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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翌日。
柯清和小夏在付氏国际酒店楼下汇合。
他仰头看着三十几层高的大楼，楼的外墙面是一块块反着蓝光的玻璃。
楼前广场上有一座喷泉池，池子里两个扛瓶倒水的小天使围绕在双手捧高的女神两边。
池子前有一个曲型巨大的水冲石，石头上刻着“付氏国际酒店”的中英双文字样。
“付氏？”柯清只要看到和付褚恒有关的东西就条件反射般炸毛。
“走走走，我们快进去。”小夏一手扛着旅行包，“先找卫生间把假发带上，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应急东西，只要你不张嘴别人也看不出来你是男人，对了还有这个。”
小夏从包里掏出两个馒头捏捏乐，“等一下你放在衣服里。”
柯清扫了一眼立马明白他的意思，压了下鸭舌帽帽檐大步往里走。
要不是为了帮柯渺教训渣男，他犯不着来这里。
再往前推时间线，说不定这个渣男不存在，柯渺也就不会逃婚，她不会逃婚他也就不会被迫和付褚恒这个同性恋结婚！
昨晚付褚恒有事没回家，把复式大平层的大门密码告诉他，他就在客厅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他们去二楼找了卫生间，柯清只同意带上假发，至于其他的全当没看见。
他们进了电梯，里头金灿灿的框架配上大理石墙面，清晰倒映出两人的影子。
电梯门刚合上，又叮的一声打开。
妆容美艳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撩了下肩头的波浪卷发，拿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柯渺。
“我说，你可真没礼貌，看到前辈还不打声招呼？”林雅儿说。
柯清斜眼看她，一副你是谁的表情。
小夏心里咯噔一下，刚才留意到林雅儿进来立马掏出手机看屏幕假装没看到，结果对方先找茬。
“你这是什么眼神？”林雅儿说，“要不是我同意你来参加宣发，你以为老板会让你过来？柯渺我告诉你在公司只要我说一声不，你就永远不会有资源接。”
“神经病。”柯清说。
“哎呀，呀呀呀，不是，雅儿姐，他是说神……申经理，申经理怎么没来。”小夏赶紧把人拉到一边，“柯渺最近，她最近二姑奶去世了，心情不好，您别跟他计较。”
她拽了拽柯清衣角，可算是求他了，不要说话不要说话啊！
林雅儿细眉拧在一起，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柯渺怎么声音像个男的？
电梯到达32楼，林雅儿白了他们一眼先出去了。
“哎哟我求你了，别说话，你就想象自己是个哑巴。不管怎么样都别开口。”小夏双手合十恳求。
昨天柯清说代替柯渺来参加宣发，她还很高兴，虽然有铤而走险的成分，但是如今看来是刀口舔血！
这大爷完全不听她的话！
“知道了，下次我尽量。”柯清拿过小夏的包，“现在去哪里？”
“我们公司小，为了第一部电视剧的宣发下了血本，在付氏酒店租了半个厅，再往里面走就能看到。”她说，“咱们只需要露脸，大家鼓掌你也鼓掌，大家笑你也笑。没安排你互动，所以很简单。”
柯清点头，“明白了。我还想找个人……”
“啊，谁？”
“卫生间在那边，你快点回来啊。”有人急急忙忙走过去，后面的人还在大喊，“江一森你快点！”
“没事了，你说宣发会开始还有多久？”他问。
“半个多小时。”
“嗯，我去趟厕所。”柯清把包塞在小夏怀里，“很快就回来，赶得上。”
卫生间内。
一排硕大的镜子贴在墙上，镜子和镜子之间挂着铃兰花造型的壁灯，天花板也是镜面，镜中世界交叠让人眼花缭乱。
他打扮骚包，穿着亮蓝色西装，一乍长的头发用发蜡定型做出漫不经心的凌乱感。他拿手机在镜子前自拍，又360度旋转找合适的光线和角度。
镜面一晃过去一个人影，江一森倒回来仔细看，只见柯清站在他身后。
“我去柯渺你干嘛，这是男厕！”江一森嗷得怪叫一声。
纵然知道这姐儿们抽象，但是勇闯男厕这么抽象是他没想到的。
“江一森？”
“嗯，啊？你嗓子怎么了？”他把人往外推，贱兮兮笑起来，“该不会是因为分手伤心欲绝黑夜哭到黎明？你要是求我，我还能考虑和你复合再续前缘………”
话还没讲完，他就被一拳打倒。
江一森揉揉摔痛的屁股，正想骂人，柯清又骑到他身上左右开弓的揍。
“我说你发疯了？”江一森双臂挡在脸前面，找准机会抓住他两只手腕。
嗯？感觉不对，这双手怎么突然这么有力量？
“柯渺，我说你发疯能不能先从男厕出去？你这样我有权怀疑你就说为了光明正大偷窥故意的。”江一森也不生气，依旧笑的贱嗖嗖，只是咧嘴的时候因为脸疼表情都扭曲了。
他以为钳制住他的手腕就算完，没想到“柯渺”身手厉害，三两下就返拧他的手臂压在背后。
“喂，陪你玩玩就行了，你别得寸进尺。”江一森脚下一瞪反转过身子。
他还是赶紧把这个疯婆子控制住，他可不想明天的热搜是被女人堵在男厕暴打。
“今天我他妈的就是要打死你！”柯清攥紧拳头。
江一森愣住了，这是变声期？
不仅声音变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变了。
两人一攻一躲，纠缠打斗到外面。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有不少掏出手机偷拍。
“行了行了，我说行了吧，你他妈的是真有病啊！”江一森因为难堪恼了，刚想动腿又因为对方是个女人放弃，整个力量都用在上半身抓住柯清两手控制在其身后。
“你干嘛！松手。”
有一只手伸过来揪住他的衣领，分开两人。
“是付褚恒！啊啊啊！付褚恒在这边！”
“他是不是喝多了？感觉醉了耶？”
“快拍啊，太幸运了！”
惊叫声纷杂渐高，记者的长枪短炮也聚集过来。
“不可以拍，请大家不要拍！”付褚恒助理拦住众人。
“走。”付褚恒抓住柯清肩头的衣服，“赶快走。”
“啊？”江一森愣住，现在什么情况？
“你也滚快点！”付褚恒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江一森趔趄往前蹦了几步，跟着他们跑了。
“他们走了，付褚恒走了！快追啊！”
“他两是什么人？怎么会和影帝在一起？”
“我好像在网上见过他们，挺糊的！”
“我打电话让还没上来的姐妹看看能不能偶遇他们！”
江一森没头没脑就知道跟着跑，一股脑跑到酒店门口。
只要见到付褚恒的人都忍不住追两步，掏出手机猛拍。
“进去！”付褚恒一把将两人推进停在酒店门外的宾利商务车里。
车子缓缓启动。
付褚恒松了一口气，压了压深凹下去的眼眶，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酒气。
“三少去哪里？”司机问。
“回家。”他说，“回付家。”
江一森头晕乎着，今天遭遇过于离奇。
先是柯渺像被附身一样，又偶遇付影帝，接下来还要坐豪车去世界富豪排行榜前三的付家？
“说吧，怎么回事？”付褚恒似乎因为醉酒不舒服，眉头拧着，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后继续仰头合眼休息。
“不关我事啊，我莫名其妙被痛揍一顿。”江一森不知道付褚恒为什么多管闲事，但迫于压力还是老实交代，“你好影帝，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一森。”他把手在腿上擦了擦，开心的递了过去。
柯清被两人夹在中间，用力推开横在身前的江一森的手。
“你干嘛，多好的机会，平时咱两能见到影帝？”江一森说。
“行了，以后别打架。”付褚恒闷了一个酒嗝，眼睛还是闭着的。
江一森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在对谁说话，反手指着自己，伸长了脖子，问:“跟我说话？”
这气氛怎么感觉不对啊，他跟付影帝才刚见面，怎么说的好像他两已经很熟悉从而进行温柔叮嘱？
“没跟你说。”付褚恒眼睛睁开一半，斜刺向江一森的目光怪他自作多情，“停车，你可以走了。”
黑色车身洁净反光，缓缓停在路边，车轮温柔有力的碾上枯黄的枫叶。
司机跑到后面拉开门。
“下车。”付褚恒说。
江一森利索蹦跶出去，伸手还要拉柯清，“姐儿们出来啊，付哥要回家了。”他还以为付褚恒要带他们回去，他竟然有瞬间跟少女怀春一样有被富豪带回家的幻想。
不过就付褚恒的脸的腰的家世背景，付褚恒要说喜欢他，他立马脱裤子。在上在下他都不吃亏！
柯清控制自己不去看付褚恒的脸，要不然拳头可比他的大脑先做出反应。他一条腿就要跨到门外，身后的人贴上来从背后搂住他的腰猛地拽进去。
江一森呆住。
活生生的人就跟被车内的黑洞吸进去了似的，车门砰的关上干脆利落，黑色宾利绝尘而去。
柯，柯渺被带走了？？？
“你他妈有病啊！”柯清怒骂。
司机不由自主看向后视镜，这么美的脸这么雄性的声线，组合起来真是怪异。
“不是让你少骂人。”付褚恒歪靠在车窗玻璃上，温和有磁性的声音现在听起来低沉含糊，“也少动手，今天要不是我碰到你，你就得吃亏了。”
“管好你自己，少管别人的事。”柯清说，“把我送回去酒店！”
“回酒店？”他抬头用手撑着脑袋，长舒出一口气，努力保持清醒，“有人等你？”
“关你屁事！”柯清抓住他的衬衫领口，“送我回去，要不然停车我自己回去！付褚恒你这种人真欠揍，换成平时我就打死你！”
“先别打，等我清醒清醒。对了，你说要去找谁？你朋友？很好的朋友吗？”付褚恒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显然已经不能经过大脑思考。
“我说了关你屁事，你是不是他妈的同性恋啊，别往我身上凑！我他妈变成同性恋也不会跟你搞在一起！”
“我问你去找谁，你说我就停车。”
“我他妈找男人行了吧……”话刚说完柯清感觉后脖颈被压住往前一拉。
看着近在咫尺的付褚恒的脸，他抗拒性往后退，却只能让这只手的力度加重。
付褚恒的眼皮缓缓掀开，两只浅琥珀色的眼珠子像晶莹剔透的玻璃球。他的目光寡情又冰冷，恨不得把柯清一刀刀刮碎似的，“走，回酒店，我看看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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