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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奥尔德
枫都十六大道,兰顿街区,枫都最繁忙的街道之一。
现在是安妮塔和她的手下被抓捕的第二天,即全自由消化记忆恢复理智的7小时前,枫都辉光纪元897年5月8日下午五点。
繁华闹市的一隅,两个大型奢侈品店的中间夹杂着一个朴素的面包坊,面包坊里有个年纪稍大的女人在忙活,如果你仔细看去,会发现她的一只眼睛有点不对劲,斜向她的右边去。
简·奥尔德,这个据说可以拯救安妮塔的女人,就站在这家店的门口,身着低调破旧的格子风衣,脑袋上顶着一个不符合她身份的高帽子,就像是一个刚下班的滑稽剧演员。
“老布妮,两块蜂蜜面包。”简在自己的口袋里掏,发现自己的身上只剩下了一枚芬尼,于是改口道:“算了,一块吧。”
那斜眼的老布妮还是夹了两块,包在不知道什么年月的报纸里头,递给了简。
“下次,下次。”老布妮嘿嘿地憨笑着,拍了拍自己手上的面粉。
简也没推辞,一手插兜,一手拿着还烫手的面包啃了起来。
她原本还在往市政厅的方向走,嘴里咀嚼了一下,脸上表情未变,脚步倒是一下子拐进了一个没人的小巷子。
简从自己的袖口里勾出一点零落的烟草叶,把自己从嘴里掏出来的纸甩干,用纸卷着看上去相当劣质的烟草,做了个简易的烟卷。
她靠着干燥的沾满了煤灰的墙壁,低着头捂着烟,缓慢地抽完了这根突如其来的消息。
越是抽,简的眉头就忍不住皱得越紧,那烟卷烧到最后灼了她的手,她才恍然一惊。
“啧……真是个麻烦事,就不知道藏好些……”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变戏法似的从自己的帽子底下掏出了一只白鸽,白鸽那滴溜圆的眼珠看了看她,似乎立刻就知道了她的心思,拍拍翅膀飞走了。
“诶呀……又是忙碌的一天啊……”简把自己嘴里的烟蒂咀嚼几下咽了,伸了个懒腰,她背后的煤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变回了刚刚那低调的平凡模样。
简回到家里,那是个小小矮矮的木屋,就和兰顿街道一墙之隔。
她的大儿子刚刚过了十岁生日,他昨天把自己的蛋糕分给了妹妹弟弟们,现在正围着围裙,给还没回家的父亲做晚饭。
“好孩子。”简笑起来,她走过去把自己的大儿子抱在怀里,亲了亲他因为天气变化而开始有点粗糙的红脸蛋,“今晚我要去隔壁街的洗衣店里打加急的零工,不用做我那一份了,照顾好你的妹妹弟弟们,别让她们到处乱跑知道吗?”
她那乖巧又懂事的儿子立刻点头:“我知道的妈妈,你放心去吧。”
简有五个孩子,有她亲生的,也有捡回来的,她在街道上打零工赚取工资,而她的丈夫是一个老实的建筑工人,基本上都是他负责五个孩子的花销。
这样一个普通的妇女,在枫都有几百万个,她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份子,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无人可以分辨。
回到现在。
全自由看见了凌晨两点半还灯火通明的兰顿大道。
兰顿大道的建筑风格相当混搭,在鳞次栉比的人类建筑之间,随处可见各个族群的特色居所,永不熄灭的电灯、火焰与魔力光照在此地闪耀,塞缪尔告诉她,可以在这里的阴影之地找到简。
全自由的穿着简直就是一个误入繁华之地的乡下人,周围来来去去的都是高昂着脖颈的贵族和她们的仆从,可喜可贺的是,没有人愿意接触一个看上去脏兮兮的人,她们都无视了全自由。
这样繁华大街上的阴影之地,会在哪里呢?
全自由当时也问了塞缪尔这个问题,他回答道:“你去了兰顿大道就会注意到的,那个阴影之地只是对于贵族而言,我们这样本就生活在阴沟里的小老鼠们一眼就知道哪里最适合我们生存。”
全自由在街边上的招牌底下快步前进着,在优雅的人群边缘游走,这街道实在是有点长了,她心里又有点着急,那无尽的灯火通明的建筑群让她不由得有些怀疑塞缪尔的情报是否准确——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谁可以相信,和安妮塔有关的人都已经被抓进去了。
走到某两个建筑之间的时候,全自由忽然发现塞缪尔没有骗她。
真的,在这个灯火通明的地方,有一处绝对不会被普通人忽略的阴影之地——
垃圾场。
在两个大楼之间的小巷子已经被来来往往运输垃圾的小推车填满了,时不时就可以见到许多人来这里倒下成堆的垃圾。
腐烂的发酵味毫不掩饰地传出来,与兰顿大街的衣香鬓影截然不同。这样的凌晨正是贵族们出来寻欢作乐的时间段,他们大肆浪费一切应该被珍惜的食物,也会有因为得罪了某个贵族而被打个半死丢进来的可怜人,当然,还有经常来这里“进货”的泔水商人们。
全自由在这个地方找了个没那么脏的角落蹲下,她的眼睛在自己头巾底下一瞬不眨地扫描着周围的景象和人群,终于,她似乎看见了一个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并不是那人有多特别,而是她远远地就和全自由对上了目光。
兰顿大道的平民只会保持一个目光向下的卑微姿态,她们的身影在阴影之间穿行,谁也不知道被某个贵族注意到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是这个人,她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地似乎有些……傲慢?
全自由往垃圾场的深处走去,她得避开街上有可能会存在的巡逻士兵。
真的太难闻了……她掩住自己的口鼻,有些被食物弄脏的衣服没人要,压在垃圾场的最下层,都已经发酵成了难以言喻的味道。
这具身体的五感十分灵敏,所有的感官都似乎放大了许多倍,这样的恶臭甚至可以让她的眼睛感到酸涩。
全自由听见那人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等到全自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的时候,才有个人影从黑暗里冒了出来。
“你就是安妮塔的义子?”那个黑影逐渐从黑暗处走出来,她的脸在垃圾场昏暗的灯光下显露出来。
那是一张拥有很多皱纹的中年女人的脸,皮肤苍白,似乎常年不见阳光,她的眼睛在垃圾场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黯淡无神,衣服也是城市平民最常见的款式——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她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行踪,恐怕全自由找一晚上都无法发现这就是那个可以拯救安妮塔的角色。
简递给她一张空白的名片,语气上扬:“枫都万灵社,欢迎光临。”
全自由从地上站起来,接过那一张名片,她伸出手:“很荣幸见到您,简·奥尔德女士,我受塞缪尔的推荐而来,听说您有办法救我的养母?”
简看了一眼她的手,反应了一下才伸出自己的右手来,她挑着眉头,就像是一个遇见了新鲜事物的孩童,和她疲惫中年妇女的外表有些违和:“这是哪里的礼仪,我从来没有见过。”
全自由下意识地去抵抗自己可能到来的头疼,她暗自咒骂一声,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是一个和自己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头疼迟迟没有到来。
于是全自由轻咳一声:“这是我以前在我朋友那里学会的礼仪,握手,表示尊重。”
她猜测或许是芙利以前和简并不认识,简对她的所有印象都不会怀疑她是不是真正的芙利,只要不被怀疑自己的身份,就不会招致头疼。
全自由刚刚的开门见山得到了简的肯定回答:“我当然可以救下你的养母,可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全自由立刻回答:“你需要什么?金钱、珠宝、魔法道具或者是珍惜的魔兽和魔法材料,只要我能拿得到,我都会给你。”
简缓缓摇头,她的表情有点耐人寻味,只见她把手一抬,手心向上,指尖朝着全自由:“我想要的,是这位。”
全自由指着自己:“我?”
简点点头:“你加入我的组织,我就帮你救你的养母,公平交易。”
全自由:“……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魔法,也不会剑术。”
简:“我知道。”
全自由更疑惑了。
“你不用知道为什么,只要告诉我,你答不答应就好了。”简笑眯眯地看着她,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她看上去憨厚老实的面相在这样的表情下显得略有些狡诈,“你答应,我就出手。”
“先说好,我不干杀人放火的事情。”全自由先打预防针,“ 我是个守法公民。我只干对得起良心的事情。”
简不由得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们万灵社是什么地方?你在黑市干了那么多年,手上没有一点灰色的地带?”
全自由老实回答:“我确实没有。”
简·奥尔德摇摇头:“看来安妮塔真是拿我当外人,这样吧一句话,你想不想救你的养母。”
全自由坚定回答道:“救。”
简:“好的,那我们立刻出发。”
简走上前来,她拉着全自由的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二人就到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
刚一落地,全自由就差点哕了出来,她的脑子里塞满了刚刚一路上所有的景色和无数人的对话,脑子里冗余的声音还在耳畔嗡嗡作响,一旁的简眼疾手快地把她的嘴堵上,带着她在一旁的阴影里面蹲下。
“忍一下,这里是安妮塔被关押的地方。”简这样说着。
全自由发现她的声音直接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响起,在她丰富的魔法知识里,这是“拟声术”,可以越过空气和物质传播。
全自由发现她们正处于一个堡垒的顶层,头顶就是无尽的星空。周边站着一圈人高马大的士兵,身上的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在着砖块垒成的堡垒的正中央,安妮塔双手被巨大的锁链吊起,血迹斑斑的囚笼困住这个看上去身材高大健硕的女人,她低着头,似乎是失去了意识。
几名昏昏欲睡的男性魔法师坐在豪华柔软的天鹅绒椅子上,身边的仆人忙着给他们捏肩倒水。
“关押安妮塔的监狱不应该是禁止使用魔法的地方吗?为什么你可以用魔法直接来这里?”全自由这样问着。
简:“事关‘魔女’,枫都政府没有直接审判的权利,必须要移交教会。马上要到行刑时间了,教会的人马上会来,这里是暂时关押安妮塔的地方,她们要在这里等待教廷的人。禁魔装置体积都很大,没办法到处带着走,现在只有安妮塔的身上有教会特制的圣印锁链,抑制她的魔力。”
“那这些人不怕这时候有人来救她?”全自由疑惑。
“当然怕。”简指着周围堡垒墙垛上的花纹:“看见了吗?那些都是他们创造出来增强自己魔力的法阵。”
全自由咽了口口水,看着附近那些的士兵和那几个男魔法师,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简摩挲着她干燥粗糙的手指,她那原本伪装平凡的眼睛射出锐利的鹰一样的光芒,带着攻击性地扫过每一个男魔法师的脸,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对着全自由道:“你是我万灵社的客户,放心交给我,你看着就行。”
接着,她的喉咙发出一声冷笑,就像是已经掌握了猎物弱点的鹰隼,迅速出击,身影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残影。
以全自由的视角来看,简几乎只是在那几个守卫的身边出现了一瞬间——像一部定格电影,那些守卫就像是瞬间被抽走了骨头的腐鱼一样瘫倒在地,身子非关节处出现令人牙酸的扭曲。
全自由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把所有守卫的士兵一瞬间放倒,在那些男魔法师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又掳走了他们的仆从。
不过短短几秒钟,这里的看守人员,还有战力的就只剩下那三名男魔法师了。
这堡垒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只宝石构成的眼睛,其中充当瞳仁的那一颗黑紫色宝石似乎有着流动般的光晕,它冰冷地注视着堡垒中发生的一切,那愈发粘稠的恶意激起了全自由的警惕,她抬头往上看,才发现了这样一个存在。
简已经站在了剩下的男魔法师面前,她甩去自己手上的黏液和血迹,抬头看着那个眼睛一样的装置:“我说,你看得够久了吧,艾伯特·罗吉尔?怎么只敢看不敢出来呢,安妮塔的势力不是你觊觎了很久的肥肉吗?哦,我明白了,你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沟里的老鼠,面对我的时候,你甚至连自己的真身都不敢出来。”
全自由看着她和那个装置对话,心里暗想:艾伯特?在她的记忆里那可是日神教会枫都地区的一个大主教,难道说这里并不是教会权利暂时的真空区,而是忌惮简的实力,宁愿把安妮塔放走也不愿意和她起冲突?
简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她的行动似乎比之前撂倒守卫的时候慢了一点,可是即便如此,那些脑满肠肥的男魔法师也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他们意识到危险的时候,简已经站在了离他们一臂距离的地方。深陷的天鹅绒座椅平日里是魔法师们尊贵身份的象征,现在却是让他们自寻死路的囚笼:从天鹅绒椅子里爬出来都需要一点时间,更不用说使出可以击杀简的魔法了。就是这样的时间差,他们已经被那看上去平凡无比的妇人捏断了脖子,还剩一个活口,简把那人提溜到笼子前,她甚至都没有说话,那个唯一剩下的男魔法师就开始求饶:“我开!我开!不要杀死我!”
他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打开那个看上去就不能用蛮力打开的锁,然后将身一扭,手上出现了一个短短的棍状物体,全自由看不清他的动作,不过能看得出来他是想反击。
“小心!”她捂着嘴,在自己的脑子里大喊。要不是自己的身体一点魔力都没有害怕上去变成人质帮倒忙,她一定会冲上去的。
那男魔法师的动作扬起了巨大的灰尘,这似乎也是他的魔法之一——迷惑敌人的视线,掩护自己撤退。
“放心,他们都是没有什么本事的自大狂。”简的声音在全自由的脑海里响起,她语调轻松,从那弥漫的烟雾里走出来,手上还拎着那个男巫的尸体,轻松地丢到全自由面前:“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值钱的玩意。”
说罢,简的目光看向那个已经开始流出不知名液体的眼睛:“老朋友,你不出来叙叙旧?”
全自由一边搜身,一边顺着简的话语一起看向那个“多愁善感”的眼睛,那眼睛在环视一周之后竟然合上了自己的石头眼皮,在不断溢出的粘稠黑色液体里像是沉睡了过去。
“他这是?”全自由有点怀疑眼睛下一步的行动。
“你可千万不要以为他是逃走了。”简手里翻飞起一团具象化的文字,那数字就像是活过来的虫群,形成了一个高级混淆咒,一股脑冲向那个闭上的眼睛,“好好看着,他要开始他最后的挣扎了。”
“轰隆——”简的话音未落,脚下的堡垒瞬间发出巨响,砖块地面犹如融化的黄油一般晃荡,全自由赶紧把刚刚搜刮到的好东西塞进自己的口袋,又抓紧了边上的建筑,身子绷得紧张,防止自己摔进建筑物的裂隙中去。
她看向简,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简双手插兜,她依然是那副普通农妇的样子,却在崩解的堡垒中如履平地一般走到了全自由的边上,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提溜着她的后脖颈衣领,双脚一蹬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万灵社做事你放心。”她嘴里念叨着语调轻快的话语,全自由听起来像是便利店里的欢迎光临。
视角转换,这个堡垒的全貌就展现了出来:
全自由震惊地看着下面的景象:原来这个堡垒并不是一个真实的建筑,它就像是一个用魔法掩饰过的积木。在那个眼球闭上的刹那,魔法失效,积木崩塌,堡垒周围的墙壁化作单薄的木板向四周倒去——在隆隆的灰尘迭起中,露出了周围的景象——数百个穿着统一制服的教会人士就沉默地站在几十米远的地面上,那白灿灿的制服上绘制着日神教会的图腾。
他们中间有些人举着火把,有些人使用魔法照明,无论是哪种,都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
简任由关押安妮塔的笼子随着堡垒的倒塌一起跌落下去。
全自由眼睁睁看着安妮塔的身体变成了一只失去生机的乌鸦——原来这个安妮塔是假的!
还好,还好她没有贸然上去,不然她认不出自己真正的养母,那可就是大大的破绽了!
全自由稳定心神,定睛看向下面,心里飞快地分析:
他们站队松散没有规律,不是一支专业的战斗队伍,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如临大敌,不如说是在……看热闹?
是什么让他们这样有恃无恐?
简在面对大主教艾伯特·罗吉尔的时候都毫无惧色,刚刚还嘲笑了艾伯特的临阵脱逃,难道说这些人并不了解简的实力?
正在全自由还在思索的时候,一道明显的光幕从地上升起,以一种迅猛的速度把她和简包围在里面,紧接着而来的是腹部止不住的痒意——她们开始在空中下坠了!
“简!?你的魔法呢?”全自由双腿一并夹紧了简的腿,“我不要摔死啊……!”
简非常淡定地拿出一个黄色的柔韧物体:“他们开了最强的禁魔阵法,坏消息是我现在没有魔力了,好消息是——”
她手中的那一团黄色物体就像是汽车防撞气囊一样膨胀,她们在极速的坠落中,落在了柔软的薄膜上。
简在飞扬的尘土中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带了龙蛋嚢。”
全自由看着周围步步逼近的那些魔法师,不自觉有些紧张:“那我们现在,四拳打百人?”
简摇摇头:“那当然不是,你以为我没有预料到这一步吗?”
全自由安心了,果然简一看就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是双拳打百人。”简挥挥手,毫不在意地把全自由推到了自己身前:“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你自己的事情。”
全自由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简,手一指自己:“我?”
简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我的委托已经完成了,现在你是我万灵社的人,你得听我的。”
安妮塔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鬼的……你说这个委托就已经结束了?!
全自由看着简,在后者平静淡定的目光里简直要抓狂。
不知道简的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一点魔力都没有的全自由只能先转身看向自己背后的敌人。
如果后面的事情超出预料,全自由就算是死也要拉这个简垫背。
她还想张口说什么,身后那些魔法师们就上前来,形成一个逼仄的压迫感十足的包围圈。刚刚的光幕把全自由和简困在其中,阻断了她们逃跑的后路。
——“迷途的羔羊,永恒炽光将指引你正确的道路,切莫再执迷不悟。”
为首的一人上前一步,他褪去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张圣洁高贵的面容,金色的发丝随风舞动,发尾隐隐有些泛红。即使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制服,他那傲人的胸大肌也被勾勒出明显的曲线,在火光与光照魔法的摇曳中忽明忽暗。
如果不是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全自由一定会再多看几眼。
她仔细看了看那个屏障,绝望地发现那是一个最高级的禁魔阵法,和初级禁魔装置一样的原理,更精密,也更坚不可摧。难怪简的魔法都施展不出来了。
她盯着那个站在人群中央的金发男人:“你想让我怎么做?”
那个连睫毛都是金色的精致男人看着她,犹如看见了一个知错能改的孩子,满眼都是欣慰和全自由不好描述的一种情绪——具体一点说,就是教会在传教的时候装神棍的眼神;抽象一点说,就是神爱世人的目光。
从这个金发男人的真诚程度看来,在客观意义上,他更接近后者。
全自由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这样的人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精神世界,他们不会因为一点嘴炮而动摇,是最难搞的一类人。
可是,孩子,我看你像我孩子!
全自由简直就想给那个教会一个大比斗,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自己的孩子啊!
除了初中时候的自己,还有谁会中二到给一个金色头发的角色加一个玛丽苏的发尾?甚至那个发尾还会随着他的心情而改变,生气的时候是红色,开心的时候是粉色,平静的时候是蓝色……
全自由眼睁睁看着他的头发尾端变成了粉色啊!
我的老天奶啊,你怎么把我的孩子变成了现在抓我的大反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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