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她一身反骨

　　火车启动后，郁昭一直死死盯着窗外。她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禁考区”到底有什么名堂。
　　“窗外有什么吗？”
　　闻祈的自动跟随没关，一上车就紧挨着郁昭。
　　“没有，我只是想多找些地理线索，方便溜回家。”
　　“可是……”他顿了顿，显然是在做心理斗争，“你有没有想过，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
　　郁昭扭头，不再看窗外而是看他。
　　只是正常的疑惑眼神，却让闻祈觉得如芒在背。
　　甚至掌心也微微出汗。
　　他偏过头不去看她：“从昨晚黑影那里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不科学、不现实的世界。”
　　“我知道，但我想的是……”

　　她停了下来，因为光线突然变得昏黄，笔直的影子一个接一个投在两人脸上。
　　望向窗外，山坡草地已变成雪地密林。暮色苍茫，白桦笔挺。

　　随着呜呜的鸣笛声，火车缓慢停下，不偏不倚停在了一处小木屋前。
　　在这里考试？
　　起初还有些怀疑，看到这样的环境后，郁昭确定了这不是什么正经考试。

　　“本场考试科目为生物科，考试时间为36小时，共分上下两场，请需要参加的考生抓紧时间就位。”
　　木柱子顶有个破旧的大喇叭，装腔作势地播报考试信息。
　　没打算考生物的都乘车离开了，只留下十来个人。

　　雪地里延伸出一条金色的小路，通往白桦林深处。
　　“距离第一场考试还有30分钟，请需要参加的考生抓紧时间就位。”
　　喇叭又催促着。

　　这个时候，想打退堂鼓也不行了，众人只得沿着小路前行。
　　两侧的白桦树密密匝匝，树身大大小小的裂口像眼睛，直勾勾的，盯得人心里发毛。
　　“我有点害怕……”有人小声说。
　　闻祈拽拽郁昭的衣角，在她看向他时咬唇委屈道：“我也害怕。”
　　郁昭内心：这是你吗？神经弟？你被人夺舍了？！
　　郁昭表面：毫无波澜。
　　“别怕。”她人机回复。

　　“嗯，只是像眼睛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后面有人接话，因为路上很安静，所以声音格外明显。
　　郁昭回头望去，发现接话的是一个穿黑风衣的帅哥。
　　在昨天的观察里，此人比自己还沉默寡言，所以郁昭给他赐名“高冷哥”。
　　高冷哥发现了郁昭的目光，向她点头致意，郁昭笑了笑表示回应。
　　闻祈却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高冷哥。
　　高冷哥毫不在意。

　　小路的尽头是几栋不高的楼房，看上去是个废弃的厂子。
　　生锈的门牌上写着“嘉水大学生物科技实验室”。
　　围墙内的广播断断续续。
　　“欢迎……欢迎各位考生，第一场考试时间……时间为24小时，考场为嘉水大学……生物科技实验室（以下简称实验室）。
　　下面宣读题、题干：实验室一直在进行秘密研究，直到一个月前突发变故，所有人员紧急撤离。
　　没有人来照顾‘他们’，‘他们’已经饿了很久了。
　　请投喂给‘他们’合适的食物，并在最后5小时击杀‘他们’和‘他们’的后代。
　　完成任务后，所有幸存考生分数将按整体平均成绩计算，表现优异者将获得特殊奖励。”

　　播报完毕，攀着藤蔓的铁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
　　大门正对着高大的主楼，大家自然而然都先去主楼了。
　　推开玻璃门，一股腐败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众人纷纷掩住口鼻。
　　大厅地板糊着一层黑色不知名物质，黏糊糊粘在鞋底。郁昭尽量不去想这是什么，硬着头皮往里走。
　　穿过大厅，就是一间大实验室。里面已然成了苔藓的王国，水龙头也长出长长的藻类，翠绿色水滴顺着它们啪嗒啪嗒落下。

　　“那里好像有人？”闻祈指着墙根几个巨大的玻璃罐，小心翼翼道。
　　郁昭等几个胆子大的率先上前，闻祈也颤颤巍巍跟在后面。
　　“啪——”
　　随着沉闷的一声，玻璃罐内侧拍上一只手掌。
　　“啊！”闻祈的尖叫声划破寂静，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颤动。

　　郁昭惊了一下，随后又探着脑袋望向玻璃罐。
　　那个巨大的玻璃罐里有一个女孩。
　　她衣衫破烂，露出的脖颈上爬满蝴蝶飞虫，手臂上缠绕着丝状物。
　　女孩撑着手缓慢起身，无力地扒着玻璃罐内壁。
　　“好饿……好饿……”
　　从她的话里，能听见细微的蛙声，貌似是从喉咙里发出的。

　　“这应该就是题目里说的‘他们’。”
　　庄洵看着另一个玻璃罐道。那里也关着一个人。
　　郁昭向那边瞥了一眼，发现那个玻璃罐已经有了破洞和裂纹。
　　可是里面的人并没有想出去的意思，反而是把自己蜷缩成团。
　　他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墨色汁液从中流出，似乎有什么在伤口里蠕动。
　　“还是小心……”郁昭提醒的话还没说出口，伤口里已经钻出密密麻麻的飞虫。
　　它们直接挤爆了玻璃罐，在整个实验室里肆虐。
　　尖叫声响成一片。

　　郁昭立马抱头缩在橱柜后，顺带拽了一把闻祈。
　　“捂住口鼻，钻进去就麻烦了。”看着密密麻麻的虫子，郁昭想起小时候的悲惨记忆。
　　过了一会儿，虫群才慢慢从门窗飞走。
　　“现在应该安全了……”郁昭一边向外张望，一边拉着闻祈要出去。
　　但是反被闻祈拉了一下。
　　“嗯？”
　　郁昭疑惑回头，发现闻祈的手背上鼓起一个小包。
　　“我好像，被虫子咬了。”
　　闻祈忧心忡忡道。
　　这下麻烦了，郁昭心想。
　　“先出去吧，也不知道虫子有没有毒。”

　　人群重新汇合，没有人受伤，只有两个人被虫子咬了一口。
　　郁昭环顾四周，这地方实在太潮湿，估计也找不到什么能用的药物。

　　大家短暂交流一番后，领导姐拍了两下手，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好的，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任务对象。我们要完成的内容是投喂与击杀。目前一共有五个‘试验品’。下面我来分组，安排一下每人的工作内容……”
　　“这种事情不用带上我，我更偏向独立行动。”
　　郁昭摆摆手，插着兜要走。

　　庄洵攥紧了拳头，这次她是真生气了。
　　“我告诉你，眼下的情况抱团取暖才是正解。你当然可以独立行动，但是这场的分数是按整体算的，你最好别想着坐享其成。”
　　郁昭浅浅笑了笑，回头对庄洵说：“放心吧，不会比你们少出力的。”
　　这场考试一看就是团体合作，谁要是想偷懒可是会招人恨的，她想。
　　但她只是纯粹一身反骨，不喜欢被人管着。

　　闻祈本想跟着郁昭，却被郁昭果断拒绝。
　　“不用跟着我，我过一会儿就回来。”说着，郁昭推门离开。

　　由于尚不清楚飞虫叮咬是否有危害，闻祈被特别关照，只需要给别人打下手。
　　“我妹妹也被咬到了，但是目前来看没什么大碍，不用过于担心。”
　　姜且拍着闻祈的肩膀道。
　　他和姜且被分到了一组，姜且看起来要比闻祈还要大几岁。
　　姜且身后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那是他的妹妹姜悦，目测十岁出头的样子。

　　他们需要查找电脑里的资料，但实验室环境潮湿，花了很大功夫才成功开机。

　　另一边，郁昭先是去了主楼西侧的一个小亭子。
　　小亭子底下由四个柱子支撑，高高向天空延伸，四面呈拱形，里面中空。她刚进来时就注意到了。
　　凑近看，其中一个柱子上有控制屏幕，还可以用，主要是控制四面厚玻璃的升降和内部焚烧系统。
　　郁昭一时想不到这有什么用，随后一个人走到了隔壁楼。楼层不高，从陈设上看是个临时住处。
　　她来这里一方面是想看看有没有药物，另一方面是因为想起了题目里的信息。
　　因为突发事故，实验室所有人员紧急撤离。
　　是什么样的事故呢？
　　既然是紧急撤离，就意味着会落下不少东西，尤其是生活用品，如果运气好能找到日记什么的应该能获得不少线索。

　　这一栋楼房间看着多，但真正用的只有五个。
　　其中两个只是凑合搭了个床，一个走的简洁风，只有被褥衣服。
　　她在一个女生的房间里找到了笔记本电脑，但是太久没充电根本打不开。
　　郁昭不死心，把最后那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终于，在床底的箱子里发现了一沓厚厚的信。
　　信封上什么也没写，信的开头也没有称呼，估计写信的人就没想着寄出去。

　　郁昭打开最底下的信封：
　　我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了，从刚来就觉得不对劲了。你觉得呢？我要不要走，还是说，这只是我的错觉？
　　第一封信很短，郁昭接着打开第二封：
　　我不知道，用活人做实验，这不是犯法的吗？！可是教授让我们不要怕，放手去做。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现在想出去也出不去了，教授担心我们出去会泄密。而且，这些人是哪儿来的呢？
　　第三封：
　　我们的性命也全在教授手上，而且，他承诺完成之后我们就能得到博士学位。我们都是本硕连读上来的，现在放弃就等于放弃了好几年的青春。我如果妥协是丧尽天良吗？你会讨厌我吗？
　　今天做实验时，实在太害怕了，手臂也被烫到了。
　　第四封：
　　教授说要去山下的车站拿采购的生活用品，我提前打包的东西已经寄到那里了。
　　我承认，被学历威胁的时候我动摇了。但是我现在真的很害怕。他们同样是人，我没办法那么做。大家其实都很想离开，但是表面上还是要陪教授演戏。要是被他发现我们有二心，那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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