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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桁自知招架不住周临铄步步紧逼的询问和靠近,更不想让极力掩盖和埋藏的事实被揭开,他只能这样做。
可是,做出伤对方心的行为,达到让对方远离自己的目的,为什么他的心也会跟着痛?
人在达到目的的时刻,心情不应该是愉悦的吗?
周临铄凑近他,叶桁见他黯然神伤的眼眸,略带疲惫感的面容,仔细一听说话还带着不明显的鼻音。
是感冒了吗?
他只能在心里白做假设与担忧,关心的话不敢脱口而出。
操作间传来开门声。
周临铄听出了叶桁的声音有些发颤,还想说什么也只好作罢:“好,我不问了。”
他本没有恶意,但是他的行为让叶桁不舒服了,停止是当务之急。
“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叶桁说完转身背向他。
“嗯。”周临铄看着衣服勾勒出他单薄的脊背,回到了沙发上。
房间的隔音很好,郁素婵和周亦羲在里面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出来拍了张合影,郁素婵笑着对周亦羲说着什么,周亦羲啄木鸟似的直点头。
完事了周亦羲便对周临铄说:“哥,走吧!”又转头跟郁素婵道别,“谢谢姐姐啦,拜拜!”
郁素婵笑着朝她挥了挥手:“不客气,欢迎下次光临。”
直到人推门离开了,叶桁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扭过身来鬼使阴差地朝门外看去。
“人都走了,还看呢。”郁素婵看着人影都没了,叶桁还隔着玻璃门向外看,朝他问道:“认识?”
叶桁停下手里的动作,苦笑说:“认识。”
“那你不早说,我可以给个友情价啊。”郁素婵挑了下眉,开玩笑一样。
叶桁忽略不了郁素婵一脸八卦的神情,走到沙发边随意地往上一靠,吐气叹道:“姐,你看出来了吧,别开我玩笑了。”
“哎哟,我看出来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看出来。”郁素婵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除非……你跟我详细说说?”
叶桁撇了撇嘴,说:“算了算了,才不说。”
“不算!怎么能算了呢?”郁素婵拍拍他的肩膀,“要我说,他不会就是那个分手之后让你日日郁郁寡欢的前男友吧?还有上次我去你家……”
叶桁逃避似的打断了郁素婵的话,撩起衣袖回避地看了眼手表:“七点半了,我准备下班了。”
“切,不说拉倒。”郁素婵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你收拾好就回去吧,我今晚直播一会。”
“Get Piercings”这家穿孔店是郁素婵开的,同时还在某短视频平台创建了一个自媒体账号。她会在账号里发布一些视频穿孔科普知识和日常工作的记录,偶尔直播聊聊天,解答一下网友遇到的问题,娱乐放松的同时也可以拉拉客源,一举多得。
临走前,郁素婵一如既往地苦口婆心说:“对了,好好吃饭!看你瘦的,都甩猴几条街了。”
“知道了!”叶桁同样一如既往笑着回说:“姐姐辛苦了!那我先走咯。”
叶桁打完招呼后,骑着放在门边的山地车一溜烟的没了影。
“痛不痛?”上车后周临铄问道。
周亦羲兴奋不已地撩开自己的头发,露出耳垂和耳蜗处的耳钉说:“不痛不痛,哥,你看好看吗?是不是超酷!”
“好看,酷。”周临铄夸完又叮嘱道:“注意事项都知道吧?自己注意着点,别弄得发炎了。”
“晓得晓得,刚刚那个哥哥都发我了。”说完周亦羲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话说,他比直播间里还要帅啊!整个人都好白,但是看起来好瘦啊。”
“直播?”周临铄的眼神透着疑惑。
周亦羲眨眨眼,回答说:“对啊,就我们刚去的那家穿孔店,他们有做自媒体账号。”
周临铄沉吟了一会,对周亦羲提醒道:“系好安全带,去夜市?”
“嗯好。”
夜市的灯光五彩缤纷,热闹非凡,各种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哥,你想吃什么?”周亦羲问道。
周临铄说:“我不饿,你想吃什么随便买。”
周临铄昨夜差不多凌晨才抵达鹿城,从伦敦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由于坐了长途飞机,胃口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倒时差一觉睡到今天下午,出门前才吃了东西,现在是真的不饿。
“行吧,那我们去看看前面?”
周亦羲往前走,周临铄紧随其后。
东西都买好之后,俩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着,周亦羲开始享受她的美食。
周亦羲高考完放假去川渝一带玩了一周,回来之后就跑来了鹿城,来看望她亲爱的姑姑。
至于周临铄为什么也在鹿城,他在毕业回国前听到周亦羲在鹿城,连忙借机退了回家的机票,改买到这。
“回来啦,玩的开心吗?临铄呢?”似乎是听到门口的动静,周婉欣喜地开门。
周亦羲往姑姑的怀里蹦跶两下,说:“开心,哥在后头呢,等会就来!”
似乎是凑近闻到了她在夜市沾染上的油烟味,周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是不是跑去夜市吃小吃了?”
“姑姑鼻子真灵啊。”周亦羲双手合十撒娇道:“姑姑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啊,懂我意思吧。”
“行行行,我懂我懂。”周婉拍了拍她的背,周临铄也从车上回来了,“回来啦,快上去洗澡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姑姑还没睡?”周临铄开口道。
周婉笑了笑:“准备睡了,这不是看你们回来了。”
“好,那姑姑先上去休息吧。我们等会收拾完也休息了。”
“行,晚安。”周婉说完,先打着哈欠转身上楼了。
周亦羲拿出手机,坐在沙发上说:“哥,我先坐会,吃得有点太饱了。”
兴许是手机的音量忘记调小了,响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响起,是郁素婵的声音。
“我忘调音量了,吓我一跳。”周亦羲猛调音量降低键,“今天直播的是漂亮姐姐诶!”
周临铄迈开的步子顿了顿:“小羲,把穿孔师的联系方式推我一下,可以吗?”
“啊?”周亦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姐姐的?”
“另外一个。”
周亦羲:“???”
要男生的微信?
不按套路出牌。
周亦羲还以为她哥生出了一丝终于要给她找嫂子的苗头呢。
“好。”周亦羲多提了一嘴,“但是哥你加他干嘛?你也要穿孔吗?”
周临铄扯谎说:“我有个朋友想。”他手指敲着手机后盖,“给不给?”
“给给给,必须给的!”周亦羲说完手指快速地在手机上跳动,几秒后对着她哥上楼的背影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已发,哥哥请查收。”
等周临铄的背影从楼道消失了,周亦羲脱力般躺靠在沙发上自己小声嘀咕着:“呼——这哥今天太不正常了!”
三楼的阳台落地窗前倒映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在略显低迷的暖黄灯光笼罩下,缕缕青烟悠悠升腾,肆意缭绕。
周临铄纤长有力的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根火光猩红的香烟,与缠绕无名指处素银色的指环和链条形成强烈的对比。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的白光毫无保留地映射在他冷寂如霜的面孔上,周临铄垂眸点开收到的个人名片。
图片是一只萨摩耶的头像,昵称是“一叶扁舟”。
周临铄微微扬起下颌将烟雾吐在黑暗里,点击下“添加到通讯录”。
不想,好友申请自动通过了。
周临铄的眉心有些意外地抬了抬,声音淡淡道:“行啊。”
谁都能加,一点儿门槛都没有。
陌生人或许都可以有叶桁的联系方式,他却没有。
周临铄随意地靠在围栏边,目光注视着手机的聊天界面。
然而,一片白色的背景上就只停留着:
【我是Z。】
【以上是打招呼的内容】
【你已添加了一叶扁舟,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对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把头发往后撩了撩,低头犹豫着要不要发条消息过去,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周临铄静静地站在原地,凝视着一片漆黑的夜空,天上不见一颗星星的踪影,唯有一轮孤月高高地悬挂在天。
没有星星陪伴的月亮独自悬挂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等待着黑夜蜕变成为白昼的每分每秒、每日每夜里,它会不会在某一刻感到孤独和寂寞?
时间在等待中无声无息地流逝。
周临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着晚上十一点半,距离发出好友申请添加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他皱着眉头退出聊天界面把手机屏幕按灭,回到房间内把手机随手抛在床上,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源源不断的水流声响了大概二十多分钟,门被打开,周临铄从里面走了出来。
安静的卧室里,空调的冷气徐徐吹着。
他俯身拿起陷在被子里的手机,怀揣着期待的心又落回谷底。
“现在这么早就睡觉了吗?”看着没有发来任何信息的聊天框,周临铄倒觉得稀奇,自顾自地说:“夜猫子下岗了?”
转念又想到对方装看不见和不理人的概率,他不悦地收紧了握着手机的手掌。
转身将卧室灯关上了,走到床头,俯身打开台灯。
柔和的灯光填满了一块小小的空间,周临铄拿着手机上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
他神色不明地点开了叶桁的朋友圈,发现里面有不少记录日常生活的内容。
最明显的位置。
置顶挂着一张图片。
周临铄拧着眉,咬了咬嘴唇。
剩下的大多是一些日常生活的记录,有治愈的大海蓝天,有相隔着一道玻璃的小猫小狗,有各种各样的家常美食,但是没有出现过叶桁的照片。
朋友圈的字里行间、图片视频好似都有着热烈的生活气息。
周临铄眼前浮现叶桁的脸,觉得恰恰相反。
一个人的状态如何,表面上还是或多或少能够感知到一些的,更何况是曾经亲密无间的人。
夜色已深,窗外的一栋栋楼房只剩零星白光。
在暖调灯光在黑夜里照明着一小块地方,周临铄指尖触摸着冰凉的屏幕,不断滑动的画面如同播放录像带,投映在一双漆黑的眼眸中,画面时而被扩大或停留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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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一个人的夜~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