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

　　“呼，又是一天，先下个面”涂苏起床走到了厨房，拿出了和隔壁白婶兑换的新鲜蔬菜用热水烫了烫，加了点盐，酱油，放入两个鸡蛋打汤。等面条煮得冒泡时捞出，面上撒上一点葱花，热气腾腾的面条就出锅了。
　　“师傅，吃面了”叫上胡九爷，师徒俩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开始吃了起来。涂苏很满意现在这样的生活，人间烟火气，最是暖人心。一口面条下去，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在这座城市，物资都是要兑换的。也会有热心的邻里，用自家用的青菜或者郊外散养的鸡下的鸡蛋换其它物资。
　　像这鸡蛋和青菜，就是和一楼的住户白婶兑换的。白婶是卜鬼一脉的卜师，也是他们的房东，据说这栋楼都是白婶的，从她祖上传承到她手上，每天楼里的用户用各种物资和白婶兑换各种用的上的物品。
　　而师傅则每天用五方令上的0.1灵点和白婶兑换物资。五方令是五方势力发行的令牌，可以记录剩余的灵点，绑定了主人后便不可变更，人死则牌灭。需要交易时，则用双方令牌输入代号选择交易的灵点，确定了之后则转移到对方令牌上。
　　涂苏看过师傅的令牌余额，已经积攒了九百多个灵点。很快，师傅就能脱离这座城了吧。收拾好碗筷，涂苏拿到厨房去洗刷。胡九爷进入厨房对着涂苏说“二楞啊，今天不去收骨了，师傅带你去办理五方令”
　　涂苏刷碗的动作顿了顿，咧嘴笑道:“师傅，那以后我也能收骨了嘛”
　　“你小子，快了，等找到你命定的收骨灵器再说”胡九爷抽着旱烟，浓浓的烟雾把他的牙熏得和右角镶嵌的那颗大金牙一样黄。他砸吧俩下嘴好像觉得烟味呛人，把旱烟杆拿起又放下。
　　“师傅，你灵点够数了不”涂苏不经意的一问，其实他知道够了的，埋骨人洗去了一身阴力才能把职业传承给学徒，这样方可去管辖势力区域办理五方令。
　　“你小子，不是想转正嘛，洗完碗了和我去办理五方令去”胡九爷打了个马虎眼，半句没提灵点的事。等涂苏洗漱完，他提着个行李箱，催促着涂苏和他一起出门。
　　真好，不是快转正了嘛。涂苏笑了笑，和以前每次埋骨时一样跟在胡九爷的身后。他们要去的是相王阁在西区的分点，专门办理五方令的3区办事处。这儿可以办理五方令，也可以进行阴力洗刷仪式。每个分点的办事处都坐镇着专门的相师，负责给各职业的人办理和传承交替职位。
　　一路走进金碧辉煌的大殿，阁楼是古色古香的木质材料制成。胡九爷拿着他的五方令交到办事处的人手里。
　　“姓名”
　　“胡九”
　　“灵点数”
　　“1100”
　　“把手按气息石上确认身份”工作人员示意胡九爷把手按到一块圆形刻着太极图案的石头上。胡九爷按上去，石头发出一阵绿色柔和的光。
　　工作人员确认了身份一样，问道“是否确认这位传承你的职位?”
　　“确认”师傅应承道。涂苏上前去接过工作人员递上来的玄铁令牌，上面刻着一个黑色的骨字。
　　“涂苏，把血滴上去，手按气息时让它记录下你的气息”这是胡九爷第一次叫涂苏的名字，以前他觉得他憨憨的总喜欢叫他二楞。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吧，涂苏想着刺破手指把血滴落在玄铁令牌上，让气息石记录下了自己的掌纹。
　　“姓名，涂苏，职业，埋骨人，五方令编号10010”工作人员确认了信息之后领着胡九爷进了洗脱阴力的房子。
　　那是一间印满了八卦图文的木质屋子，上面刻着许多看不懂的符咒。木门砰的关了，涂苏握着手心的玄铁令牌，真好，他也有了五方令，以后是一名正式的埋骨人了。师傅，这是最后一面吧。推开办事处的门，涂苏深吸一口气，他想等一等的，可是洗脱完阴力的人会直接被送往外界，这大概是最后一面了。
　　或许以后有机会再见到师傅，等他也洗脱阴力，有生之年会再见的。涂苏捏紧手中的玄铁令牌，向着住所走去。此时才正中午，外面的外光刺眼却不温暖。明街的铺子已经都关闭了，街道上三三两两背着麻袋，木箱或者各种工具的埋骨人走在各处。翻捡着，拾取着，漂泊无依遗散各处的黑骨。
　　涂苏不知道交付的黑骨会归向何处，做什么用途。就像现在他像风一样，漂泊何处，又是孤身一人。从此以后，该好好赚取灵点了。像棵汲取养分的树一样，一个人先活，再活着长成参天大树。或许他只是贪念那一点温暖吧，可是以后也得习惯孤独。
　　就像胡九爷一直和他说的“没有谁会一直在的，能走出一个是一个”涂苏看着空无一人的住所，拎着花壶浇着窗边的绿萝。他想，他也得去找自己的命定灵器了。
　　埋骨人都会有自己的命定埋骨工具，常见的就是麻袋，木箱或者最低级的麻绳。等继承者到一定岁数就会遇到自己的埋骨工具，或出现在路边，草丛，或者江河流域。只要心有感应，就能够契约。而高级的埋骨灵器是有灵的，至今也只有寥寥几人拥有。涂苏也只是听说高级的埋骨人，在金字塔顶端的几位手里有着蕴含灵智的埋骨工具。
　　而他，刚转正，命定的埋骨工具在哪呢?涂苏思绪飘远，手中的花洒不小心掉下一楼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你小子，幸亏我今天卜了一卦不宜出门”楼下传来白婶的嗔怒声，她补了一句“不能隔空抛物，有下次扣你0.1灵点”
　　“抱歉啊，白婶，不会有下次了涂苏下楼拿着花壶对白婶笑了笑，白婶转身说了句“老胡也走咯，我老婆子幸亏有阿黄陪着也不孤独”遂转身抱着晒好的被子进了房间，阿黄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咬着尾巴。
　　涂苏笑了笑终是有些落寞，阿黄是条狗，他，也好像一条没有家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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