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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我哥
2.男人是我哥,亲哥。那也是很多年之后我上了高中才知道的事,我哥叫闻盛,我问过这个名字的寓意,他说盛世太平,我当时内心窃喜,弟弟前程似锦,哥哥盛世太平,我们果然是一对天生的兄弟。
我哥比我大五岁,他好像什么都会,像关键时刻英雄救美的侠士。他不爱笑,我也不爱笑,因为我只在讨厌的人面前笑,他可能天生就不喜欢笑。气质冷冷的,像一块捂不热的冰。
我刚去家里的那会儿,总想着逃跑,因为我觉得哥是坏人,所以我老冲他笑,我真是个神经病,他什么也没说,拍拍我的头,告诉我不要乱跑,我才不可能听话呢,所以我从窗户上翻了下去。
……
腿骨折了,
满脸都是血……
我就那么在路上爬,有人冲着我骂神经病,我当时还小,根本不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可我却能**的捕捉到恶意,所以我顶着一身血向别人笑。
有人哭了。
为什么?
我也要哭吗?
没等我来得及思考,铺天盖地的疼痛如刀子般刺入骨头缝里,骨髓都快要流出来了。
逆光看见神明,像怪物先生一样,不是怪物,是怪物先生,不是梦里的,是天上的。
铁锈与寒松,濒危之际的神光,像药,来治我的病。
哥这段时间再也没有来过,我窃喜却莫名失落,会盯着窗外的云发呆,想象它为什么这么软,是不是很好吃,舌尖触碰,味蕾炸烟花,噼里啪啦。
我哥来了,他穿着校服,我慌神了,原来他不是男人,是少年。
他脱了校服外套,走到我面前,俯身斟酌问:“为什么……跑。”
我看出他似乎不大高兴,想冲他笑却抬不起嘴角。因为他要打我了,我使劲挤出一抹笑在挑衅他,他却停了手,过了半晌,揉上我的发丝。
“把你心里的秘密藏起来,来年春开花再告诉我。”
我……我想告诉他,那朵玫瑰花已经枯萎了,可哥总是那么高深莫测,他不说,我看着他,每天下午他都会低头在纸上画画,好像又不是,从前的时候我舔着琥珀糖,现在目光移到了哥哥脸上,夕阳本身不美,它又会变,一会变成琥珀糖,一会变成哥哥的脸,两者没有区别,我想去舔他的脸,应该是甜的。
他不在,我“吃云”,他在,我“吃糖”。
等他来了,我不在笑。
哥问我为什么要看他,从前我告诉他:“我病了,要吃糖。”现在我告诉他:“我病入膏肓了,只能依赖解药来维持生命。”
我靠在病床上看着他的背影,哥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黑色袋子,他向我走过来,冰凉贴上温热,我脊背一僵,粗糙的指腹滑过脸颊,炽热由内里挤压,膨胀爆发,轰轰烈烈融化了骨头,血夜蒸发。
他说:“哭什么。”
我任由他擦拭眼泪,不在哭了,如果不是他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哭,为什么?他把袋子放在我手边,我扒拉开一看,五颜六色的琥珀糖。我高兴死了,第一次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我想到笑是挑衅,倏地压平嘴角。不能笑,不能,不能对哥笑。
程盛捏了捏我的脖子,冷声问:“不喜欢?”
哥的语气很淡,乍一听以为是厌恶,我立刻把糖扔在地上,我以为他会高兴,可他却不说话了,冰冷的目光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见他不动,戳了下他的腰,他拍拍我的脸,丢下一句“真难伺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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