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复仇者】脑洞堆积处

　　笔尖悬停在速写本上，墨水在粗糙的纸面洇开一个微小的圆点。

　　最新一页，长发少女“水零零”穿着我精心设计的、改良版特攻服，脸颊绯红，那双标志性的、水汪汪的小鹿眼正欲语还休地偷瞄着画框之外——羞涩中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勾人。

　　而这个角色的灵魂，此时正坐在我斜前方，阳光给他浅金色的发梢镀了层柔光。

　　松野千冬。

　　我是小Z，一个刚转学来霓虹的种花女生。

　　表面是温和有礼、存在感不高的转学生，背地里却是让《优等生的他想让人告白了》这部少女漫爆火的匿名作家。

　　取材于生活？

　　是的。

　　艺术加工？

　　不可避免。

　　但当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漫画里那个让万千读者高呼“可爱想娶”的女主角“水零零”，其核心神韵——

　　那份纯然的羞涩、被注视时强装镇定却藏不住的脸红心跳、偶尔流露出的笨拙和单纯，完全脱胎于松野千冬时……

　　困扰？那感觉就像精心搭建的纸牌屋被当事人轻轻吹了一口气。

　　不塌，但摇摇欲坠，每一秒都心惊肉跳。

　　几天前，我还沉浸在成功塑造了“不良少女”反差萌的成就感里。

　　“水零零”面对“航”（那个以我为理想化原型的优等生男主）时的种种反应，多么鲜活有趣！

　　直到某个阳光同样很好的午后，我看着松野君再次偷看我被发现时，下意识抿唇、耳尖泛红却还要板着脸说“别误会”的样子。

　　一道惊雷劈中了我的灵感中枢，也劈开了我的自欺欺人。

　　完了。

　　松野千冬 = 水零零。

　　一想到他可能看到漫画，看到他被我画成了那个被“航”各种温柔（？）撩拨到手足无措的“女主角”……

　　我表面依旧淡定地转着笔，内心却开始默默规划回种花的机票哪家便宜。

　　更糟糕的是，漫画太火了。

　　课间，邻座几个女生兴奋地压低声音：

　　“啊啊啊最新话看了吗？水零零又被航君逗得脸红了！太可爱了！”

　　“对啊对啊，明明平时看起来很酷的，结果一遇到航君就……呜哇，这种反差萌！”

　　那束熟悉的、带着探究和巨大困惑的视线，再一次从斜前方小心翼翼地投来。

　　这一次，视线里还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控诉？

　　我轻轻抬眸，目光平静地迎了上去。

　　松野千冬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坦然”地对视。

　　他像是被烫到，瞬间就想移开视线，但某种倔强又让他硬生生停住了。

　　少年清俊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连带着眼尾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那双被我无数次描绘、在漫画里誉为“水汪汪像小姑娘一样却带着独特吸引力”的眼睛，此刻正湿漉漉地望着我。

　　里面翻涌着震惊、巨大的羞耻、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戳破心事的慌乱？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慌乱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连后颈都泛着可爱的粉红色。

　　心脏，在胸腔里轻轻撞了一下。

　　不是惊吓，是一种……微妙的、被戳中的感觉。

　　我脸上维持着惯常的温和浅笑，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只是回应一个普通的注视。

　　然后，在松野千冬更加慌乱的低头瞬间，我淡定地垂下眼睫，指尖却像拥有独立意识，飞快地在速写本空白页上勾勒起来——线条流畅，精准捕捉：

　　少年偷看被抓包后，那强装镇定却瞬间脸红、眼神湿漉漉带着羞恼和委屈的模样。

　　嗯，绝佳的“水零零”素材。

　　职业本能，不可抗力。

　　“将金色短发改作长发，特攻制服改成漂亮女式……” 我内心默念，笔下“水零零”的神态与刚刚松野君的反应，完美契合。

　　困扰吗？当然有。

　　但我的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下课铃如同天籁。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书本，准备用最自然的姿态离开这个“高危区域”。

　　然而，一个带着清爽皂角香、气息却明显不稳的身影，像一阵风般刮到了我的课桌前，挡住了去路。

　　我抬起头，依旧是那副温和淡定的表情，看向来人。

　　松野千冬站在我面前，脸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甚至因为靠近而又有重新燃烧的趋势。

　　他努力想板起脸，想拿出一点东万干部的气势，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彻底出卖了他。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强自镇定的颤抖，和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羞赭：

　　“喂……转学生……”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又低了几分，几乎像是在耳语，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豁出去的委屈，“……那本漫画，《优等生的他想让人告白了》……”

　　他终于抬起眼，飞快地瞥了我一下，又像被烫到般移开，“……里面那个‘水零零’……她……她……”

　　他憋了半天，耳根红得滴血，终于挤出了那个让他无比羞耻的结论，“……是不是…… 学的我啊？！”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安静的教室里，虽然周围人没听清他说什么，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足够引人侧目。

　　小Z的内心：哦豁，掉马来得猝不及防。

　　小Z的表面：依旧维持着温柔得体的微笑，眼神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只羞愤得快原地蒸发、却又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的纯情小鹿。

　　松野千冬看着她淡定的笑容，更慌了——这反应不对啊！她怎么还能笑？！

　　他感觉自己像个笨蛋，脸烫得可以煎鸡蛋。

　　我迎着他羞愤交加、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目光，没有回避，也没有惊慌。

　　指尖轻轻点了点摊开在桌面上的速写本——那上面，穿着改良特功服、长发飘飘、眼神湿漉漉带着羞恼的“水零零”，正无声地凝视着我们。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在松野千冬屏住呼吸、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的注视下，我缓缓开口，声音是惯常的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坦然直球：

　　“嗯。” 我点了点头，目光清澈地看着他，“学得不好吗，松野君？”

　　“……” 松野千冬彻底石化。

　　大脑一片空白。

　　学得……不好吗？！

　　重点是这个吗？！！

　　她承认了！她居然就这么坦然地承认了！还问……问学得好不好？！

　　一股热气“轰”地冲上头顶，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你怎么能这么淡定？！”的控诉。

　　“我……我……” 他“我”了半天，羞耻感像海啸般将他淹没，所有想好的质问、想表达的不满，在她这过于坦然的直球面前溃不成军。

　　他猛地低下头，金色的发顶几乎要冒出实质性的蒸汽，只留下通红的耳朵尖暴露在空气中，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肩膀。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眼底的笑意终于忍不住漾开，像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

　　“因为，” 我放柔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己也未曾预料到的紧张，但语气依旧平稳直率，“松野君，真的很可爱啊。”

　　轰——！

　　松野千冬感觉自己被这句话彻底击沉了。

　　可爱？！她说他可爱？！还是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这比漫画里“航”对“水零零”说的任何一句台词都……都……！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红得能滴血，眼睛湿漉漉地瞪着我，嘴唇哆嗦着，像是想反驳“谁可爱了！”，又像是想质问“你、你什么意思？！”。

　　但最终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只剩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在胸腔里共鸣。

　　看着他慌乱无措的可爱模样，我决定把直球贯彻到底。

　　我合上速写本，站起身，微微仰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此刻却像个大型受惊动物般的少年，伸出手，轻轻点了点他攥紧的拳头。

　　“还有，”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笑意，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漫画里的‘航’，其实……也是我哦。”

　　看着他瞳孔地震，我补充道，“是以我为原型的。”

　　松野千冬彻底懵了。

　　大脑CPU过载，信息量太大——她是漫画家！她画了他当女主角！她还说原型是她自己！？

　　混乱的思绪中，一个念头却异常清晰地炸开：那个让他心跳加速、又羞又恼的“航”……是她？是她！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羞耻和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陌生、更加汹涌、带着巨大甜味的悸动。

　　他看着眼前少女温和淡定的笑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映着自己通红狼狈的样子，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让他心跳失序的温度。

　　此刻的他一如最初见面那般，心脏跳得快的不合理。

　　“所、所以……” 松野千冬的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那个‘航’……想让人告白……也、也是……”

　　“嗯。” 我再次点头，打断了他磕磕绊绊的问话，笑容加深，直直望进他慌乱又期待的眼睛里，给出了最终的、不容置疑的答案：

　　“所以，松野君，‘航’想对‘水零零’说的话，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我喜欢你哦。请和我交往吧。”

　　世界安静了。

　　松野千冬呆呆地看着我，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几秒钟后，他对眼睛里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璀璨的光芒。

　　“我……我……”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语无伦次。

　　最终，他放弃了组织语言，猛地伸出手，不是握住，而是一把紧紧抓住了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

　　力道大得惊人，带着少年人滚烫的体温和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低下头，金色的发丝蹭过我的额角，灼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沙哑，却又无比清晰地宣告：

　　“答、答应了！我答应！……笨、笨蛋！这种事情……应该让我来说才对啊！”

　　虽然气势汹汹地抱怨着，但他紧紧抓住我手腕的力道，和他脸上那灿烂得如同融化了所有冰雪的笑容，已经泄露了一切。

　　阳光透过窗户，将两个靠得很近的身影拉长。

　　速写本静静躺在桌上，翻开的那一页，“水零零”和“航”在画中相视而笑。

　　而画外，属于小Z和松野千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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