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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贩子震惊
方才感动夹杂心动的梁温道有些心酸且想笑,这个妹妹总是冷不丁来点奇怪的点子,却又真的会奏效。她低头看向温露,眸光沉静,收起视死如归,只展现脆弱的眷恋与可靠:“放心,我不会有事。”
梁温露并不愚钝,三次元常戴彩虹挂坠的她早知道阿姐不一般的情愫。只当是封建枯骨压着的人看见新时代繁花时,下意识的难以抗拒的向往,并非心动,是渴望。她看梁温道,带着翻过史书的后来者审视的目光,带着新时代的后生心疼又敬佩的神色,总归,没有心动一说。
“温露!等空明阁再来一场春雪宴,来找我!”梁温道眼神收敛,青丝随风向后扬起,是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最后一次示爱。
女扮男装的将军,从来不应被世人称赞“忠孝两全”。她并不意气风发,她只是懦弱到不敢在这个世界以女儿身纵横沙场。
梁温露注视着阿姐远去,小时候看的影视剧里的女将军,其实个个比梁温道有气势,也个个比阿姐强。她们都抵不过的世界,谁能去对抗?
梁温露迷茫死了,也孤寂死了。这次,在景色绮丽又僵硬的宅院里,她真的要孤身一人面对了。
此间绝无仅有之心境……可抵万朝之变……我会让大家失望吧。
梁温露虽是心中阴云密布,面上却不显,这不是真正的面不改色,是惧压过了悲。丫鬟在后头走着,她在前头踱步,素日里她常会与自小相伴的芳枝聊上几句,今日她不语,芳枝也只默默地低头,只能瞧见小姐不那么轻快的下半身。
“芳枝,温梦现今在何处?”
梁温露先开了口,打破这漂亮院子的寂静。
“回小姐,应当在跟秋兰姑姑习字。”
梁温露莫名,停下脚步,看着湛蓝的天,与寥寥白云,虚无缥缈的白映在瞳孔里,轻柔似无的声落在院子里:“习字……在读书啊,读书好啊。”
梁温露的状态,勉强未疯。还要去个什么什么的小宴会,还有信息要给庄子传,疯了可不太行。
“芳枝,我教你句话,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芳枝不明白,但芳枝记住了。
这样隐隐约约的悲伤一直持续到梁温露下马车之时。一下马车,她立刻挂出职业假笑,见到素日交好的小姐们,打着照面倒是莫名多了有一种归属感。
宴会的名字像她这样的高手是不会care的,贵族小姐的聚会,飘飘乎如天上白云,绮丽又脆弱,风一吹就会散,换几个人又会再聚起来。聊两句城中火爆的话本,说几句梁温道的英姿,便轻松融入其中。
其实她出彩的话术也不过是梁温道。
除了礼部崔侍郎的女儿崔雅书,平日最关注她的话本见解,不怎么care梁温道的。
而今日,连她都特地跑到梁温露面前,拿着绣着不知名花朵的手帕递到她跟前,拍拍她的手,宽慰道:“梁公子武功高强,战术精明,必不会有事,来日定会凯旋,温露妹妹别太伤心了。”
谢谢,听到“梁公子”这个称呼突然感觉姐姐更心酸了。
而她还要回复:“我自是相信兄长。”
应付了个遍,话本子专家梁温露也没聊啥话本子,郁结于心,打发芳枝去找户部张尚书家女儿张平雯这个靠谱姐姐,随后幽幽走到宴会场地的后山。
这里的池子溺不死人,她也没什么轻生念头,就是有点累,在假山处望着,心中吟诗。
这样子回到现代估计是变成古风小女子了,梁温露刚嘲讽自己。
风动,水波荡漾,花瓣飘落,人,被一双手彻彻底底拉入假山后。
“嘘。”
只看见少女面容昳丽,漂亮的食指抵在自己唇瓣上,示意梁温露噤声,直叫人满心皆是风动之声。
“交际花”梁温露不认得小姑娘,只当是哪家姐姐带来一同玩走丢了的妹妹,顿时心生怜爱之心。
其实她来到这里看见个女的就心生怜爱之心,好像白骑士综合征似的。回现代竞选妇联主席吧……
小姑娘带着自己向山里头躲了躲,就这么带着自己听起了人家墙角。
“喂,这儿当真不会有人发现?”
“废话,除了偷情的,这些小姐哪有往偏僻地界走的啊。”
梁温露立刻盖棺定论,这是俩偷情新手。
刚总结完,人家俩就进入正题啃起来了。
梁温露除了尴尬毫无所感,她先前也碰到过一些偷情人士,一个也没敢告发。
梁温露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如果这个故事里没有一个小女孩因此受伤的话,我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尴尬地坐立不安,面前姑娘却是十分淡定又冷静,目光些许凛冽,不似封建时代的少女应有之气。
小姑娘华丽的粉色袍子沾了些尘土,她扶住了梁温露的腰,站得很稳,不容置疑地,同她的目光一样坚定。于是着眼一瞧,便看着这明亮的右眼旁还有颗痣。
在梁温露视线里清晰可见的,还有她左耳后的红痣,和柔顺的根根分明的坚韧发丝。
梁温露几乎将一切刻进肺腑。
少女的耳朵微颤,梁温露也听见和少女听见的一样的内容。
“当今太后做的,多么吃力不讨好啊,不如我们现在……”
我嘞个太后!此瓜略大,但作为知名情报贩子的梁温露十分淡然。
“魏太妃那边说的过去吗?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头来除了听命于我,别无他法。”
“诶呀,任你摆布我也认了呀。只是你光说那魏太妃,不说皇帝那边的势力吗,嗯?”
我的天。
不是……这都啥人啊这到底闹好大的感觉。
面前少女仍旧淡定,梁温露却已经在强忍震惊。
“皇帝那边……切,告诉你个道理,姜,还是老的辣啊。皇帝小儿,能算计得过他这后娘?”
“一介女流,能给你们这边的人吓成这样,你们也是谨慎。”
“啊!”这人被踢了一脚。
“有病是不是?我也女的,给你吓死啊。”
“错了错了。”
二人似是被工作之谈扰得兴致缺缺,终是离开这个“荒芜之地”,留下梁温露与少女面面相觑。
少女松开了钳制着梁温露的手,慢慢后退:“那二人不只为偷情,情况危机,惊扰小姐了,抱歉。”
少女抬手作揖,梁温露也不呆愣:“阁下应当有一定计划,是我冒昧闯入打扰了才是。”
梁温露鬼使神差,有点想要联系方式,可惜此地没有联系方式这种东西。“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少女也疑惑,这是谁家的小姐问好问得跟武林中人一样。
就是这样,交集的开始永远是两个人的鬼使神差。
少女也鬼使神差,扑了扑身上尘土,目光锐利且探寻,真真地报上真的家门:“当朝公主,李望苒。”
不是……啊?
梁温露真的忍不了震惊了。为啥子梁温道一走就这么精彩啊这个剧情,孤立人家啊。
“臣女拜见殿……”梁温露礼没行完,便被这个行踪诡秘的小殿下打断了:“小姐,打个商量,今夜之事可否保密?”
京城里有名的情报贩子,现在听墙角听着的这几句话,除了零星朝堂局势之外没听明白多少,要她哪门子的保密,玩呢?
“啊?臣女不知这偷情二人是……”梁温露也是装单纯的一把好手。
“我知晓你的一些过往,不过此地不宜谈话,明日酉时,空明阁二楼,我去找你。”
于是,这个殿下扒了下树干,灵巧地踏着屋檐离去,步伐轻盈,身姿卓越,如月下弯刀,似池中幻影,直叫人难辨真假。
装单纯的好手梁温露其实从这一刻一直兴奋到第二日酉时,期间除了给阿姐写了一封又一封家书外一事未成。
总想让梁温露交女工作业的蔡姨娘以为孩子是伤心过度,一时心软也没催作业,甚至叮嘱人多给孩子做点好吃的。单就那温梦妹妹看出不对劲,捧着医书就走了上去。
“阿姐看起来没送行后那么绝望了。”
小孩子真是惯会直抒胸臆。
“嗯,今日我酉时出门,你去找蔡姨娘。”
梁温梦小朋友即可后悔,蔡姨娘可是将军府里出了名的课业大王,她和温道姐姐没什么感情,姨娘肯定不许她以此为借口不做课业。
“慌什么,姨娘又不让你刺绣。”
“但是抄书……”
“知足吧。”
“哦。”
屋内没了声响,梁温露继续翻着医书,晾着刺绣,为什么蔡姨娘执着于让自己刺绣呢?那执着程度年迈的好似急于找继承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者一般。
刺绣难道是什么暗号?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信息吗?
眼下最要紧的,是当朝年轻的公主殿下发来的邀约,她得去。失了女扮女扮男,也就是cosplay梁温道溜出去这一密钥,怎么出门她梁温露还得斟酌斟酌。
钻狗洞pass,翻墙pass,挖暗道pass……大摇大摆走出去?
最终,她将平日爱穿的紫色衣袍换掉,穿了件梁温道没穿过的白衣走上街头。(阿姐天天穿黑衣裳招摇过市自以为很帅啊)
没有阿姐那般极其刻意的女扮男装,反正认不出来她是梁温露就成,街上又不是没女人。
芳枝秋兰一人没带,佩剑在腰间反射光芒,这是她放落灰的珍宝,这个世界的嘉奖。
还有素白衣襟里还藏着的,娘亲留下的药王谷玉佩,虽然这玉佩她药王谷大小姐有好几个,但这就跟家门钥匙一样,得收好了。
还有几个瓶瓶罐罐,装着些小纸条,净是些唬人的情报。
我们情报贩子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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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看别人偷情,明日……也轮不上你俩偷情啊。
梁温露:几个意思?
我:等着明媒正娶吧可能。
梁温露:说起来就烦哦这个作者,小姐姐我本来在会场讲婚姻制度滞后性,结果你让我回到真正落后的时候你几个意思啊,自己人生遭遇坎坷拿本人开刀吗?
李望苒:

我:如果没你的话,历史也只有一个功败垂成又没有姓名连坟墓都没有,还要被人蛐蛐的公主殿下。
李望苒:(愠怒)
我:但是有你……战况也挺难的咱就是说,我历史不好可以胡说八道尽量给你们扯赢。
梁温露:牛。
李望苒:你有这份心意便好
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