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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
风来了又去，这些天，余青山快要把整个南巷逛秃了，除了巷头——那儿总聚集着一群老大爷老大妈。
可是，都傍晚了，爷爷还没有回家——爷爷说过找不到他就去巷头那儿找找。
“叮铃……哒……哒……”
余青山看到了河边的身影，看到了微微晃动的银白小铃。
接爷爷也不急于这一时，对吧。
“哒……哒……”
女孩手里的石头只弹了两下，就慢慢沉入了河里。
河面漾开了一圈圈涟漪，慢慢是散开到了对岸。
余青山拾起一块石头，斜斜扔向河面。
“哒，哒，哒，哒，哒”
石头弹了几下，跃到了河对岸的草丛里不见踪影，河里晕开的涟漪交错着，乱了本平静的河面。
“挺厉害啊，”女孩撇了撇嘴，看了他一眼，“你是赵老头家的？”
余青山慢慢卷着衣角，看向女孩的眼睛“是啊，”用慢慢将头转向天边慢慢攀上的金黄，“我得去巷头找爷爷了。”
“巧了，我也要去。”
余青山又将视线转回了女孩带笑的眼角上，黄昏似乎在她眼尾铺开了。
时间不早了。
“走吧。”
“叮铃……叮铃……”
河水已经慢慢恢复了平静。
“跟你们讲讲欺诈师……”
巷头一如既往聚集着许多大爷大妈，听多了隔壁家的树，对面的孙子，隐约间，突然出现的新名词令余青山精神振奋。
“什么欺诈师？”
老头子浑浊的眼睛转了过来，定定地望向了出声的余青山。
“欺诈师啊，最擅长让假变成真，让真变成假……”
“嚯！那前几天‘圆枣’还偷了隔壁的剪刀，死不承认，硬说没偷呢，那他算不算欺诈师？”
“那不一样……”
“好了爷爷，回家了。”
一直看戏的女孩终于开了口，余青山有些惊诧地望向她。
“爷爷？”
“嗯。你不是要去找你爷爷吗？别耽误了，我要先走了。”
女孩拉了拉还在与别人争辩的老头子，转身。
余青山看着她的身影慢慢走远。
“不是找我吗？看着叨老头孙女做什么？你们认识？”
肩膀被重重拍了，耳边传来赵老头子的声音，余青山反射性地望向了他。
“见过几次，还不知道叫什么。”
“啊，叫朱序言，就小说电影什么的开始的那个序言——你刚刚在听叨老头讲那劳什子欺诈师吗？”
余青山配合着赵老头的速度慢慢走着，一手卷着衣角，望向天边。
“挺有趣。”
“嘿呀，那故事他都讲几十年了，谁不知道那所谓的欺诈师就是骗子，他还硬说不是，我看他也像个欺诈师……”
余青山耳里，赵老头的声音慢慢变淡……
晚上的时候，余青山拿出了他的日记本，一边卷着页边，一边记着南巷的一切，一切对他来说的新事物。
“明天叨老头的孙女应该会去书店帮忙，你去找她，别来烦我。”赵老头的声音从房门外悠悠传来，大概坐着凉椅上晃悠着。
“有这么说你孙子的吗！”余青山对着房门喊了一声。
“你哪像孙子，地里的小白菜似的，突然就长出来了……”
“有这么说你孙子的吗。”余青山放低了音量。
赵老头睡着了。
真的是，也不怕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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