看到那男的正脸了，很一般，布劳恩先生的眼光不行啊。”
“明天晚上……”卡尔身子往那边挪了挪，“他们好像约了明天晚上见面。”
“……”
“够了卡尔。”林见跃突然站起身子，“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不等卡尔说话，林见跃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一掬凉水刚浇到脸上，他双手用搓了搓脸，睁开眼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布劳恩会有新人这一点也不奇怪，两年的时间横在他们中间，或许这两年间布劳恩换了数不清的男友。
布劳恩不会爱人，但不妨碍有人爱他。
想到这里，他又掬了一捧凉水浇在脸上。
再睁开眼时，身后落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林见跃往旁边让了让，这个看不懂人脸色的家伙追了上来，将林见跃逼到角落。
“有事吗？”
“你不舒服？”
两人同时开口。
见布劳恩伸手想要触碰他的额头，林见跃侧头躲过。
“没有，”他欲盖弥彰地扯了下衣服领口，“我只是有一点热。”
“是吗？”
林见跃“嗯”了一声后又是一阵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偏偏布劳恩没察觉到，此刻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灼人的目光像是要把他身上盯出个洞出来。
林见跃手掌抵在布劳恩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
“我要出去了。”
布劳恩还是不动，就在林见跃耐心告罄时，缓缓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他语气太过于认真，以至于林见跃没办法把这句话当成玩笑话来看待。
林见跃突然笑了一声，布劳恩他是真的不知道。
“两年前我们吵了架你忘了吗？”
“我记得，你还没消气吗？”
“我当时跟你说了分手。”
布劳恩接话：“我没同意。”
“你没同意？”林见跃突然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布劳恩的脑回路，“那我们分开这两年算什么？我闹脾气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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