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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十二月的天冷得彻骨,A市今天又陆陆续续下起了大雪,时年原本不想出门,但是一想起江晔说今晚要给自己个惊喜,又哄着自己出门了。
“冻着了吧。”江晔看到时年的身影,赶紧跑过来捂住时年的双手。
时年穿了一件纯白色的羽绒服,帽子上还有一圈薄薄的毛,羽绒服的帽子戴在头上,那毛随着时年走路的姿势一晃一晃的。
“江晔,以后大雪天我们就不出来约会了好不好,太冷了。”时年跟着江晔的步伐,低着头说道。
江晔听到这话动作一顿,随后又像是没听到似的,带着时年走到了火锅店。
时年看到是来吃火锅,双眼顿时发光,随后又不好意思道:“哎呀,你早说是来吃火锅嘛。”
江晔:……
他怀疑时年只喜欢吃,不喜欢自己。
不然自己怎么都没有火锅的地位高。
这家火锅店是个百年老店,时年非常喜欢去他家吃,他总觉得他家的火锅底料和别家的都不一样,每次约会都会缠着江晔来吃。
两人点了一大堆菜,到最后时年都撑得走不动了。
江晔只好叫时年先坐着休息一下,然后再走。
吃了火锅,时年完全把江晔所说的惊喜忘记了,才没过几分钟,时年就嚷着回宿舍了。
两人都喝了点酒,不至于醉,但头脑都不是很清晰。
就在时年走出火锅店的时候,江晔拉住了他的手,把他往相反方向带。
“你要带我去哪?”
“给你一个惊喜。”江晔其实从听到时年说下雪就不要约会了的时候就有点生气了。今天是平安夜,这么重要的节日,明明很多情侣都是一起过的,怎么到时年这就因为怕冷不想出来了。
他现在有点怀疑时年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但是不喜欢自己的话,当初为什么又死缠烂打地追求自己呢?
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江晔有些不开心,但是他还是想和时年好好共度这一夜,毕竟这是他们在一起以来第一次平安夜。
下着大雪,时年睫毛上都沾上了雪花,他缩了缩脖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虽然很冷,但是看着江晔握住自己的手,时年又感觉心脏有一股暖流流入。
大雪将道路全部覆盖,时年跟在江晔身后,手被江晔牵着放在口袋里,低着头踩着江晔走出来的脚印上。
不到十分钟,时年就被江晔带到了一座大厦的顶层。
北风呜呜地吹着,时年觉得江晔可能脑子有问题,这么冷的天还带自己来顶层,是想冻死自己吗?
忽然,天台上灯光打开,五彩斑斓的灯光将天台照亮,紧接着便是一簇又一簇的烟花在天空炸开。
时年抬起头看着这一切,酒都醒了一大半。
“江晔,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吗?我好喜欢啊!”时年抬头,说话的时候还在看烟花,连个眼神都没留给江晔。
“还有这个。”江晔握着手,伸到时年前面。
时年看着他,有些好奇,“是什么?”
江晔把手松开了,“噔”的一声,一个戒指样式的东西从上往下滑,悬在半空中,随着北风的吹动不断摇晃。
时年盯着那晃动的项链,发现这个像戒指的小圈是由银色的像橄榄枝一样缠绕而成的,在底下还有一颗很不起眼的小珠子。
“圣诞快乐!”江晔说。
这时时年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圣诞节啊。他几乎不过这种节日,所以连日子都不记得。
时年笑着,说:“圣诞快乐,帮我戴上吧。”
江晔就以一个怀抱着的姿势给时年戴上了戒指项链。
戴好后江晔刚想和时年分开,时年一把环住江晔的腰,江晔比时年高不少,时年刚好可以把整个人埋进江晔的脖子里。
“江晔,抱歉,没给你准备礼物。”
江晔拍拍时年的肩膀,呼吸喷洒在时年的耳边,柔声道:“不用道歉,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
时年埋在江晔的脖子里,把人抱得更紧。
两人就这样抱了好久,直到烟花放尽,雪花消散。
“你看。”江晔拿起自己胸前的项链,和时年的碰了一下,两个项链的小球就吸在一起。
“江晔。”时年笑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呢?”
他一直觉得江晔是个木头呢。
江晔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我们回去吧。”时年说。
“好。”
江晔以为时年说的回去是回学校,就把时年往学校方向带,没走几步,时年就和他说不回学校,回秋水湾。
秋水湾是时年爸妈给他买的房子,当初为了方便时年去学校买的,哪知道时年为了追江晔竟然不住,硬是要挤那又破又小的学校宿舍。
虽然没人住,但也一直有阿姨打扫房间,加上时年周末也会回去,那里东西也没什么少的。
门一打开,时年就环住江晔的脖子吻了上去。
两人其实在一起不到三月,亲吻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都是浅尝辄止,并不像今天这么激烈。
项链也因为两人的动作而吸在一起,难舍难分。
过了好久,时年觉得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江晔才放开他。
时年嘴唇发麻,嘴角泛着水光,眼神迷离地看着江晔。
他觉得江晔之前都在骗自己,什么不会亲,这不是挺会的吗?
似乎是知道时年在想什么,江晔不好意思说:“看书学习了一下。”
时年笑了起来,踮着脚尖凑到江晔耳边,蛊惑道:“那其它的有没有学啊。”
江晔眼神变了变,还没开口,就被时年吻住带着去到了卧室。
就在两人一起摔到床上的那一刻,江晔突然停住,说:“不行。”
时年不悦地看着他,无声地询问。
“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你确定要做吗?太快了我怕你以后后悔,还有……”江晔红着脸说:“这里没东西,我怕弄疼你。”
时年瞄了他一眼,右手一伸,拉开了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小包正方形的袋子。
“我觉得我们并不快,我追了你一年,早就想这样那样了。”时年面靠近江晔,双手搭在江晔的肩膀上,嘟囔道:“而且……我这么喜欢你,不会后悔的。”
他凑到江晔耳边,呼吸落在江晔的耳朵上,蛊惑道:“你不想吗?”
江晔愣了一舜,随即眼色一沉,吻住了时年。
紧接着就是火急火燎地将那东西撕开一个小口,然后江晔又愣住了。
时年问他怎么了,江晔哑着嗓子说:“买小了。”然后似乎想了很久,他又问,“可以不戴吗?”
“可以,唔——”
……
“嘭——”
外面又有人放了烟花,五彩斑斓的灯光从窗外映射到屋内,能看到两个背影在床上难舍难分。
这一夜,两人弄到凌晨才睡。
时年在昏睡前听到江晔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不用抱歉,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或许是昨晚吹了风,又或许是昨晚做运动的原因,第二天一早,江晔就发现时年发烧了。
时年是被江晔叫醒的,江晔煮了粥,让时年喝一点。
发烧没胃口,时年吃了几口就没在继续吃,但也算是垫了点东西。
过了一会儿,江晔又喂时年吃了点药,然后时年又睡过去了。
原以为喝了药时年会好一点,但没想到时年喝了药之后不但没有见好,体温反而更高了。
没办法,江晔只能打车带时年去医院。
路上,江晔问时年说:“你家的退烧药瓶子里怎么放的是维生素?”
但时年实在是难受,昏昏沉沉的,并没有听清江晔的话。
那天之后,时年认定了江晔不会治疗发烧,虽然也是医生,但专业不对口就是不对口,并不能治疗感冒发烧。
尤其是时年。
也正因为是这样,时年每次生病时,宁愿去百度,也不愿意听江晔的建议。
*
“38度4,还是有点烧,明天继续来挂水。” 医生甩了甩手中的温度计,对时年说道。
“好,谢谢医生。”
时年走出就诊室时看到医生意味不明的表情,皱了皱眉头。
等关好门转过身,看到江晔还站在原处时,时年眉心都能皱成一股绳了。
时年顿了一下,转了个身,从反方向走过去了,走到一半,发现电梯停止运行,时年扭头又往楼梯间走,看到楼梯口旁边放了“禁止通行”的牌子。
这条路走不通,时年只好返回走另一边的电梯。
江晔还在原处等他,他站在不远处,夕阳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暖金色的阳光铺满了全身。
时年愣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
既然逃不掉,那就去面对。
时年丢掉手上的输液贴,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架势。
“宝宝,我们回家吧。”时年刚走到江晔旁边,就听到江晔哑着嗓子道。
他很平常地牵起时年的手,仿佛将这三年的一切都扔到脑后,当做没发生一样。
时年冷着脸,手从江晔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江晔,电话里没说明白的话我可以再和你讲一遍。”时年严肃正经,完全没有之前的吊儿郎当样,“我们已经分手了,早在三年前就分手了。”
这话如同裹着剧毒的冰,又毒又冷。江晔的心仿佛坠到无底黑洞,沉闷又难受。
“年年!”突然有人朝时年喊。
时年挥了挥手,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净,回道:“在这里。”
“怎么了,怎么生病了?”那人跑到时年身边,担忧道。
这人头发金黄且微微带着卷,鼻梁高挺,眼眶深邃,身高一米九几,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混血儿。
“没事,就是普通感冒发烧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这位是?”那人看到江晔,问道。
时年摸了摸鼻子,扯着笑说:“这是我前男友。”
“哦!原来是前夫哥,你好你好,感谢你前几年对我们年年的照顾,辛苦你了。”闻樾卿感激地看着江晔,抬起双手就要和江晔握手。
江晔被迫和闻樾卿握手,然后一脸迷茫地看着时年。
心中其实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但江晔还是想听时年亲口说。
只见时年挽着闻樾卿的胳膊,笑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闻樾卿。”
江晔听到这话五雷轰顶,心里酸涩得不行,心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一般,难以呼吸。
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拉着时年的手,不停地说道:“真的吗?我不信!不可能!你说过的,这辈子只有我一个人,他是假的对不对?”
江晔仿佛失去理智,不断地问时年。
时年将他的手推下,然后又挽着闻樾卿的手,冷漠地看着江晔,“江晔,你觉得可能吗?如果是假的,那这三年我为什么不主动来找你?难道你觉得我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
“醒醒吧,别再缠着我了。”时年扔下这句话,挽着闻樾卿离开了医院。
等走出医院门口,时年才松开闻樾卿。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怎么是你来接我的?”
时年明明记得自己是给池屿发的消息,他哥不可能知道。
闻樾卿才刚回国,国内驾照还没换,来的时候没开车,两人只好打车回去。
坐上车,闻樾卿才回答时年的问题。
“前天回来的,回来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和你说。来接你是因为池屿有点事,喊我来接你。”
时年还想问闻樾卿,池屿是怎么知道他回国的,但在开口前,时年瞥到了闻樾卿脖子上的红痕,心下了然。
这两人肯定是在风月场所遇到了。
“对了,你和里面那位怎么回事啊?”闻樾卿瞥了眼医院方向,问时年。
“还能咋回事,男人不都那点事。”时年打马虎眼,不打算细说。
但时年这么说就更勾起闻樾卿的探知欲,“他不行啊?”
时年皱了皱眉,对他表哥的问题很无语。
“闻樾卿,你能不能盼点别人好!”
时年很愤怒,江晔很行的好吧。
他不允许别人说江晔不行。
闻樾卿“啧”了一声,揶揄道:“那你还说男人那点事,男人不就这点事么。”
“你不是gay,你不懂。”时年反驳。
“谁说我……对,我不懂。”闻樾卿刚想回答,中途又拐了个弯。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闻樾卿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客人,一进家门就躺在沙发上。
时年本来就还在发烧,也没力气做饭,就随手点了个外卖,两人就一起躺在沙发上等外卖。
“怎么说,真想分手啊?我看着那男的不错呀。”闻樾卿趴着问时年。
时年笑了笑,道:“是吧,当时我也这么觉得,但是现在……”时年摇了摇头,“或许是我的原因吧。”
“谈了这么多年,真舍得分?”
据闻樾卿所知,江晔是时年大二的时候认识的,江晔那时候已经研二了,两人的学校离得近,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后来时年对江晔死缠烂打,两人终于在一起了,时间还不长,现在突然又要分手了,闻樾卿觉得这不是时年的性格。
时年耸耸肩,无所谓道:“哪有什么舍不舍得,不合适就分手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闻樾卿一愣,脑子里面转了好几圈才想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和时年说过这话的。
那时时年和江晔刚在一起,闻樾卿听闻后怕那人是个贪图时年钱财的,觉便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个“天真无邪”的表弟提个醒,免得被人吃干抹净什么都不剩。
至于那时候说了什么,闻樾卿其实已经记不清了,毕竟过去太久了,只是现在时年这么一说,他才隐约有点想起来。
闻樾卿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时年的肩膀,说:“我说得对,你做得好。”
时年:拐着弯夸自己是吧。
外卖到了,两人没把菜放到餐桌上,而是把菜都拿到客厅的桌子上,坐在地毯上看着电视吃。
电视里放着无脑综艺,一群人在里面嘻嘻哈哈的,声音大得很,但是时年却在走神,右手无意识地摸着胸口的项链。
时年在想,明天还要不要继续去市医院输液。
市医院就是江晔所在的医院。
突然,闻樾卿在旁边说了一句,“真放下了,还怕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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