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炮灰竟超难攻略

　　黎黑超话：

　　【黎繁毁容了！】

　　【爽了爽了，早看他不顺眼了，天天装给谁看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这有一手消息，他是卖的。】

　　【哈哈哈哈！】

　　黎繁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机壳被他攥得几乎要嵌进掌心。屏幕上，那些恶意满满的帖子还在不断刷新，每一条带着嘲讽和污蔑的字眼都像针一样扎过来，他死死盯着，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压抑的急促。

　　天台上。

　　黎繁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尾音几乎要被急促的呼吸撕碎，他死死盯着地面，眼眶泛红，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有股滚烫的气堵在喉咙口，“李勒石，我明明不和你争了，你为什么还要害我毁容？”

　　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钻心的痛楚，还有被步步紧逼的绝望。他攥着拳，指节发白，浑身抑制不住地发颤，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怒火和委屈烧得快要炸开。

　　他和李勒石对恩怨在于，他抢了李勒石的男人。这样说似乎不对，毕竟一开始，是那个男人先来招惹他的，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是被当替身了。他不甘心，偏偏要和李勒石抢，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

　　呵呵……再见了，这个令人作呕的世界。

　　一跃而下。

　　“啊啊啊啊！！！有人跳下来了！！”尖叫声像被踩破的气球般骤然炸响，紧接着是成片倒抽冷气的嘶声。

　　最先看到的人猛地向后弹开，手机“哐当”砸在地上，屏幕裂出蛛网般的纹路。有人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手指着那团蜷缩的影子，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有嗬嗬的抽气声。

　　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炸开，推搡着、尖叫着往后退，却又忍不住用惊恐的眼神瞟向那摊迅速蔓延开的深色痕迹。一个穿校服的女生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涌，转身扶着墙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混着生理性的泪水往下淌。

　　有人想拿出手机报警，指尖却抖得按不准号码，屏幕上的光映着他们煞白的脸。议论声碎成一片，“天呐……”“快叫救护车！不对，叫警察……”“太吓人了……”，声音里全是抑制不住的颤抖，连带着空气都仿佛凝固成冰冷的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离得最近的几个摊主，愣愣地看着翻倒的摊位和散落一地的货物，刚才还喧闹的叫卖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带着哭腔的惊呼和混乱的脚步声。

　　场面一度混乱。

　　“滴——恭喜宿主绑定事业系统。”

　　“……什么？”

　　黎繁站在路边，像个局外人似的望着眼前这场闹剧，尖叫的人群、四散的惊惶、地上那摊刺目的深色……一切都是那么模糊又遥远。

　　他下意识抬起手，指尖虚虚划过眼前，却没碰到任何阻碍。阳光穿透他的手掌，在地面投下一道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影子。

　　半透明的。

　　黎繁盯着自己的手，又缓缓转头，看向不远处那具被白布盖住的轮廓。心脏的位置空落落的，没有疼痛，也没有呼吸的起伏，只有一种荒谬的、冰冷的清明。

　　……原来，死了是这种感觉。

　　系统以为黎繁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宿主，您绑定了事业系统，完成任务后可以复活呢！”

　　黎繁抬手遮了遮太阳，哪怕他并不觉得晒，只是这阳光，好刺眼。“复活吗，我不想复活，你找别人吧。”

　　“那不行，我已经附你身上了，系统已经启动了，不能中途离开。”

　　黎繁真是要被气笑了，“你这系统，怎么这么会耍无赖呢。”

　　“宿主来试试嘛，本统已经检测到了宿主的过去，家暴的爸，精神病的妈，贪婪的弟弟，破碎的他，替身的爱，毁容的疤。”

　　“……”

　　“宿主难道不想试试另一种活法吗？有本统在，保管能助你平步青云，站上从前想都不敢想的高度。”系统不停地在吹嘘自己，说的玄乎其乎。

　　“平步青云又怎样？碌碌无为又怎样？”黎繁的声音轻得像要融进空气里，“反正这世间的事，好的坏的，都与我无关了。”

　　他闭着眼，呼吸放得很缓，仿佛多说一个字都嫌费力气，那些鲜活的、奔涌的，曾让他拼尽全力去够的东西，如今模糊得连轮廓都懒得看清了。

　　系统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带着点破罐破摔的耍赖意味：“我不管！这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不做我就天天在你脑子里单曲循环《难忘今宵》！”

　　它像是怕黎繁真的无动于衷，又急急忙忙补了句，语气里透着点虚张声势的强硬：“反正我赖上你了，你不接任务，我就跟你耗到天荒地老，既然你不想复活，那你不完成任务就别想投胎，我每天都会烦你的！”

　　“你还能不让我投胎吗？”黎繁的语气里带点漫不经心的好奇，他不是没在那些杂七杂八的小说里见过系统的套路，可真轮到自己撞上这档子事，才发现有多么离谱，他顿了顿，又补了句，“你们系统都能和地府抢人了吗？”

　　“啊……”这一番话给系统简单的大脑干懵逼了，「对话超出系统理解范围，已自行纠正。」

　　黎繁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股被磨得没脾气的妥协：“算了，反正看你的样子，笃定我是投不了胎了，那我就勉强做做任务吧。”他顿了一下，像是在跟自己嘀咕，又像是说给系统听，“省得你天天在我耳边嗡嗡叫，比夏天的蚊子还要烦。”

　　系统的电子音瞬间像被注入了满格电量，雀跃得几乎要破音：“芜湖！我就知道宿主最好了！是全宇宙最温柔的人！”

　　黎繁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像落在水面上的羽毛，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先前在漫画上看到的话，只要别人夸自己，还是会开心。

　　“好滴！那我们来抽取任务吧！”系统话音刚落，黎繁眼前便凭空浮起三张半透明的卡片，边缘泛着淡淡的白光。

　　“这是什么？”黎繁下意识地往前探了探身，指尖悬在半空，没敢碰，他虽然看不见卡片上的文字，但能感觉到那片空气里似乎有微弱的能量波动。

　　“是任务卡！”系统的声音透着点无奈，“主系统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不让我们自选任务，也不能抢，非得搞成这样的抽卡形式，跟你们玩的游戏蛮像的。”

　　说着说着，它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电子音里裹着幸灾乐祸：“说不定是主系统玩抽卡游戏保底或者歪卡了吧……”话没说完，像是怕被主系统监听，猛地收了声，催促道：“宿主快抽取任务吧！随便选一张就行，新手任务肯定不难的！”

　　系统还在那傻乐，浑然不知自己这番吐槽早已通过数据传到了主系统的控制台，屏幕上正滚动着它刚才的语音记录，末尾还被标了个鲜红的「警告：子系统背后议论上级」。

　　黎繁听着它毫无防备的笑声，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他指尖轻轻点了点中间那张卡片，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了点促狭：“哦？那要是我抽中个难搞的任务，算不算替你背锅？”

　　系统瞬间收了笑，电子音透着点心虚：“怎、怎么会！新手任务都是保底的！绝对简单！”它一边嘴硬，一边在心里疯狂祈祷主系统没听见刚才的话，要是抽中了高难任务完不成的话，下个月的系统升级包可就没着落了。

　　黎繁指尖刚触碰卡片，冰冷的机械提示音突然响起，带着点不合时宜的欢快：「恭喜宿主抽中【花店】任务，难度SS级，祝宿主和系统两位好运哦~」

　　系统的笑声戛然而止，电子音瞬间劈了叉：“SS、SS级？！王牌系统都不一定会接的任务啊？！主系统你玩不起！！”

　　系统的哀嚎声还没落地，黎繁触碰的卡片便化作一道微光，涌入他的意识，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那点刚缓和的笑意已经淡了，只剩下平静和无奈：“我就知道。”

　　系统像是被抽走了电，蔫蔫地哼唧：“我哪知道主系统这么记仇……宿主，要不我们再抽一次吧？说不定是系统卡bug了呢……毕竟SS级任务的概率是0.00001%。”

　　系统刚说完，黎繁的眼前就冒出了一行红字：「提示：任务只能抽取一次，完成后可再次抽取。」

　　系统，卒。

　　“哈哈哈宿主，真是为难你要去完成SS级任务了……”系统有点不好意思了，“宿主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开始传送吧。”

　　“好。”

　　一阵刺目的白光骤然闪过，光影交错间，那一人一统的身影已如水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再见了，这个我所在的世界。我爱着，并且痛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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