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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刚踏入柳府大门,柳妍馨便觉双腿一软,整个人踉跄着倒了下去。那破庙本就四处漏风,回去的路上虽有伞遮挡,但滂沱大雨仍将她半边身子浇得透湿。
这一病便病了三天,期间持续发着高热。柳妍馨只觉浑身滚烫,四肢酸软无力,仿佛被烈火炙烤般难受极了。中途也曾迷迷糊糊醒过几回,朦胧中看见一个中年美妇始终陪在榻边,时而替她掖着被角,时而用温热的汤匙将苦涩的药汁喂入她口中。想必这就是原身那位温婉贤淑的娘亲柳素琼了。
待完全退烧已是三更梆响之后。柳妍馨侧首望见雕花床帐下那抹身影,烛光映照出她憔悴的面容。鸾抱珠钗垂下的玉兰流苏,正停在她微凹的颧骨旁,年轻时定是极尽江南烟雨的秀丽,此刻却被连夜熬出的细纹所掩盖。
这般彻夜守候的光景,令病榻中的柳妍馨心口微酸,许是对方这几天衣不解带地照顾,竟让她也生出了几分依赖之感。
搭在锦被上的指尖刚颤了颤,倚榻人便被细微布料摩擦声惊动。素纱窄袖滑落半截皓腕,温凉掌心已贴上她眉心,直到确认那高烧已退,紧绷的肩线才松弛开来。
柳妍馨轻轻握住了那只抽离的手,脱口而出的话里带上了涩意:"娘亲安心,女儿真的好全了。"她不知为何竟有些许愧疚,这位母亲如此爱女心切,她如若得知眼前的身躯里早就换了一具灵魂又该是何等的伤怀。
"可还渴么?"柳素琼探身去拨弄紫铜薰笼里的百濯香,"你爹爹早些时候差人捎了些你爱尝的蜜饯..."话未说完,她深深叹了口气,将脸埋进女儿半湿的鬓发间,云髻上的和田玉兰钗随着肩颈的抽动滑入罗衾。
抚着女儿泛青的指节,柳素琼终是忍不住道出了在心底盘桓多时的话语,“莫怨你爹,只因柳家嫡系如今也并非铁桶一块。你若真是心悦那楚家小孩决意要跟了他,纵是抽了娘这一身骨血去填窟窿,也必叫你如愿。只是往后爹娘若不在了……”
柳妍馨越听越是心惊,险些打翻了茶盏,未等母亲说完就赶忙拦下话头,“等等娘亲,女儿可从未说过自己心悦那楚涟呀!”
“既如此,你为何冒雨送药,送的还是你爹从仙门长辈那里求来的仙丹?” 柳素琼一脸不信,“小红还说你那夜回来路上神思不属,好几次差点走岔了路……”
‘好你个小红,竟然背着我偷偷告发我!’柳妍馨暗自叫苦。
这哪里是什么芳心暗许的戏码?分明是初来乍到不熟地形引发的灾难!如果只是送药倒还好说些,毕竟柳家有愧在先。冒雨么,也可以说是之前不知道要下雨。可是这连串的事情叠加起来就不好解释了。
事到如今柳妍馨也只能顺着话说,同时也为了免得将来引来更多猜疑,毕竟柳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今天可以用失恋伤情糊弄过去,明天可就不一定了。
斟酌再三后,她先是将锦被绞出几寸霞晕,故作一副被戳穿小女儿心思的羞怯模样,“竟是被娘亲看穿了,不过奈何那楚涟与我无意” 此时微哑嗓子刚好像是哽咽,恰如被负心渣男痛骗的苦主。
转而又拨云见日般换了一副情态 “不过现下大病一场,女儿已是想通了。我与他本就无缘,他也配不上我。如今他要离去便随他去吧,赠与他的那两粒仙丹权当与他两清了。”
“你能自己想通,自是最好”柳素琼摸了摸女儿的头,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在耳后。“若是真有难处,定要与娘亲说。”
“娘亲放心,女儿还小呢,往后还得常伴娘亲左右”说着柳妍馨便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这孩子”柳素琼一脸宠溺地刮了下女儿的鼻子,“经此一事性子倒是活泼了些。”
柳妍馨暗暗松了口气,先前的决定是正确的,否则即便她看过原书对原主略有了解也没法学得毫无破绽。她甚至还得感谢这场大病,让她的变化显得没那么突兀。
“若不是咱们柳家与修仙界尚有些渊源,沾染了些仙家做派,寻常凡人家的姑娘哪有你这般自在?到了你这个年纪,怕是早就开始张罗婚事了。” 柳素琼接着说。
这话到了柳妍馨耳中却给了她另一番提醒。如今这副躯壳实在太过脆弱,只不过淋了一场雨就病了三天。身处古代背景限制太多,除非有修仙界buff在,否则连正常生活都需小心翼翼。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强身健体势在必行!虽然普通的健身习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既然柳家本就有修仙界人脉资源,何不早点用起来?即便她知道在原著小说里的原身后来虽然修了仙,但卡在筑基期致死都没有寸进,天赋也确实平平。
心中有了计较,柳妍馨便摇晃起柳素琼的手撒起娇来,“娘亲,女儿也想修仙!”
柳素琼略有些无奈,轻抚着女儿的鬓发说道:“当时你太过年幼,可能已经不记得了。其实在你四岁那年,族中几位老祖曾下山为各房的孩子们相看机缘。可惜……”她微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你们大多灵根驳杂,而你也随了我,是一丝灵根都无的凡人。”
柳妍馨心中疑惑不已,明明在小说原著中,原主是修炼过的。虽然书中没有详细提及她母亲的情况,但她的父亲柳天鸿确实有些许修为,否则也无法坐稳这凡人界的柳家家主之位。她一直以为全家至少都是有根骨的设定。
柳妍馨依然不死心地试探,“毫无灵根就当真无法修仙了吗?女儿只是恨自己身子骨这般弱,让娘亲如此操劳。”说罢,她扁扁嘴,眼眶微微泛红,作势便要哭出来。
眼见女儿这副情态,柳素琼既心疼又欣慰,不禁想起一些陈年旧事:“你爹爹年少时也只是普通的杂灵根,当初仙门的长辈也曾断言他不适宜修炼。后来他偶遇机缘,寻得一种珍稀灵草,与仙人换取了可拓宽经脉、聚集灵气的丹药,这才得以堪堪入门。但即便如此,过程也是凶险异常。儿啊,你若只是想强健体魄,倒是可以服用一些家中老祖赏下的补药来蕴养身体。待你弟弟学成归来,这样的灵丹也会易得一些。”
听了这番话,柳妍馨这才想起原身还有一个小她五岁的胞弟柳明轩。虽然只是个三灵根的资质,但在族中同辈人中已经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了。两年前,他被收入仙门长辈们同在的修仙界小门派栖霞宗。只是她那母亲却不知道,原作剧情中的三年后柳家就要遭遇毒瘴草横祸,就连小儿子也将受其连累,需要原主去药王谷求援。
事到如今她若想活得长久,果然也不能只盼自己独活。从原书剧情上来看,这个柳家应当对她还算不错,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她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凡人大小姐,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存活?柳妍馨自认只是一个普通人,既没有过人的智慧,也没有渊博的学识,做不到像故事里那般呼风唤雨所向披靡成就一番霸业。她只是爱苟,但是如果连命都快没了她还怎么苟?
‘既然现在是我掌控这具身体,那凭借我脑中对原书的记忆,避过这场危机应该也不会太难。’柳妍馨暗自琢磨。
那夜之后,柳素琼亲自修书送往栖霞宗,为女儿求取滋养身体的补药。虽然对女儿修炼一事并不抱太大希望,但她还是在信中委婉提及了此事。
大病初愈的柳妍馨被迫在床上躺足了七天才被允许下床,此时的她早已睡得腰酸背痛,发誓再也不生病了。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这一躺直接治愈了她长达二十多年的懒癌晚期,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医学奇迹。
直到扶着床沿起身,柳妍馨才惊觉穿越至今还没见过这副躯壳的容貌。说起来这具身子此时不过十四岁,应当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铜镜里映出的剪影却让她微微愣怔,病后初愈的少女裹着素绫中衣,鸦青长发散落肩头,更衬得下巴尖尖似荷瓣新裁。两颊虽透着久病的苍白,眉眼却生得极温婉,远山眉晕着水墨画般的朦胧,可那双眼睛却清亮灵动,倒像是深潭里落的碎星子。
——影影绰绰照出的,分明已是聘婷之姿。
尚未来得及对镜中容色多作端详,外头便传来了侍女小红的叩门声。
待梳洗完毕,简单用了送至房内的早膳,已经过去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柳妍馨这才第一次踏出了她这间屋子。想着还是要找原主母亲打听些修仙界相关的事,便以散步为名在柳府中摸索,所幸没逛多久就让她摸到了柳素琼的院子。
转过月洞门时,柳素琼正执着银剪修整一丛垂丝海棠。褪去连日的憔悴,鬓角又重新抿得齐整如云,抬头便望见了正笑意盈盈向她走来的柳妍馨。
"病才见好就出来吹风,当心再染风寒。"柳素琼接过侍女呈上的锦帕拭净指尖,佯装嗔怪地横来一眼,但脸上的笑容却掩不住她此刻的好心情。
柳妍馨唇角虽挂着笑,可毕竟不是真母女,她的心底仍掺着几分生涩。自病榻前那场剖心夜谈后,再也找不回那种不做作的亲昵状态,此刻正想寻些话头,柳素琼已抚着腕间玉镯先开了口:"随娘到书房去,正有桩要紧事需说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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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老宅前,楚涟捂着心口醒来。
【楚涟】这是什么地方?呃好痛……
【系统】检测到宿主意识已恢复,九霄炼天系统激活成功。本系统将协助宿主完成修真之路,建议宿主根据系统指引进行操作,目标:飞升仙界。
【楚涟】系统你不是坑我吧?连新手保护都没有,这是什么炸裂开局?!
【系统】检测到宿主生命正在流逝,系统计算中……
【系统】系统计算完成。新手任务已生成:原地等待药王谷途径弟子救援。任务奖励:修行新手礼包(内含洗经伐髓丹,可改善灵根)。请宿主尽快执行任务,以提升生存几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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