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自杀事件背后的真相

　　1994年，石碧棋出生了。一出生家里就发现这个孩子个性鲜明，爱哭爱闹，和姐姐有着很大的不同。
　　石碧棋不像石艾丽一般安静沉稳，她总是极为活泼，脑袋里天马行空，充满鬼点子。
　　在母亲是教师且随时随地参与自己的学校生活这件事情上，石碧棋显然与石艾丽的接受程度大不相同。

　　7岁那年，同样是开学第一天，张曼丽和曾经带着石艾丽一样，带着石碧棋来到了老师们的办公室，热热闹闹地走了一圈，和各科老师都混了一个眼熟。但没想到，这件事直接把石碧棋气哭了。
　　放学回到家，张曼丽还没下班，石碧棋只好对着石礁大哭不已：“为什么妈妈在家里要管所有事，在学校里也要！”
　　石礁看着嚎啕大哭的石碧棋感到既心疼又好笑，安慰道：“妈妈在学校是便利呀，她可以随时了解你们的情况。”
　　石碧棋继续大哭说道：“我不想，我不想！”
　　石艾丽站在一旁，并不理解石碧棋的愤怒从何而来，此时她五年级，已经习惯了几乎整个小学生涯都有妈妈的深度参与。
　　七岁的石碧棋也说不出愤怒背后的个中缘由，她只是觉得很不舒服，这样的不舒服她还不懂得如何表达，只能试图通过抵触和哭闹外显出来。
　　张曼丽回家后，石礁将这件事和她讨论了一番。张曼丽觉得很难理解碧棋这个孩子，明明自己是一番好意，而且这是多少家长想实现却又无法办到的事情。石礁考虑到碧棋的态度比较激烈，还是建议张曼丽以后取消开学带碧棋一起去见各科老师的环节。
　　石礁：“每个孩子特点不一样，慢慢来吧。”
　　张曼丽只好同意了。

　　但这场风波过去没多久，张曼丽居然被叫了家长。
　　张曼丽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就连忙从高中部赶了过来，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现场。如果有什么速度排行榜的话，那她应该是被叫家长后到场速度第一名。
　　石碧棋的班主任坐在办公室里，桌上正泡着热茶，见张曼丽到场了，招呼她就坐，然后给她也沏了一杯茶。这个班主任，也是张曼丽的老熟人了。
　　张曼丽显然没心思喝茶，开门见山问道：“孩子是什么情况？出什么事了？”
　　班主任面露难色地先泯了一口茶，然后回答道：“打打闹闹，和班上孩子。”
　　张曼丽瞪大了眼睛，在姐姐石艾丽身上可从未发生过这种事，追问道：“打闹？出什么事了吗？”
　　班主任没有直视张曼丽的眼睛，继续低着眼皮假意喝茶，说道：“你放心，碧棋没啥事，就是……碧棋一个小女孩，把人间男孩打的流鼻血了。”
　　张曼丽惊讶极了。平日里在家，她并没有觉得碧棋是一个在合群和社交方面有问题的孩子。两个女儿在家也几乎从未打过架。怎么上了学一个多月，就变成这样了呢？
　　张曼丽问道：“为什么打架？”
　　班主任撇撇嘴，回答道：“我让碧棋过来吧，这个我建议你还是问问孩子吧。对方男孩父母也通知了，在路上。”
　　说完班主任起身，来到办公室把石碧棋从班里叫了出来。
　　在办公室里，张曼丽严肃地问石碧棋：“为什么打人？怎么打得，一五一十告诉我。”
　　石碧棋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办公室隔壁工位上办公的科目老师们，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这更让石碧棋在心里产生抵触，倔强的什么都不说。
　　张曼丽着急地问：“你快说啊，到底怎么了。”
　　眼泪哗的就从石碧棋的眼眶里溢出，但她还是沉默着。
　　张曼丽心里想着，这孩子真的古怪，那一刻真想挥起手来揍她。但看着这么多同事熟人面前也不好发作。于是转头问向班主任：“那个男孩在哪？我们去跟他道歉。”
　　班主任回答道：“在医护室，不过没有大碍。”
　　张曼丽抓起石碧棋就来到了医护室。

　　医护室里一个护士对男孩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判断只是因为外力打到了鼻子，留了一些鼻血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严重损害。
　　这个男孩此时鼻孔里插着两个大棉花，看上去有些滑稽。
　　张曼丽让石碧棋呆在门口，单独进了房间问问这个男孩经过。
　　男孩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和石碧棋说话，她生气了，然后，然后就一拳打到了我的鼻子上，我就流鼻血了。”
　　张曼丽继续问道：“谁先动手的？你打她了没有？”
　　男孩低着眼皮看着地面，弱弱地回答说：“她。”
　　这时陪同男孩在医护室检查的看管老师忍不住了，站出来解释道：“碧棋妈妈，当时我在现场，是这样的。我们组织孩子们排队，让小朋友们手拉着手，梓豪呢，和碧棋站在一起，两个人就不愿意拉手。碧棋问她，为什么不愿意拉手？梓豪就说，说碧棋是关系户，碧棋这孩子一下子就有了脾气，不知道从哪学的，一下子就伸拳打到梓豪鼻子上了，梓豪也伸手打了碧棋身上几下，然后鼻血流下来了，就给他吓哭了。”
　　张曼丽听完感到疑惑：“关系户？谁教你这么说的？”
　　梓豪回答道：“班里同学都这么说。”
　　张曼丽很意外，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此时看管老师继续说道：“碧棋这个举动很不寻常，家里平时是看到有人打架吗？还是受了什么影响呢？这个要好好关注下……”
　　张曼丽表面点着头，心里越来越觉得碧棋这个孩子与自己心意不相通，至于这个孩子的暴力行为，更是不得其解，她似乎有点意识到，碧棋不像艾丽一般可以很好地适应这个学校。
　　此时男孩的父亲也赶了过来，在看到孩子并无大碍之后，对方家长倒是比较豁达：“男孩子，没事。”
　　张曼丽连忙叫石碧棋进来，一起向梓豪道歉。
　　张曼丽：“梓豪，我们郑重的向你道歉，无论如何，不应该动手打你，希望你能原谅，碧棋你说对不对？”一边说着一边拍拍碧棋。
　　碧棋双眼哭的泛红，说道：“对，我对我的行为向你道歉”，碧棋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应该对你说的话向我道歉。”

　　晚上回到家，张曼丽一直回想着这件事，看着躺在身边的石礁，她半信半疑地问道：“为什么会有孩子说碧棋是关系户呢？”
　　石礁放下了正在玩的手机，说：“现在孩子早熟，可能是和大人学的吧。”
　　张曼丽继续说道：“怎么就是关系户呢？咱是光明正大的教师子弟。那些大人凭什么这么说。”
　　石礁：“还不是嘛，你看看艾丽，从小就被关照的格外的多，她的哪个老师和你不熟？别人这么想也正常。”
　　张曼丽：“那艾丽就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问题啊，现在怎么在碧棋这里就行不通了。”
　　石礁：“这俩孩子特质不一样，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待。艾丽性格沉稳内敛，不张扬，同学老师关照她，对她算是一种保护，她不反感。但碧棋这孩子，自我意识强，加上你这么高调的话，其他家长各个都知道了，难免有些说闲话的。更关键的是，我觉得如果你还像对艾丽一样全面渗透她的生活，她不喜欢。你要看看孩子接受什么。”
　　张曼丽：“那怎么办？”
　　石礁思索了片刻，吐出了两个字：“先睡吧。”
　　张曼丽翻了个白眼，这就是男人。
　　当天晚上张曼丽久久未眠。教师身份对于孩子，到底有什么样的影响呢？如果从石艾丽身上来看的话，文化熏陶、热爱学习、积极进取，似乎都是正面的影响，但在石碧棋身上来看，似乎给她带来了一些困扰，甚至导致了一些暴力行为。张曼丽心里叹气：这孩子一点都没遗传我们啊。

　　没想到打架事件过去没多久，在一年级上学期接近尾声的时候，张曼丽又被班主任叫家长了。这一次比上次情况更恶劣，石碧棋逃课了。
　　虽然在此之前，石碧棋多次表示不想上学，但张曼丽认为这都是孩子一些懒惰的想法罢了，并不以此当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如此任性，在小学一年级就能做出逃课的事情。
　　张曼丽依然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闪现在了石碧棋班主任的办公室里。碧棋班主任刚才好一阵忙前忙后的寻找，尽管是冬天零度的天气下，此时也微微冒着热汗，略带喘息地坐在办公室的座位上。而石碧棋，此时也正坐在旁边，但她好像个没事人一样。
　　张曼丽：“怎么回事？你逃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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