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并盛中学风纪委员会议事录

　　牌数已经累积到了15，沢田纲吉右手托腮，左手随意地丢出一枚黑色的筹码。但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并非因为面前的两张图牌，而是因为牌靴清空了两次，他的搭档还没有出现。

　　他瞄了眼牌靴，第三副牌才发到一半，如果云雀恭弥再不克服他的群聚过敏，今晚的计划就彻底打了水漂。他喝了口香槟，看着荷官翻开盖牌——7+7+K，24点，庄家爆掉——将赢来的三枚黑色筹码摆放到面前，与其他的二十枚排在一起，苦中作乐地想：这一趟出行好歹没有赔本。

　　14，他在心里默数，看着荷官开始新一轮发牌：2、5；7、8；4、2；9，牌数已经积累到了极为有利的18，云雀恭弥到底还来不来？

　　“你在这儿。”有人在他左手边坐下，端起他的酒杯一饮而尽。沢田纲吉放松下来，咬着牙道：“你让我等了太久。”

　　云雀恭弥挑了挑眉，接到了他的信号。他把一捆现金丢在牌桌上，从路过的服务生盘中拿过另一杯香槟。

　　荷官向他微笑，拿过钞票，开始清点数额兑换筹码，不一会儿，几摞黑色和紫色的筹码被推到了云雀恭弥的面前，随后是两张牌：K和A，20点。

　　云雀恭弥扫了一眼，推出5枚紫色筹码——这是这张桌上允许的最大下注额度——说：“分牌。”

　　沢田纲吉撑着脸，看着自己的搭档在十分钟内迅速将自己的筹码翻了三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位新加入的大额玩家，有人试图跟他搭话，但被一概无视。云雀恭弥不理会搭讪，只是不停地计算，将筹码推出或收回，改变下注的数额，分牌。所有的行为均在强化他的身份：算牌师。

　　“太高调了。”沢田纲吉感叹着，但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云雀恭弥非常帅。外表看上去波澜不惊，但大脑正飞速运转，将牌桌上的一切数字化：翻开的牌、牌靴中剩余的牌数、筹码，他在用数学抽赌场的耳光。沢田纲吉就做不到如此举重若轻，虽然他们一同接受算牌的训练，但光是把那堆图表背下来就耗尽了他的全力。他在许多方面天赋异禀，可惜并不包括数学——他大概永远没法用脑子玩牌。

　　云雀恭弥唯独对搭档的吐槽做出了反应，他轻笑道：“我只是遵循安排，速战速决。”

　　“你就得意吧，天才。”

　　在狂揽了大笔筹码后，牌数变负，云雀恭弥收手，不再投注，端起酒杯闲适地轻啜。终于在这时，一个长发男子在保镖的簇拥下走近两人。他穿着赌场的制服西装，左胸的名牌上别着一支桔梗。沢田纲吉不由挑眉：来人不是赌区经理，而是赌场经理，密鲁菲奥雷比他们预料得更有风度。

　　“乔托先生，阿诺德先生，”赌场经理彬彬有礼地说，“我们注意到了你们的好运。”

　　云雀恭弥微笑，几乎是挑衅地等着桔梗把剩下的话说出来，沢田纲吉却忍不住轻轻叹气。虽说计划就是如此，但他和搭档不同，他喜欢保持低调。

　　桔梗的表情变得有些勉强，但还是保持住了礼貌：“我们密鲁菲奥雷还有很多玩法，欢迎你们尝试。”

　　云雀恭弥歪头看向沢田纲吉，微笑道：“看来我们不被允许再玩21点了，换张桌子？”

　　沢田纲吉苦笑：“好啊。”

　　云雀恭弥打了个响指，便大摇大摆地带着沢田纲吉向没什么人的□□牌桌走去。桔梗一时有些游移不定，算牌虽然不违法，但算牌师总是会想方设法地隐藏自己的身份，以期在被扫地出门前从庄家手中赢得更多。他瞥了眼牌桌上堆积如山的筹码，咬牙切齿地吩咐帮他们整理好送过去，一边亲自跟上，他倒想看看这两个家伙还能耍什么花样。

　　然而与桔梗预料的云雀恭弥为主，沢田纲吉为辅的配合不同，这一次云雀恭弥甚至没有上桌，只是微笑地靠在桌边喝酒。沢田纲吉坐在荷官的对面，轻轻吐出口气，随手从赌区经理推过来的推车上抓起一把筹码在面前码好，抬眼看向荷官：“发牌。”

　　□□在这里不是受欢迎的项目，并非沢田纲吉擅长的项目，也并不像21点存在对玩家有利的情况，但它并非没有优点：快，且直观。

　　沢田纲吉并不擅长数学，但既然坐上赌桌，自然也有自己的依仗——

　　直觉，或者说，超直感。

　　荷官看了眼抱臂站在推车旁的桔梗，得到他是首肯，这才开始发牌。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沢田纲吉连牌都未看，只是微阖双眼，平静地将筹码推到某个格子里：庄、庄、庄、闲、庄、庄、闲……赌局进行得比刚才的21点还要快，沢田纲吉面前的筹码飞快地堆积起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似乎能够读取未来的玩家，心中想着同一件事：怎么还没有人看出他如何出千？

　　只有云雀恭弥依然从容不迫，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巧克力豆，撕开倒了几颗在手心，送到沢田纲吉嘴边，后者一偏头，就将这些五颜六色的糖果吞入口中。

　　这样一边倒的形势终于在某一刻停止：荷官面前的筹码一枚不剩地转移到了沢田纲吉的面前。

　　这次换成沢田纲吉将赌场和概率学一齐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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